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心之所向（1/1）

“宋公子，不，还是应该称呼你为侄儿。”

宋玉会然一笑，“四叔，皇室成员里，当属四叔为翘楚，侄儿有幸能与四叔杯酒谈心，实乃侄儿的福分。”

刘樉望着宋玉白皙英俊的脸庞，一丝怜惜之情从刘樉眼中滑过，心道，可惜了这个孩子，当年如果不是那件事，兴许这个孩子已经是可以娶妻生子了，如今变成这个样子。

虽说是太子当年种下的祸根，但究其原因若不是父皇点头，谁能将越王一家全部处死，纵使有天大的胆子也是不敢。

宋玉看出刘樉的怜惜之情，“叔叔不必为侄儿惋惜，一切都是命运使然，非人力所能及也，侄儿如今已是废人，不能在回归宗庙，但是能与四叔重逢，侄儿心里已经很知足了。”

这番话就像一根鱼刺，深深的卡在刘樉的咽喉中，刘樉不知再说些什么好了，心里一股酸楚之意，向上翻涌。

刘樉红着眼说道：“侄儿，这么多年你过的还好吗？如今你我叔侄已经相逢，你也没有必要在回到那个令你伤心的地方了，你就留在四叔身边，从今往后只要四叔还活着，就一定让你后半生没有忧虑。”

宋玉没有说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看着眼前的刘樉，这么多年在宫里自己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每天像是戏台上的戏子一般，苟且活着。

只要伺候的人开心了，自己就能获得赏赐，自己就能平平安安的活下去，一旦哪一天自己没有价值了，便会被人扫地出门，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在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院子里，从一名小太监苦苦挣扎到太监总管，不知受了多少委屈和心酸，自己早已经忘记了自己是皇室的成员，自己和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

彼时宋玉心里想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要去更远的地方去看看，去看一下海洋的尽头到底有什么，是不是真的有神仙洞府，有传说中的琅嬛福地，长生不老的药物。

宋玉在宫里时，一次偶然的机会在藏书阁里看到一部名为《海河经略》，一时兴起翻阅起来，对于书中所描绘的世界，一下打开了宋玉多年封闭的心房，他痴了，不知看了多久。

心道，有朝一日自己能够率领一支船队，遨游在波涛之上，看一看波涛的尽头到底是什么，想看一看天是否真的有尽头。

宋玉对刘樉说道：“四叔，等你真的做了皇帝之后，我能不能带领一支船队出海，去看一看季朝以外的天空，去看一看从没涉略的地方，将天朝的恩威带去更远的地方？”

刘樉问道：“你为什么对航海这么感兴趣？”

宋玉：“因为我想换一种活法。”

刘樉：“换一种活法？”

宋玉淡淡说道：“这样的日子不是侄儿想要的，侄儿想去更远的地方，去那里找寻已经丢失很多年的东西。”

刘樉点了点头：“既然你决定了，等日后四叔一定会满足你这个要求的，四叔希望你能找回失去的东西。”

两个人此时陷入沉默，两双眼睛彼此看向对方，但是目光是那样的柔和，纯粹，想必这是只有真正的血亲才会如此的相信对方。

此时皇长孙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自从被净身以后，整个人性情大变，对待自己的母亲，非打即骂，太子妃看着如今变成废人的儿子，心头仿佛被什么东西深深刺了一下。

回想着自己往昔所种下的恶果，今时今日在回想起来一切都是苍白无力，自己造下的孽居然报应到了，自己儿子的身上。

太子妃后悔了，但是哪有再给她重新来过的机会，刘瑞那充满恶毒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母亲，心里此时只有恨，没有爱。

刘瑞高声骂道：“你是废人吗？这么点事都做不好，你还在这里干什么，等老子伤口好了以后，你就给老子滚得远远地。”

太子妃哽咽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这些都是自己应该承受的，“啪”的一声，刘瑞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太子妃的脸上，口里依旧叫骂不停。

太子妃只有默默忍受着，不敢有任何不悦的神情。

刘瑞望着眼前的母亲，是她让自己变成这样的，是她让自己如今不能在像个正常男人活着，一切的一切都是她。

“滚，你给老子滚，老子不想在看到你，快滚。”

刘瑞咆哮着几近疯狂，太子妃含泪看了刘瑞一眼，再也控制不住，发疯般的向外面跑去。

刘瑞陷入短暂的平静，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此时又在隐隐作痛，疼的刘瑞心烦意乱，翻过身只觉脖子被什么东西咯了一下。

伸手摸了摸，拿出一个小木盒，打开木盒就看见一个令其更加愤怒的东西，那是从自己身上切下来的宝贝，不知是谁将其炸透以后，用一个小木盒装好放到自己身边。

刘瑞端着木盒，手却是颤抖着，看着这个东西，一个让他足以蒙羞一辈子的东西。

刘瑞听见外面传来阵阵脚步声，急忙将木盒关上，放进被子里，只见宋玉一脸和善的笑容。

“怎么样？恢复的差不多了吧！皇长孙殿下。”

刘瑞睁眼望着眼前将自己变成太监的人，咬着牙说道：“承蒙看顾，我福大命大，还没死，不过你也别着急，时候一到我一定加倍奉还。”

宋玉嘲笑道：“都已经这副样子了，还想着报仇的事情，我可真佩服你的毅力。”

“倘若换成旁人，恐怕早就难以活下去，自己寻条路也就了解了。”

刘瑞冷笑道：“是吗？可我偏偏不是你所说的那种人，因为我还没有亲眼看着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样子，我还没有玩够，怎么可能先行一步。”

宋玉不再说话，反而用一种平静的眼神看着刘瑞，忽然宋玉拍了拍手，门外只见走进两人，将一个黑色布袋扔到刘瑞面前。

刘瑞心里一惊，不敢打开口袋，突然口袋里的东西动了一下，刘瑞着实吃了一惊。

宋玉随即命人打开口袋，只见一头银白的头发映入刘瑞眼帘，刘瑞心道，此人是谁，宋玉将其放到自己面前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