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地狱？（1/1）

冷……

被拎起来的张一，短短几秒，四肢便已冻到麻木。

失去知觉的双手双脚仿佛是几块勒在身上的烂木头，并且越吊越沉，勒得他喘不过气。

女人没有停止行动。

张一的视野在不断升高，变换——从卧室，到走廊，再到客厅。

然而凛冽的寒意也在不断蔓延，如今已从四肢逐渐发展到了躯干。

空旷的客厅里。张一僵硬地站着悬在空中。

现在的他，感觉整个身体都是一块巨大的木头，又沉又硬。

而他则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幼童，被捆得严严实实，然后丢在了木头棺材里。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慌乱、悔恨、恐惧、麻木……各种负面情绪出现在张一的脑海中。

他仅存的自我意识就像汪洋里随波逐流的一条小船，一道小小的浪花都有可能将他吞没湮灭。

好暖和……

不知怎么，身体突然出现一股温暖舒适的感觉，使张一的嘴角不自主的向上提。

他甚至开始觉得有点热，想要脱衣服……

“喵——”

一声清晰的猫叫从卫生间传来，使张一略微恢复清醒。

没有奇迹，还是那么冷。

原来人在被冻死前，真的会觉得热，也真的会有“死亡微笑”……

但好像知道这个也没什么用了，毕竟他马上就要死了。

寒冷仍在继续，思维越来越混乱，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但脑海却平静了下来，一生的回忆如同幻灯片般逐帧开始播放。

幼年，刚记事，早已模糊，尘封已久的孩提时代。

童年，简单，快乐，无忧无虑的童年回忆。

少年，关于初恋，还有梦想，求而不得，舍而不能，刻骨铭心的记忆。

往昔一帧一帧在脑海中浮现。

每播放一段，张一的意识就更模糊一分。

很快，走马灯来到了现在，张一回到了火光四射的梦里。

窗外还是站着密密麻麻的人，人群中依然不断有人被火焰吞噬。

他依然躺在床上，床下……

床下是一只黑色的小猫。

黑猫背对着他，仿佛在看着窗外。

“张一”

张一再次听见了老头的声音，与之前不同，这次老头的声音略显干哑。

“喵”

好似被声音吸引，黑猫转过头来看向张一。

黑猫红色的瞳孔散发着诡异的光，就像有无穷的引力。

张一不自主的看向越来越红的猫眼。

红光越来越刺眼，就在双眼快要被刺瞎时。

“喵——”

张一眼前一黑，就像被置身于绝对的黑暗，紧接着一道光圈出现。

——张一回到了现实。

不过这真的是现实，不是地狱？

张一还在客厅，依然站立悬浮着。

但客厅却变了个样。

视线平行处，一盏老式白炽灯亮着，散发的却是如血块般死红的红光。

不仅如此，视线扫过四周，整个客厅也不如之前空旷、干净、整洁。

并且与之相反，墙上、地面，全是大块大块的黑色污渍。

视线来到走廊……

张一的心脏就像被雷击中一样，快要麻痹。

——卫生间、卧室门口，两个身穿红衣的女人正对着门站立着。

这两个女人他都见过。

一个低着头，黑色的长发盖着脸。

这是梦里，在床下，说找到他的女人。

另一个亭亭玉立，却面若冰霜，像一具尸体散发着寒气。

毫无疑问，这是刚才，让他反反复复差点踏进鬼门关的漂亮女人。

“喵——”

张一背后传来一声猫叫。

两个女人动了，她们转向了张一。

张一心脏骤停，他确信，这就是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