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当年(1/1)
突兀的一声姐姐让苏柒还以为苏染又回来了。
不过,这个声音有点像…苏母?
“姐姐。”
苏母往前走了几步,又喊了一声。
苏柒在一旁默默看着。
木蝉反应极大,看着苏木的眼神带着无尽的怨恨和不甘。
“这一切都是你的错!如果没有你,爸爸就不会离开妈妈!如果没有你,和苏鹏结婚的人就会是我!我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都是你害的!”
她神色癫狂,仿佛苏母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
苏柒面露疑惑。
不是说木蝉只是看上了苏父的钱才刻意接近他的吗?怎么感觉其中另有隐情的样子。
苏母没有让她出去,苏柒也就默默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希望能吃个完整的瓜。
“你不是不知道的,”苏母温柔开口,“是你妈妈不顾礼义廉耻非要嫁给我父亲,甚至还拿我母亲的性命威胁。”
“他只是作为大学老师给新生指了一条路而已,可你妈妈是怎么回报他的呢?”
苏母至今都能记起顾父那副绝望崩溃的模样。
“要说有错,也应该是你这个父不详的野种的错!”
苏柒惊讶,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温柔的苏母说这么难听的话,不过短短几句对话苏柒也能猜个差不多。
老师给大一新生指路却被人一见钟情,甚至不惜拆散老师原本美满幸福的家庭。
木蝉的妈妈应当是做了什么特别不好的事,才让苏母到如今还这么恨她。
“你才是野种!我不是!”苏母的话像是戳到了木蝉的痛处。
“你不记得了吗?”苏母声音极其温柔,却听得苏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一开始是以你妈妈妹妹的身份被介绍给我父亲的,可后来呢?见勾引不成,你妈妈便哭诉自己遇人不淑,高中便生下了你,引得我父亲同情。”
苏母的神情愈发温柔,“可那是你妈妈活该,她仗着家里有钱肆意玩弄别人,逼得一个女孩跳了楼,女孩家境普通自然没办法讨回公道,可女孩的男朋友为了替她报仇不惜赔上他自己,找人轮了她。”
“不是喜欢玩弄别人吗?那么就让她自己也尝尝被玩弄的滋味好了。”
“那她为什么会生下你呢?”苏母看着木蝉如今这副可怜的模样,心底没有丝毫波动,“当然是因为医生告诉她打掉这个孩子的话,她会有生命危险啊。”
“我以为你应该都知道得很清楚,毕竟你和你妈妈是一样的人,不然你怎么会用同样的手段对你的女儿。”
木蝉真的不知道吗?不,她知道的很清楚。
妈妈看向她那难掩厌恶的目光,在那个男人面前的故作友善。
她都很清楚。
“那又怎么样?”木蝉突然平静下来,或者说她不过是装的愤怒。
她越没脑子才越有可能活下去。
是啊,她和妈妈是一样的人,永远都只为自己。
她知道苏母想要她什么样的反应。
苏母也知道她会表现出什么样子。
对上苏母仿佛洞察一切的眸光,她突然觉得有点累。
与其说是说给木蝉听的,不如说是说给苏柒听的。
告诫苏柒,什么手段可以用,什么手段不可以。
真是斗不过顾兰啊,木蝉想。
如果妈妈是顾母那样的人,她是不是也可以成为顾兰?
木蝉拒绝去想这个可能。
顾兰永远都不会知道,木蝉有一段时间是多么的渴望能成为她那样的人。
可她这辈子,注定烂在泥地里。
苏母有一瞬的惊讶,她还以为木蝉会继续装下去。
“你还想知道吗?”
这话问的没头没尾,但苏柒直觉苏母是在问她。
“如果可以的话,”苏柒回答得小心翼翼。
“父亲为了我和母亲的安全,离开了我们选择了那个女人。母亲知道真相却还是没办法接受选择带着我远走。”
苏母说的轻描淡写,但现实往往比真相还要残酷。
老师和学生的恋情被曝光出来,所有人都在指责老师,他明明知道学生还不够懂事怎么可以仗着身份肆意妄为。
甚至离婚的事情也被翻了出来。
还有人说学生的魅力到底有多大竟然能让老师抛妻弃女也要和她在一起。
学生对待老师的态度其实就像逗弄宠物一样,之所以执着不过是因为他不像其他人一样她勾勾手便立刻凑上去。
她喜欢看到旁人落在他身上的异样目光,那仿佛在说他对她用情至深。
从始至终,她都干干净净、一身清白。
被毁掉的,只有顾家一家人。
“后来,母亲因病去世,我长大成人。经过多年的发展,那个女人已经不能再轻易拿捏父亲,他果断选择离婚,去陪母亲。”
“父亲最后把他的东西都留给了我,看到那些东西总会让我想到那个女人。我选择了无条件捐赠,后来募捐组织的人为了感谢,举办宴会时邀请了我。也就是在那个宴会上,我遇见了你爸爸。”
苏柒注意到,提起苏父,木蝉脸上没有丝毫波动。
“说起来跟七七现在的情况还有些像。”苏母没注意木蝉,看向苏柒,“你爸爸的妈妈当时很喜欢那个女人,觉得我不过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哪怕坐上了公司高管的位置又如何,还是配不上你爸爸的。”
“甚至还擅自给你爸爸和木蝉订下了婚约,但你爸爸不同意,因为他非我不可。哪怕不要苏家,他也绝对不会放弃我。”
“热闹盛大的婚礼现场,新郎却没有出现,”似乎想到那个场面,苏母弯了眉眼,“木蝉彻底沦为笑柄,那时你爸爸正和我待在一起。”
“从头到尾,你爸爸都不知道新娘到底是谁。”
聪明的女人从来不会对付女人,她们只需要掌握男人。
“苏柒,”苏母定定的看着她,“永远不要让自己成为输家。”
这是一个女人给一个女人的告诫。
生死一刻还能护住苏柒,夜寂许是动了真情,但人心最是难测。
她只能尽力劝告女儿,哪怕日后真的发觉自己走错了路,也要有可以重新开始的能力。
苏柒思路却有点跑偏,感觉苏母和苏父就好像上一个男女主一样。
可惜女儿不行。
不过,重点是剧情真的彻底崩了啊!
“你这是,用自己的亲身经历来劝你女儿,人应该自私一点?”木蝉靠在墙上笑,没有被负面情绪覆盖的她面对苏母就好像多年不见的老友。
“你留在苏鹏身上的东西我看到了。”苏母也很平和,“我知道,苏染不是苏家的女儿。”
“我也没办法啊,”木蝉想摊手,胳膊不仅用不上力还疼得厉害,只能微微偏头,跟方才的模样相比完全是变了一个人,“他虽然喝得醉醺醺的,但一口一个兰儿,根本没让我近身。后来还是他睡着了,我自己掐出来的青紫。”
苏柒有点想笑,但忍住了。
苏母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清浅的笑。
她当年就知道苏父和母蝉见过面。
“不过你这样的人,居然会看上一个天真的大少爷?”她语气中尽是奇怪,“我说什么他都信。本以为你会见我一面,你却装作一副什么不知道的样子。后来,我就离开了书城。”
“交易结束,我没必要见你。”苏母笑容不变。
交易?
苏柒再次疑惑,本来以为苏母是只不谙世事的兔子,谁知道这兔子皮下是头吃人不吐骨头的狼。
“我和妈妈是一样的人,但我一点也不恨你。”木蝉仿佛没听见苏母说的话,“我用妈妈培养我的方法培养苏染,但苏染没有成为我,所以我不甘心。”
“你说得对,人心最是难测。”木蝉看向一旁的苏柒,“我知道你要回国了,也知道你清楚苏染不是苏家的女儿。但要是你死了呢?苏柒再厉害也不过一个小丫头,苏氏集团里的那些股东可不是会惯着她的爸妈,这时候再爆出来私生女的事情。法律上,苏染也有分配财产的资格。”
“你这么一闹,苏氏集团只会元气大伤。”苏母接上她的话,“木蝉,你图什么?”
“只要你死了,我什么都可以不管。”木蝉咧开嘴角,有一点癫狂的感觉了。
苏柒突然觉得,木蝉不一定全是装的。
“那真是让你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