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辜负的期望（1/1）

从怡芳口中得知，在我们给坤坤举办欢送仪式的那晚，她就觉得坤坤太直白了，时常让自己在大家面前感到尴尬，并不是自己想找的那种类型。同时，李思的才情悄悄进入了怡芳内心，只是那晚我们大家都喝醉了没有看出来。

在坤坤走后，李思时不时发短信给怡芳驱寒问暖，雨烟来的时候给了他们更多的接触机会，这样一来二去的两人就在了一起。他们俩人本来商定等坤坤全国比赛回来告诉他事实，怎料坤坤不声不响的回来了。

我还了解到，李思其实是一个家族企业的公子，虽然性格高冷却多才多艺。相较于坤坤，他确实能给怡芳带来某种我们当时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回到宿舍后，我把情况都给鹏鹏说明，鹏鹏叹了一口气。我们决定等坤坤情绪稳定后再告诉他实情。看着坤坤龟缩的背影，我把他和怡芳的事情告诉了雨烟，雨烟说在她来我们学校的时候，在与怡芳的交谈中就听出了一点端倪，那时只是不太确定。她叫我好好劝劝坤坤，人生的路还有很长，不必在意一时得失，是自己的怎么也逃不掉，不是自己的该放就放。这就是人生，或许更是一种宿命。

当时，我并不能理解雨烟的话，想着想着就进入了睡梦。我梦见伊莱恩虽才能出众，却因得不到至高无上的王位，从而转念成魔被消灭的景象。

清晨，看见坤坤坐在书桌前，正替他能振作起来而欣喜。走到他跟前一看，他正木讷地拿着小刀一刀一刀地朝自己的掌心割来割去，鲜血也一滴一滴的淌满了书桌。我大声叫醒了鹏鹏，把小刀从他手中夺过。

“你在干什么，这双手是不想要了吗？”鹏鹏呵斥着坤坤。

“坤坤，一切都会过去的。”我焦急的说着。

我和鹏鹏正在包扎的时候，坤坤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说出了他这些天来的第一句话：“我什么都没有了！”

看着痛不欲生的坤坤，我把雨烟的话复述了一遍，他停止了哭泣说：“我的宿命又在哪里？”

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我也问过同样的问题。

“宿命就是先好好的活着。”鹏鹏说。

“我还能好好的活着吗？”

“那要看你怎么想，有些人一片面包就能好好活着，有些人拥有一个天下也不能好好活着。”鹏鹏接着说。

坤坤听完这些话后，又疲惫的倒在了床上。后来，我和鹏鹏商量这个假期前半段我照看坤坤，鹏鹏因还要去和新网友见面，后半段由他回来照看。说定后，鹏鹏启程走了，同学们也陆陆续续的离开了学校，整个宿舍楼空空荡荡的。

那些日子里，我整日寸步不离的看着坤坤，生怕他再出一点什么乱子，而坤坤则整日整日的躺在床上且日渐消瘦。在寂寥的日子里，我想起雨烟在奇迹里总是通过讲故事来打破一段又一段的沉寂。于是就找了许多笑话书，一边看着，一边念给坤坤听，也给雨烟讲了不少，以至于后来雨烟心情不好的时候时常让我给他讲个笑话听。

我记忆犹新的是有这么一个笑话：在一场慈善拍卖会上，为了能筹集更多的善款，一个年轻漂亮女士以自己的香吻作为拍卖物。香吻拍卖进行到最后，一个肥头大耳、脑满肠肥的中年男人即将拍得女士的香吻。这时，一位英俊潇洒的青年看到这一幕后，不忍心漂亮女士被这种人油腻大叔所玷污，在拍定最后一刻，押上了自己本来就不富足的财产，最终赢得了漂亮女士的香吻。正当这位青年感到欣慰时，肥头大耳一把上前搂住了漂亮女士，抚摸了起来，原来肥头大耳与漂亮女士是一对夫妻。

那段时间，我简直成了一个笑话大王，可时隔多年后我却什么也想不了起来。后来慢慢发现，什么事情都要经常去做才能记忆深刻，无论当时多么技艺精湛，只要放一段时间不去触碰，都会生疏无比。也许这就叫做专业，专业并不是某一类的人特权，而是某一类人用在这一种事情上的时间比较多。

一段时间下来，很明显的是笑话对坤坤没有多少帮助，自己和雨烟倒是经常笑到肚子痛。坤坤的情绪逐渐稳定了下来，也能偶尔到校园散步，可他都回避了篮球场的路。我明白，职业篮球是坤坤从小的理想，怡芳是这一理想的动力源泉，当两者都破灭时，坤坤一时成了没有期望的人，也成了没有灵魂的人。

一天，春燕打电话问我这个暑假为什么没有回家，我说有点事情需要处理一下。然后她哭泣着说县城有个死皮赖脸的人正在追求着她，并以死相挟，自己处理不了这样的事情，问我怎么办。我说你就不能不搭理这种人吗？春燕说县城的圈子很小，适龄的年轻人就这么一些，大家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自己是个女生最多也只能回避，可是架不住别人天天在路上堵。

再说一旦被这种人缠上，如果不处理完这事，其他适龄的人是不可能找上自己的。看着这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如此悲伤着，我的心也融化着。后来，我问能帮助她些什么，她吞吞吐吐且极其小声的说：“如果我现在有个男朋友就能解决问题。”

“那我做你男朋友吧！”这句话刚到嘴边，我又咽了回去。一边是远在天涯自己觉得最善良可爱的人——雨烟；一边是近在咫尺自己觉得最应该保护的人——春燕。我思索着、彷徨着、徘徊着…………

电话那头，春燕见我久久未发声，不停的说着：“喂…………喂…………喂…………你怎么了？”

许久，我说这边有点事情要处理一下，一会给你回过去，就匆匆挂断了电话。我不敢再与春燕交谈下去，害怕那句话迟早要说出口，畏怯辜负春燕的期望，也畏惧着失去对雨烟的忠贞。

那夜，我辗转反侧；那夜，我彻夜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