第59章 夜探暗道(1/1)
秦如玉是府上唯一的主子,全府上下的奴仆都要围着她转,以她为先。
所以,每日进到秦如玉寝居的人有很多。有负责粗使洒扫的、梳洗穿衣的、膳食布摆的、沐浴更衣的、侍奉茶水的,林林总总共计有一百多个。
囊括府上的大半数的人。
如果秦如玉要在自己的地盘上挖暗道,那她会在哪里设置暗道的入口?
裴繁思来想去,觉得有一处地方最可疑。
那就是摆放自己过季衣服的侧间。
现在是春季,天气不算寒冷,每日的阳光都能把人晒的暖洋洋的。斗篷和披风早就由石榴她们给收了起来,堆放在正房隔壁的小隔间里。
这个地方很微妙,即靠近主人房,又能与其完全相隔开,减少奴仆在小隔间搬运衣服所产生的噪音。从“如玉居”正门进,右转有条小道可以穿过去。从后门入,直走左转弯便是。
非常适合人们隐蔽进去,又没有什么太大声响引人注意。
裴繁站到小隔间前,门没有从里面上锁,轻轻一推便推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摆放的整整齐齐、井然有序的夏、秋、冬三季的衣服,屋子里给每件衣服都做了良好的防尘罩。
裴繁一点一点的撩开衣服之间的缝隙,一无所获。
她仍不死心,又用指节一一敲击地上的砖块和洁白的墙面。待敲到一处地方的时候,裴繁停下了脚步。
是空心的。
她又接着敲了敲其他的地方,都是实心的,只有这一处地方是空心的。
裴繁抬眼望向四周,这块砖不过一平方米大小。对于男人来说有些束缚手脚,可对秦府上下的女子而言,并不算难事。
且上面摆放着冬季的狐裘披风,长长的披尾被防尘罩裹着耷拉下来,正好遮掩住这块砖面。
裴繁将四周的衣服挪开,清除掉附近的障碍。接着她从衣袖中抽出一把小刀,刀柄对着砖面用力按压,一个类似于令牌的空缺从砖面中间打开升起。
这个花纹繁路裴繁很眼熟,最近她一直在用这个来进出秦家,是秦家人的身份令牌,府上每个家生子都会有。
少女玉指轻移,用力将令牌扣了进去。砖面顿时下沉,露出一个幽黑又深不见底的暗道,仅供一人下去。
裴繁从衣袖中拿出备用的火折子,燃起的火折子照亮了从上往下落的竹梯长度。
大概有十几米。
裴繁估算着,她快手快脚的往下蹬,不一会儿就落了地。
地下迎面飘来若有若无的潮湿气息,可地面的防潮却做的很好,不难看出生活在这里的人对此很用心。
她继续走着,走近着暗道的内部,左右两侧闪着微弱的烛火。走到了深处,烛火越来越亮,也就没有了火折子的用处,裴繁把它吹灭,继续走着。
走到了开阔之处,地道里开始出现一些破旧兵器的零件,三三两两的堆积在空闲之处。
裴繁停住脚步,她看到了石榴和茉莉。
“祝贺你,你成功了。”二人走上前来,“从现在开始,奴婢唯大小姐马首是瞻。”
“陈嬷嬷呢?”裴繁问。
“在后边,奴婢现在带小姐进去。”茉莉朝着裴繁福了福身,走在前面带路。
在朝里边越震撼,裴繁都讶异自己双眼看到的场面。
那是一个足球场大小的空地,上面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不同年龄阶层的女子。
大的有将近五六十岁,小的看起来还不足十岁。
她们练枪的练枪,舞棒的舞棒,虽是无声的挥舞着,可她们的内心比喊出来还要热烈。
又往前走近几步,裴繁看见了陈嬷嬷,只不过,这个陈嬷嬷与她在地面上见到的不一样。
两个人不是同一个。
见裴繁心有疑惑,石榴开口跟她解惑:“你白天看见的那个陈嬷嬷是荷氏将军的遗孀,负责操持府中大大小小的事务。”
“而面前的这个陈嬷嬷,则是小姐您自个儿奶娘,目前负责祠堂的修缮和养护,还有咱们地下的其他事务。”
祠堂?
还有祠堂?
裴繁心中感觉不对,这件事情应该比自己所猜测的还要复杂。
她抬头,真正的陈嬷嬷看着眼前这个奶女儿,衰老的面容浮现出了星星点点的笑意。
“小姐的接班人终于来了,老身看见你,由衷的为小姐感到高兴。”
“你来到这里,心中肯定有着许多的疑惑。”陈嬷嬷转过身,一拐一拐的往前走:“无妨,跟着我走,我会告诉你想要知道的一切。”
地下的暗道挖的属实不错,盘根错节,敌人打了进来不一定能找到正确的道路。
陈嬷嬷领着裴繁在走过第八个岔路口后,终于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到了。”陈嬷嬷说。
裴繁抬眼,差点被眼前所看到的景象呆滞在了原地。
这是一个高达十几米的祠堂,底盘和一节节、一格格的构造都是用泥土堆砌而成。
两侧放了同样高的十几米竹梯,整座祠堂灯火通明,香灰不断,密密麻麻的排位让裴繁数都数不清。
陈嬷嬷不知何时从香案上拿了香,再将香添置烛火点燃,随后递给裴繁。
“给你的父亲、母亲、兄弟手足,以及所有这里的人都上个香吧。”
“他们那么久没见你,一定很想你。”陈嬷嬷说。
“好。”
裴繁顺从的接过陈嬷嬷手中的香,一一给在场的各位奉上。
位置陡峭,牌位众多,裴繁花费了将近两个时辰,才把这数不清的牌位,一一点上香。
毫无怨言的好孩子,能走到这里,小姐一定对你很满意。
陈嬷嬷半边阴翳的眼睛倒映着漫天摇曳的烛火,她恭敬的对裴繁作礼福身:“我替众将士的英魂,感谢小姐关怀。”
原来,这里除了秦如玉的家人,还有秦家人。
裴繁心里鼓鼓涨涨的,难过的情绪蔓延开来。
她抬头望向这些小小的牌位,有的标有官职,有的标有名字,有的连名字都没有,只有一个秦。
周围很安静,除了地下风时不时穿孔吹过,二人的呼吸声,还有这燃烧烛火的噼啪声。
裴繁的手紧握成拳,她垂下眉眼,咬牙切齿的询问着陈嬷嬷。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