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回忆，雨后夜晚的相识（1/1）
天台上，夏夜的风徐徐吹来，拂过李若羡的脸颊，带来丝丝的柔和，望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车辆，有时候他总是会不由地想起那一年的初夏，那年的灯会，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地奇幻。
命运的轨迹却又那么地魔幻，本该没有任何交集的两个人，命运的轨迹也因此开始有了交织。
电话拨打的铃声响彻在这个夏夜里：“喂。”
话筒那头传来略带磁性的男声。
“明轩，下星期一，去看日出吗？”
李若羡趴在围栏边上，时不时地玩弄着自己的衣服询问道。
顾明轩揉了揉自己的鼻梁，看着床头柜上的闹铃，有的时候他真的很想真的李若羡这家伙的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凌晨一点.....你能不能明天问。”
顾明轩有些无精打采的说着，此时的他困得要死。
“去不去啊？到时候林子萱也跟着我们一起去，她说她还会叫一些人。”
“她去不去关我什么事啊大哥，你们两个都这么熟了，我就不去打扰了吧。”
顾明轩揉捏着自己的太阳穴，现在的他真的很想睡觉。
“去不去？不去我电话轰炸你，让你睡不着！”
李若羡无奈只好使出大招，这话都给顾明轩干沉默了，大哥至于吗？
憋了半天，他只能应好。
此刻命运的齿轮，正在悄悄转动。
挂断电话后的李若羡望着天边，嘴角微微翘起，天上的星空好似银河一般盘旋着。
但不过一会，原本还算晴朗的天空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李若羡也回到自己屋内，望着窗台，路灯将雨滴照的清晰，他就在这雨夜的安眠曲中入睡。
清晨，草尖上顶着露珠，在雨滴中摇曳起来，顾明轩从屋内醒来，翻开窗帘，让阳光穿透进来。
此时屋外细雨绵绵，雨珠划过窗户，留下一条条透明的拖尾，风儿似乎是在喧嚣着，倾诉着自己的不满，树叶都被他吹得凌乱，枝头乱窜。
顾明轩睡眼惺忪，他那线条柔和的面庞上，隐约浮现这一层朦胧的光润，一双清澈的明眸，闪烁灵动又温情脉脉的幽光，英挺的鼻梁下，一双薄厚适宜的双唇，抿成平直的线条，显得坚毅而笃定，又不失温和之色。
“下雨了？”
他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滴，沉思了片刻，随后坐到书桌前看起了书来，书中自有黄金屋，没多久，顾明轩就沉浸在了里面，在不知不觉之间就过去了两个小时。
屋外的雨还在下着，打在窗台上发出哒哒的响声。
顾明轩合上书本，伸了个懒腰，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摆钟喃喃自语道：“不知不觉间，就过去了这么久了吗？”
顾明轩的家庭情况跟李若羡差不多，父母亲一直都很忙，他是爷爷带大的，到了初中之后就被顾爸接到这边来，说是这边城市里边的教育资源比较好，顾明轩来到这边成绩可以更好。
当初顾爸跟顾爷爷商讨的时候顾明轩是很开心的，自己可以跟爸爸妈妈住在一起，这样的话学校里就没人再说自己是有“娘生没人养的”了
小孩子纯粹是真，但恶意也同样是真真切切的，在小学的时候，班上的孩子就一直因为顾明轩只有爷爷带而一直嘲讽他没有爸爸妈妈，这给他的童年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
即使到了现在，回忆起来，他的这个伤口还是会隐隐作痛。
儿时的他曾天真的以为，到了这座城市，和爸爸妈妈生活在一起，就能够像电视剧里一样，能够感受到父母的爱。
理想是美好的，但，现实是骨感的，来到这边，顾明轩的父母一直都很忙，忙到几乎没有时间去照顾他，但每次回来后都会义正言辞的说：“阿轩，你长大了，很多事情要靠你自己一个人完成，爸爸妈妈很忙也很累。”
“没有时间照看你，你得要学会独立啊。”
顾明轩那个时候还小，不知道独立这个字的真正含义，只是自己的父母看向自己的目光里满是期望，他也便点头应好。
在那之后，顾明轩几乎就没怎么见到过他的爸爸妈妈，这个空荡荡的家里也只有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
初中时，他的成绩在学校里名列前茅，但在背地里总有同学会议论他：“看他，就是他，听说他家里就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他爹妈好像不要他了。”
曾几度，这段往事就像是悬挂在他心头上的一把刀，不断地刺痛着他的心。
而总有那么几个人，他不随波逐流，不人云亦云，他阳光开朗，对待女孩子谦逊有礼貌，跟这些幼稚的初中生相比起来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跟顾明轩不一样，李若羡很受欢迎，在女孩子的眼中，他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童话故事里的白马王子，不会捣蛋，不会抓女生头发，并且阳光爱笑，长相也十分亮眼。
初中的女生不知道什么样的男孩子是好的，但是李若羡不同于他人的幼稚，对待别人那有礼貌的态度无一不让很多女生向往，尤其是他一手篮球技术出神入化，很容易就吸引到女孩子的眼球。
而他在男生里面也很耀眼，不说他的篮球，就拿那些游戏技术跟战绩都能够让他们膜拜，很多时候都是跟在李若羡的屁股后面喊着：“羡哥羡哥，我这把就靠你了啊，我还差一颗星就上黄金了啊！”
李若羡也总是笑呵呵的说着：“走，哥带你们上星！”
曾几何时，李若羡就像一颗耀眼的明珠，整个年级里面无一不知道他的名字，何况他的成绩跟顾明轩几乎是并列的，二人的分差从不超过十分。
尽管如此，两人在此之前却没有过丝毫的接触。
顾明轩回想着自己跟李若羡的初次相遇，是在一个雨后的夜晚，夏日的气息很是燥热，即使是淋过雨的场地没过多久便干了不少。
当时的顾明轩的学习态度很端正，每天总会去图书馆看看书籍，来借此开阔自己的眼界，书中自有黄金屋，要好好读书，多读书，读好书，这是顾爷爷教给顾明轩的道理。
顾明轩从小就没有感受过父母给予的爱，就算是同住在屋檐下，自己也要很长的时间才能够见到对方几面，每次的离别都是匆匆忙忙。
老一辈的想法很单纯，顾爷爷教给顾明轩的道理也就那么几个——一个就是要好好读书，在以后才有更多的选择权力，不要想爷爷一样，大字都不认识几个。
还有就是要在外面读书不要惹事，爷爷知道你的性子，因为你父母的原因，同学们总会笑话你，但这些话你不要听进去就好，就当他们在你的耳边吹风。
顾明轩也是牢牢将顾爷爷跟自己说的话给记在心里。
而那个夏夜，李若羡却教给了他不一样的道理。
雨后的空气混杂着泥土的气息十分地清新，顾明轩当时从图书馆回家，在路过篮球场的时候驻足观看，看着在篮筐下挥洒着汗水的少年，四处都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李若羡当时也在场上，他的攻势十分凌冽，每一步都快准狠，三两步的功夫，就过掉一人，而防守的那人在看到李若羡的运球动作给三步就过掉后震惊地愣在原地。
“喂！补防啊！愣着什么。”
他的队员见到队友傻愣愣地待在原地朝着他喊道。
但此刻已经来不及了，李若羡一个转身后仰跳投完美命中入篮。
这给李若羡的队友都给看笑了：“有羡哥在，我们怎么输？”
李若羡也是谦虚，队友的夸奖自己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回夸到：“没有，还是你们防守的好，不然我都突破不过去。”
不得不说，李若羡不仅球技好，球德也好，不争不抢，懂得看队友站位，即使是不怎么会玩的人跟他同一队，他也会时不时地给对方机会和球权，很多时候在打球时跟李若羡分到一队的时候基本上都觉得这把不会没有游戏体验。
几人围在李若羡闲聊的时候，顾明轩也在场外看着，那个时候的他对于李若羡的很多事情都耳熟能详，但自己跟对方却没有过一次真正的接触。
其一是他不擅长社交，也懒得去跟人社交，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这是顾明轩自己的做事准则。
其二就是学校里面的流言蜚语很多，大多都是对顾明轩有着很大恶意的那种，所以在学校里有大部分的人都不想去跟他搭话。
而就在顾明轩要离开的时候，另一个场上的球对着他砸去，一名身材硕大，人高马大的“壮汉学生”朝着顾明轩喊道：“喂！没母的那个，你也来看球啊！”
“就你这样也能打球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是啊，有人要跟你打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有娘生没娘养的，会有人跟你一起玩？”
那人边上的队友也在旁边附和着嘲笑道。
恰好这话落到李若羡的耳朵里，这几句嘲讽声瞬间就将自己儿时那段尘封的记忆给唤醒。
对着声音的方向看，几名身长体大的初中生对着篮球眶下的顾明轩一顿嘲讽。
这种难听的辱骂声就连李若羡自己都忍受不下去，可顾明轩表现就像是没有听见一样视若无睹的要离去。
‘又是这些人.....习惯了。’
顾明轩想着，抬脚要走，却被对方拦住：“喂，你父母是不是不要你了？”
“怎么不说话啊？哑巴了？”
为首的男子叫林飞，在学校里是出了名的混蛋，李若羡经常在广播上听到他的名字——曾多次被学校给警告过，在知道顾明轩的情况跟学习成绩后就总拿这件事情去欺压凌辱他。
“看你这么可怜的份上，小爷我呢，这包里的作业，就交给你承包了。”
林飞拍着顾明轩的脸颊说着，随后将书包里面的作业本跟书籍对着顾明轩的头一股脑的倾倒而出。
他知道顾明轩每天都会在这个时间点从图书馆里出来，同时这也是他这个月来常常到此打球的原因。
“没母的，记得帮小爷我做完啊。”
做完这一系列的行为后林飞哈哈大笑，想看着顾明轩等会蹲下去捡东西的糗样，自己等会就把他的头给踩在地上。
但在篮球眶边上的顾明轩却没有丝毫反应，林飞顿时有股不知名的恼怒涌上心头，朝着他喊道。
就在这时，一颗篮球从天而降，正中他的天灵盖，嘭的一声响给他的脑袋砸得有些迷糊。
“谁？是谁？！给老子出来！”
林飞捂着自己的脑袋朝四周看去，除了李若羡那一行人之外，整个篮球场不见其他人。
“你他妈的，是不是你！”
林飞怒气冲冲地对着李若羡喊道。
而他只是摊开双手表示：“哥们，你站在篮筐地下，不砸你砸谁？”
“你找地方聊天也找个好点地地方吧，被砸了怪谁啊？”
“就是就是，谁让你不找个好点的地方。”
江天结果将篮球捡起，抱在胸口处应和道。
“你！你们！!”
“你什么你？”
江天说完就要再来一球，刚摆出投篮的姿势林飞就把头抱起。
“sb。”
看见对方的那副糗样，江天也是比了跟中指给对方看。
“你他妈在拽什么！”
眼见对方这么地侮辱自己，林飞怒了，从来就只有自己侮辱别人的份，自己什么时候被对方给侮辱过！
林飞朝着李若羡跟江天怒吼着，李若羡也不惯着他，他从刚才开始听到对方骂顾明轩是个“没母的”孩子的时候他就很愤怒了，这引起了他小时候很不好的回忆，十分地不好！
江天跟付博他们看见李若羡那副阴沉的脸色就察觉到了事情似乎变得有不对劲，他们从来没有看到过李若羡有过这样阴沉的脸色，印象中的李若羡什么事情都是笑嘻嘻的。
不出意外，林飞还在骂的时候，李若羡跟投铅球似的将篮球朝着林飞的面门投掷而出，嘭的一声响给孩子怒骂的林飞给锤懵了。
随后就是一股暖流从鼻孔中缓缓流落而出，林飞轻轻触碰自己的鼻尖，一抹鲜红的色彩出现在他的手上：“是血？是血！”
反应过来后的林飞对着李若羡破口大骂！
“我操你妈的，李若羡！你他妈的在嚣张什么，信不信老子一个电话一打一群人过来锤死你！”
林飞他是不读书，这种人就像是社会上的臭瘤，学校里的老鼠屎，什么事都不做，只知道到处称兄道弟，有事没事就去厕所里面偷偷抽烟。
李若羡知道这样的人，他不予评价，对于这样的事情他不掺和也不说些什么，但今天林飞对待顾明轩的态度跟讲话的话语给了李若羡很大的改观，他觉得，有必要重新审视一下这些人了。
边上的顾明轩见李若羡这么果敢，但又怕林飞事后会纠缠他便摇着头示意道不需要这么做。
李若羡还想跟林飞打打嘴炮，见到球框边上的顾明轩的表情，嘴巴张了张，还想要再说些什么，但还是闭上了嘴，随后朝着他的方向走去。
林飞以为对方冲着自己来，正抡起袖子打算干架，这方面他从来没怕过，流氓只有零次跟无数次，打架也是同一个道理。
怎料李若羡直接无视了，撞上他的肩膀给林飞摔了个踉跄。
“喂！李若羡，你想怎样？！”
“打一场！全场！”
说完拉起顾明轩的手，他归我们这队。
“好！好好，你这么玩是吧，那就打一球，21分，输了我他妈揍死你，敢吗！”
顾明轩知道李若羡打球很厉害，但对手不是一般人，林飞这群人说是打球都是在夸奖他们了，那都跟打人差不多了，而且还无赖地要死。
这把算是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