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代价（1/1）
用唐刀对着血肉裂口再次深深地划了一刀，陈渊用手拨开还在缓慢蠕动的血肉地板开始往下钻去。
通道并没有有收紧的感觉，只是滑腻腻的感觉着实让陈渊非常不爽，尽可能加快了爬行速度，终于在下行四米后挖开了下一层的天花板。
呼救声已经越来越清晰，但陈渊在意的是突然出现的另一种声音。
那是巨刃在地面拖行的声音，尖锐刺耳。
“又是那个三角头怪物，它在追杀求救的幸存者？”
“得抓紧时间了，必须得抢在那玩意儿杀掉他之前找到对方，获得这里的信息。”
陈渊向着走廊深处开始小跑起来，很快在尽头处发现了一处单向楼梯，径直通向下方。
“咳咳--咳-呃”一阵沉重的咳嗽声音响起在楼梯下方，陈渊感觉就算是肺痨晚期患者也发不出那种声音，沉重得像是要将自己的所有内脏都咳出体外一般。
不用想，又是这方世界的一只本土怪物，陈渊举起枪准备在对方现身的一瞬间直接击杀，在不知晓对方能力前贸然近身是不可取的。
咳嗽音越来越大，又是一只扭曲的怪物出现在陈渊面前，没有双手，甚至没有头颅，头部像是一个裂开的口器，还在微微发光。
“嘣！嘣！”
随着两发子弹入体，咳嗽声戛然而止，怪物瘫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咦？还以为来到了下一层怪物会变得更加棘手，怎么跟之前的护士一个肉度。”
陈渊没想到这里的本土怪物全都和普通丧尸一样，脆的有些让人意外。
“感觉这个地方给普通人一把枪，都能杀个七进七出啊？”
陈渊摇摇头继续向下移动，即将越过怪物尸体的时候却是见到对方微微抽动了一下。
“什.....咳咳咳！”
身下原本一动不动的怪物在一瞬间打开了自己的肋骨，体内的肺器官爆发出一大股黑色气体。
猝不及防的陈渊吸入了一丁点黑气，顿时感觉自己的肺部像是起火了一般，烧心的疼痛阵阵袭来。
陈渊赶忙捂住口鼻，立刻抽出唐刀对着脚下的烟雾怪尸体进行分尸
“大意了，没想到这鬼东西会装死..”陈渊此时也开始剧烈咳嗽起来，每一口呼吸都让他感到难受至极。
“应该不是致命毒气，但是有持续恶化的感觉，我得抓紧时间了解这里，离开这方世界。”
此时的陈渊不禁有些后悔自己考虑不周，应该兑换两瓶治疗液抱着睡觉以防不时之需。
恶狠狠的瞧了眼脚下被切成无数块的怪物尸体，陈渊赶忙继续向下探索。
幸运的是陈渊刚来到下一层的铁门前，下一秒那熟悉的求救声便出现在门后，随着门被缓缓推开，陈渊顿时瞪大了双眼。
“怎么是你！”
“你怎么在这儿？”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开口质问对方，心里充满了震撼。
陈渊看着眼前的男人，思绪也有些陷入停滞，对方正是在政厅门口因为对自己动手被爆头的大汉！
为什么这人明明死了，但是却能出现在这个精神世界？
不过比起陈渊，男人的恐惧却是被愈发放大。自己一醒过来便是在一个陌生的医院，他也同样经历了空袭警报，见证了护士怪物和周边环境变为地狱般的景象。
但他的记忆却十分混沌，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这种情况直到看到了陈渊的脸。
“你，你刚刚是不是打算杀了我来着？这里是哪里？为什么我会在这里？你说啊！”
陈渊看着眼前癫狂的男人，心里暗自叹了口气，自己本以为能找个了解这里的人类，没想到求救的幸存者竟然是已经被自己杀死的大汉，获取情报的打算已经完全落空。
“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那些吃人的丧尸已经杀进来了，其他人都死了是么？你...”
“你已经死了，还记得么，我用手枪打穿了你的脑袋，至于你为什么在这里，我也不知道。”陈渊打断了男人的臆想，他已经没空和对方瞎扯，既然对方没有价值而且已经是个死人，自己也应该继续探寻出路了。
“我已经死了？不可能啊，我为什么还能有意识，你又为什么在这儿？你骗我！”
“谁知道呢？说不定你死的太快，大脑记不住你被爆头的瞬间也是有可能的。”陈渊掠过男人，头也不回的继续走向楼道深处。
男人想要反驳，但他的确完全没有自己被枪顶住下巴之后的任何记忆，他不敢继续往下思考。
“不！不管怎样，我想要活下去，求你带我走吧。之前我不该惹你，那是我不对！”
陈渊已经不想再开口说话了，肺部的火烧感没有减弱多少，说话只会让他感觉痛苦。
他的目光看向周边墙上的一处复杂符号，一个红色的圆圈，中间涂抹着看不懂的符文和更多小圆。
“这是什么玩意儿？看起来像是某种组织的标识或者是烙印？”
手指轻轻触碰墙壁上的符号，陈渊感到自己的右手手背也出现了火烧般的感觉。
一处一模一样的符号正在他手背上缓缓成型，与此同时他感到一股不属于自己的意识正在闯入脑海。
那是一股极端暴躁变态的意识，无数虐杀的场景和鲜血在陈渊眼前浮现，但那股意识并不是要占据他的大脑。
陈渊感到自己的记忆正从自己眼前飞速掠过，从自己小时候吃第一口奶开始，那些自己回忆不起的婴儿记忆，到后面的车祸，父母的每一个表情细节他都能清晰的看见。随后便是学生时期，一直到灾变降临。
对方似乎是在他记忆中搜寻什么东西，但却没有发现目标。
随着陈渊感到那股暴虐的意识离开脑海，这才缓缓睁开眼睛，自己还站在那个诡异的符号面前。
不等陈渊仔细感受一下大脑的状态，微微转身的他突然发现自己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三角头怪物静静的站在陈渊身后，没有任何动静，也不知道待了多久。
陈渊感到自己此刻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自己还不明白这里的情况，他不敢赌自己被杀了还能像上次一样退出这方精神世界。
正在他犹豫要不要试试动手的时候，三角头缓缓转过身，把已经昏死过去的大汉抓起丢在了陈渊脚下。
“这是什么意思？你想让我杀了他？”
陈渊有些理不清眼前的情况，三角头没有想弄死自己，反而看起来意有所求？
像是怕陈渊不明白要做什么，三角头微微抬起手中的巨刃，朝着大汉的腿部狠狠戳了下去。
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男人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第一眼便是看到了自己断成两半的大腿。
“啊啊哈哈啊，救命啊！”
看到对方已经疼到声音变形，表情扭曲，陈渊也有些不忍。
不管怎么说自己都已经杀过对方一次了，难道要自己在精神世界再杀一次？而且自己凭什么要遵照眼前的怪物行事。
陈渊的手慢慢抓住了刀柄，但右手上的烙印此刻却再次亮起，同样的暴虐气息再次冲入他的大脑。
与此前不同的是，这次陈渊脑海里出现的是男人在政厅挑衅自己的记忆。
他感到自己的怒火在无限放大，感受到了大汉当时自私无赖的想法，他看到了如果没有大汉的阻拦，自己将会更快抵达二楼厕所击杀撕裂母体和无数肉虫的未来！
如果没有这个男人，政厅不会死那么多人！
这个男人，他有罪！他该死！
脑海里的声音越来越多，陈渊的想法也在慢慢改变，他拔出锋利的唐刀，充血的眼球正死死盯着身下的男人。
男人此时已经疼的连惨叫都已经发不出多少了，看着眼前的刀锋眼里满是绝望。
静静低头等待了几秒钟，男人发现自己并未死去，这才抬头看向身旁，见到的却是三角头怪物断成了两半！
陈渊喘着粗气正捂着头抵抗那股暴虐的意识，他害怕顺从那股陌生的意识会失去自我。
断开的三角头这一次不知为何，没有从体内生出无数大蟑螂，身体的碎块慢慢变成了飞灰消散在了空气中。
男人脸色此时已经苍白到毫无血色，见到这一幕也是不禁笑出了声。
“谢..咳咳..谢谢你，这该死的.....”不等对方话说完，男人便因为失血过多彻底没了气息。
陈渊不知道自己应该作何感想，自己已经杀死了的混混，居然在地狱的世界，因为自己救了对方而表示感谢。
“该继续前进了..”
陈渊对着尸体沉默良久，正准备继续前进，身后却是再次出现了耳熟的声音。
“救命啊！怪物！这里有怪物！当兵的都去哪儿了！”
晃眼间，陈渊见到自己来时的方向，大门再次被推开，大汉那张熟悉的欠揍脸再一次出现在眼前。
“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儿！？”
熟悉的情景，熟悉的言语。
陈渊感到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心里冒出了一个可怕的猜测。
这个男人的确是死了，但他的灵魂不知道以何种方式被困在了这方精神世界！而且对方变成这样和自己应该脱不开关系。
对方会无限的被杀死，然后失去记忆复活，灵魂永远被囚禁在这方世界中。
“他有罪，他应该被审判！动手吧，献祭他的灵魂！”脑海里再次出现那折磨人的呓语，似男非男，似女非女。
陈渊沉默了，他不想当主宰别人生死的神，恶人自有其果，他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有没有罪孽深重到必须死两次的地步。
不过就算自己不杀他，对方的灵魂也永远的被囚禁在这里，这比死亡更加痛苦。
惩罚和宽恕在这个世界别无二致。
看着男人惊恐的朝自己发问，眼睛却是有意无意看向自己腰间的手枪，陈渊终于是下定了决心。
一个横斩划过对方脖颈，男人的脸上还残留着不可思议的表情，但此时已经是发不出任何声音，径直滚落在了后方的三角头身边。
陈渊看向这个新出现的三角头，心里没有任何意外。
毫无疑问，眼前的这怪物在空袭警报后的世界就是无敌的存在，是这里的掌控者。
尽管在浓雾世界依然能遇见对方，而且能力更加强大，但陈渊估计在那边才能真正伤害到它。
三角头低头看了看身边的无头尸体，再次挥起巨刃斩了下去，溅射出无数内脏鲜血。随后满意的拖着巨刃走进了黑暗。
陈渊此时也是有所感应，看向自己右手的印记，中间的三个圆形符文此刻被红色填满了其中一个。
自己只要用意识微微感应那个符号，脑海中便会出现那熟悉的暴虐嗜血的情绪，他已经能感应到三角头的存在！
只需要消耗掉那个圆形血符文，就能召唤三角头来到身边。
不仅如此，站在墙壁的神秘符号旁，陈渊感觉自己已经拥有了脱离这里的能力。
这一切的代价便是，在现实中用某种方式将一个人类献祭，至于其他的具体条件陈渊还需要继续摸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