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棺材里空空如也(1/1)
勤政殿。
梁公公走近,朝赫连川低声说道:“陛下,太女殿下回来了。”
“到哪里了?”听见赫连欢归来,赫连川激动不已。
梁公公看见赫连川的神态,心里不禁咯噔一下,眼瞧着陛下的身体逐渐不行,恐怕将来继位的只有那位了。
“回陛下,进城门了,下面刚传来消息。”
“好好,知道了。”赫连川说着,看梁公公诧异的神色,想来自己刚才有些失态,他稍作收敛,“传下去,就去凤仁宫吧,为太女接风洗尘。”
“是,陛下。”
赫连欢回宫后,推了赫连川为她准备的洗尘宴,而是匆匆去了谈涿的墓地。
谈涿由于护驾有功,加上生前军功累累,被追封为护国忠勇侯风光下葬王陵,一切功名利禄皆已成浮云。
不过这一切赫连欢并不知,眼下她发现谈涿原本封死的棺中空无一物时,她扭头询问看守王陵的侍卫。
“谈涿呢?”
赫连欢眼中的狠厉让人不禁侧目。
“属下……不知。”
“不知?好一个不知!”
自百花园巨变,谈涿战死,穆青无端消失后,赫连欢心中的怒气已经积攒许久。
而眼前空空如也的棺材,似乎成了导火索,赫连欢一怒之下将人鞭挞的惨不忍睹,声嘶力竭后当即倒地不醒。
几个侍卫匆匆将赫连欢抬回宫中,赶巧林子虚正拜见赫连川,消息传来,赫连川夫妇及林子虚便急匆匆的赶往了春阳宫。
“欢儿身体如何了?”一旁紧抓锦帕的乔昭昭问道。
林子虚闭眼片刻才回,“陛下娘娘切勿担心,太女只是一路奔波,过度劳累,方才又怒极攻心,导致晕厥,养上一段时间就无碍了。”
赫连川和乔昭昭闻言相视,松了口气。
赫连川这才吩咐梁公公,“去将看守王陵的都丢进大牢!”
梁公公连忙退下,去刑部传旨抓人。
“林先生医术造诣之高,这次重返大施,可愿意在医药司任职?”
出了春阳宫,赫连川问跟在身后的林先生。
“不瞒陛下,太女殿下对鄙人有知遇再造之恩,鄙人不求功名利禄,只求一安身之所为殿下尽犬马之劳。”
赫连川点点头,这个林先生虽不是大施之人,可是医术高明,又对自己的女儿忠心,是个可造之材。
后来,医药司有头有脸的人都知晓了,太女殿下身旁有一个医术高明的林先生。
陛下虽没有封他一官半职,却对他信赖尊敬有加,无论太监宫女还是高官掌事们见了他,也会恭敬地喊一声先生。
待林子虚回到春阳宫,赫连欢已经醒过来。
林子虚心里一咯噔,撩起袍子便跪下了。
赫连欢端详他的神色,半晌后才出声,“林先生这是演的哪一出?”
“请殿下治罪。”
赫连欢盯着他片刻,几次呼吸之后开口,“说吧,到底怎么了?”
“殿下的月事是不是推迟了?”林子虚仔细斟酌语言后问道。
赫连欢仔细回想,“从喝药调理半年后就初潮了,后面来的也不规律。”
“殿下怕是有孕了,因时日尚短,不能确诊。”
赫连欢顺着头发的手一顿,怀孕?
她怀孕了?
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上辈子到死她都无一个孩子傍身,这辈子兜兜转转竟然怀上了?
“知道了,下去吧。”赫连欢轻声说着。
林子虚慢慢走了出来。
想着刚才的对话,他长长叹了口气。
“殿下身体虚弱,这孩子可是要留下?”朴尹试探着问道。
过了好一阵,风中传来一声叹息,“我也不知道。”
因为赫连欢身体初次受孕,林子虚时刻关注着,可是最害怕的还是来了。
由于秘蚊之毒的残留,赫连欢一天里大半时间都在轻微发烧,怀着身孕又不能吃药,只能生生扛着。
一个月来,后宫气氛低沉,众人都知道太女自打回来之后,便得了怪病,见不了风,在春阳宫中深入简出。
春阳宫。
“林先生,欢儿她今天怎么样了?”站在榻边的乔昭昭眉头紧蹙,轻声问道。
林子虚叹口气,摇摇头,“太女殿下忧虑过重,自己不愿醒来。”
“哎,我倒宁愿她这样躺着,也好过醒着折腾。”
乔昭昭拿着手帕轻擦眼泪。
赫连欢清醒的时候,手就轻轻的抚摸着小腹,望着某处发呆。
“殿下是想留下孩子吗?”林子虚将诊脉的丝巾收起。
赫连欢没有说话,放在小腹上的手指,蓦地抓紧被子。
林子虚虽然至始至终都没有听赫连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孩儿,谈及一言半语,可是她对留下这个孩子的决心,他还是看的真真的。
沉默的两人没有发现捂着嘴,悄悄退出去的翠萝,她当然知道这个孩子是谁的。
她早就怀疑赫连欢身体异样,没想到却是有了身孕。定了定心思,殿下既未告诉那人消息,怕是无心?
她带了满腹心思去重新盛赫连欢的汤药。
而在赫连欢终日呕吐不止,身体迅速消瘦的情况下,翠萝游移不定的想法,终是定下了,她必须告诉那位,殿下为了孩子受的苦遭的罪。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这日,乔昭带着两个宫女,提着亲自煲的汤来春阳宫探病,刚一进内室门,就看见赫连欢趴在床头呕吐不止,毫无血色的小脸让乔昭昭大惊失色。
赫连欢接过红艳递过来的帕子,洁面后,挥了挥手,让人下去了。
乔昭昭同样跟身边人使了眼色,众人匆匆退下后,留下的两人各自沉默。
乔昭昭联想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再听林子虚说的那句心病,她不由怒道:“究竟是谁负了我儿?”
赫连欢躺在床上无神盯着某处,呼吸恢复之后,才慢慢开口,“母后不怨女儿吗?”
乔昭昭移步坐到赫连欢身边,“我儿是要做王的人,以后的男人只会越来越多,只切记莫让男人拴住了心,苦了自己。”
“母后,我想留下这个孩子。”当着母后的面,她吐露出真心话。
话毕的同时,脸上清泪滑落,原来她对突如其来的血脉至亲,竟如此执着。
“这孩子的父亲是……”
“母后不是说以后孩儿的男人会越来越多吗?”
乔昭昭没有继续问下去,自古百姓都知道,王室只关心子嗣是否繁荣,根本不会在乎子嗣的由来,是贵是贱,是荣是辱全由王的一句话。
同理,以后欢儿的孩儿都是她的外孙,父亲是谁并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