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对上梁氏（1/1）
梁氏都楞了，不敢置信的反问，“你说甚？”
她本以为宋清妍会否认，肚里还准备着一大箩筐的话准备问呢，发挥的好，说不准还能从这肥羊上刮下来银两。
谁知这肥婆自己倒先承认了，反应过来的梁氏心内一阵狂喜，贪婪的目光在宋清妍身上上好的衣料和头上的钗环上巡睃。
没想到这宋清妍这么实诚，那便好办了，今日定要从她身上薅点羊毛下来。
梁氏心里高兴，面上却撂下脸色，质问道：“我说沈娘子，大壮就是个孩子，再有不对，你也不应该吓唬他，这么小的孩子吓破胆，你能赔得起吗？”
宋清妍捂嘴做出副惊讶状，“哦，他还是个孩子呢！但我看他体重跟我差不离，我还以为猪成了精呢！”
梁氏张嘴就想开骂，但想着对面这人可是宋员外家的千金，到底还有些顾忌，生生把嘴边的‘小娼妇’咽了下去，皱眉立眼睛道：“沈家媳妇，怎么说我也是你长辈，你当着别人家长的面如此说人家的孩子，你可有半分教养？”
“教养？”宋清妍双手抱臂，目光在梁氏身后的椅子上转了两圈，笑着开腔，“我的教养确实比不上梁婶子，这椅子是我那屋的吧！不经主人家允许就进了屋子，还大喇喇把椅子拿出来在这等我，梁婶子是不知咱们大郑律法吗？”
梁氏说到底就是个村妇，哪里知道什么律法，这一下就被宋清妍唬住了，结巴问道：
“不过就进屋搬个椅子，这这这能犯什么律法？”
“不经主人允许私闯民宅，是为罪一，偷盗金额重大，是为罪二。”
梁氏听第一句还有点面色狐疑，到第二句的时候完全就已经炸毛了，“谁偷你东西了？你个小蹄子可不要胡咧咧！”
宋清妍笑的杏眼弯弯，一副和善的模样，“哎呀，这可不由梁婶子一张嘴就能说清的，我那屋柜里可有我娘给我陪嫁的各式首饰，还有不少银两，丢了一样，就够梁婶子把牢底坐穿的哦！”
梁氏一听冷汗就下来了，有点不知所措，“你，你这分明是诬陷与我！”
说完，她似反应过来般，一个箭步抄起那椅子，直接就放在了东屋，后又奔到屋门口，喘着粗气叉腰得意道：“这样外面没有椅子，我家里有没有你所说的首饰，县太爷来了也没证据，我看你还怎么诬陷我？”
宋清妍耸耸肩，“我本来也没想怎么你，只不过吓唬吓唬你罢了！”
梁氏差点气个倒仰，手指点了宋清妍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这真是遇到对手了！
目光扫视到王大壮的时候，她一转眼睛，双手抱胸说道：“我这儿子体弱多病，刚才被你一吓，竟是泛起癫病，你说这可怎么办？”
王大壮一接收到亲娘眼神，也真有默契，直接打挺倒在地上就抽搐起来。
要不说这是娘俩呢，梁氏嗷一声扑上去的样子，还真跟那小猪羔子发疯的样子同出一脉。
宋清妍瞅了半天，心里暗自点头，别说，装的还挺像，看样这娘俩没少合伙干这事！
梁氏看宋清妍没反应，以为将她吓住了，又声情并茂哭叫道：“我的儿，你这真有个三长两短可让我怎么办啊？这病没有个二十两可治不好啊！”
说完，她还用那三角眼偷瞄宋清妍方向，这她可都点到这份上了，再装听不懂也就不礼貌了！
梁氏哭了半天没反应，王大壮都抽累了，梁氏回头一看，宋清妍正抱个手臂领着俩孩子在后面看着津津有味呢！
宋清妍看梁氏回头，还摆了摆手示意，“梁婶子，你继续继续！”
梁氏简直被她气死，还管什么宋家千金，嘴上要把门，直接站起来，火力全开的骂道：“宋清妍，你个小娘皮虐打我儿，你还是个人吗？我告诉你，你今天必须赔我二十两，不然我就告上府衙，定你的罪！”
宋清妍没生气，淡淡反问，“你确定要我赔你二十两？”
梁氏心内狂喜对面中招，面上却不显，理直气壮“那自是，你将我壮儿气病，这是给我儿的医药费。”
宋清妍呵呵笑，“行啊，我给你！”
梁氏犹疑，看到这小娘皮脸上的笑，直觉没这么简单，果然等到了后半句。
“就怕你拿着这钱，到时候没有地方去花!”
梁氏以为宋清妍还在故弄玄虚，嗤笑道：“这是给我儿治病的诊金，你敢给我，我为何不敢花？”
“怕不是你舍不得这二十两银子吧？沈家媳妇，你是宋员外家的独女，从小穿金戴银，怎么还这般的抠？你将我的孩子吓病，反倒是医疗费都不想掏，这也太丢你宋家的脸了吧！”
宋清妍好整以暇的看着梁氏，好奇问道：“你莫不是把所有人都当傻子不成？你家那小猪羔子有没有病，找个有经验的大夫将脉一把，就可知道，真当可以瞒天过海？你若用这拙劣的借口管我要了二十两银子，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名嘛？”
梁氏猛地被这句话砸懵，这咋又出现个罪名了？
“梁婶子，你不懂律法没事，我来告诉你，这叫讹诈，你这种人就被称为讹子。”
要说前面两个罪名是宋清妍根据现代法律胡诌的，大郑律法里面有没有这个罪名她也不知道，那现在她所说的这个讹诈罪，确实千真万确存在于大郑律法条例当中。
因为这原主亲眼就见过，这县太爷审理讹诈犯的场面！
梁氏还在强撑，嘴硬道：“什么讹子不讹子的，我儿子现在就是有病了，你必须赔偿我们娘俩。”
嘴上是这么说，其实她心里也在打鼓，额头上出现细密汗珠不说，目光也不那么坚定，开始四处乱瞟。
宋清妍双手相拍，给梁氏鼓掌，“婶子，要不说你是我的长辈呢！我就最佩服你这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了，你等着我现在就去取银子给你。”
话说着，她脚步就朝着西屋方向移去，嘴里声音不大不小的嘀咕道：“花个二十两看场好戏也值得了，上次那讹子可是被县太爷脸上刺了青，这一辈子可不就是毁了嘛！”
这也不是宋清妍在信口胡说，这讹诈犯在大郑朝也是有相当严苛的法律条例约束的，根据讹诈的人不同，惩处的力度也不同。
讹君王斩，讹官吏斩，讹望族斩或流放。
讹其他的获刺青，徭役。
但这大郑朝还有另一方面不讲理的地方，就是被诬告者往往还要受到反坐，反坐则是跟讹诈者受一样的刑罚，人家被刺青，她也得被刺青。
当然这当中一定会有水分，若是平民，就是一样刑罚惩处，若是像宋家这样的大户，往往就会警告则可。
不过这反坐的方面，倒没必要透露给梁氏。
听了这话，梁氏哪还能保持得住冷静，在脸上刺青那可是一辈子的事情，若真因这事牵连了大壮，他儿子顶着一脸刺青，日后还怎么找媳妇？
往日里靠着这招无往不利的刁妇，此时也尝到胆战心惊的滋味。
“你等等！”梁氏面上闪过惊慌失措的表情，伸手拦下宋清妍，服软道：“沈家媳妇，我刚才是跟你说笑呢，大壮他没事，咱们邻里乡亲的，怎么孩子就那么娇贵了？”
王大壮躺在那也将话听个完全，他可不想进县衙，被刺青！
这胖小子一个鲤鱼打挺就站了起来，“是啊，沈嫂子，我没事，我好的很！”
宋清妍将这好戏看在眼里，嘴上故作惊讶道：“呀，那可不行，我吓到了大壮，必须得给点赔偿的。”
梁氏哪里还敢要，等着拿钱之后，让这小娘皮好将自己娘俩送进大牢吗？
“不用不用，沈家媳妇我灶上还煮着东西，这就回去了！”
话说着，梁氏直接拉起大壮的手，似被狼撵的就往沈家院门那冲。
马上就要出了院门，梁氏看到背着竹篓还站在那里的春妮，气不打一处来，满心怒火都撒在了女儿身上，高声开骂。
“春妮你个小蹄子，个没眼色的，还不给我滚回家，站在人家这里是想白吃人沈家的粮食不成？”
春妮听到梁氏的骂声，身体本能一抖，便想朝着她方向走去，刚迈出步子，她又停在原地，鼓足勇气发出声音，“我不回去。”
这声音也实是小的可怜，却也算是表明态度。
宋清妍赞许的看下小丫头，还行，算是有骨气，不然她自己出力，帮的人拖后腿那多不中！
梁氏离得有段距离，没听清春妮说的是什么，“没吃饭吗？说甚废话，赶紧给我回家！”
往日的威胁到今日倒像是不管用，春妮还是站在原地，默默反抗。
梁氏心火渐起，一个个都与她作对不是？
打定主意要揍这不听话的小蹄子顿，梁氏大踏步就朝着春妮方向走去。
“往日跟你说了什么，个赔钱货，人家里就这么香？勾的你连地方都不会挪了？”
说话间，她手抬高，巴掌眼看就要落在小女孩的脸上。
春妮吓得一闭眼，没等到预想中的疼痛，倒听到身前传来带笑的声音。
“梁婶子，做什么这么大火气，非要打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