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忆香斋里话旧事（1/1）

用事实证明贾琏算是白晕了两场，因为康熙压根就没功夫搭理他。

贾琏在林府装病躺了两天也没等着康熙传召他，林府上上下下倒对他也算伺候得周全。

只是这只能在林府里边转悠，四面八方都设了严令，屋内的人不要外出，进来的人需得通传！连府里的一切开销用度都是禁军给捎进来的。

贾琏憋得浑身都快长毛了！

倒是贾雨村第二日就被林如海叫了去，二人商讨了多时，就江南各州政务之事。

林如海丝毫也未提贾雨村的私事，以及他胡乱断案之事，只是让他将应天府之地方势力一一细细道来！

贾雨村也就生搬了当年那小僧人门子给他的那几句：

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

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

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

丰年好大雪，珍珠不如土金如铁。

又将自己这几年了解的关于这几家的一堆子烂泥浶糟的事遂说了个干净。

又说了这后面还有一个甄家，那可是接待过四次圣驾的豪门大户，倒是因为甄家比上这四家算是个会藏拙的，所以民间并无编排他们的谚语，但这甄家是不可小窥之力量。

林如海听了只是淡然一笑：“想必这些民间歌谣也只是出自金陵城，离了那金陵城这四家也就不算什么了不起的大户。只是就一个金陵城就有这许多肮淤，江南十二府还有多少乡绅豪门纠盘于此。

这扬州府、江宁府、应天府、苏州府、杭州府、宁波府六府又是历来世家盘根之地，雨村兄作为应天府府应当之不畏强权治理地方之毒瘤啊！”

林如海一边说着一边又意味深长地看了贾雨村一眼，贾雨村连忙点头：“是是是！只是……”

贾雨村欲说又止，一脸无奈的样子，林如海便摇摇头道：“我也知你那应天府不太好管，就说那甄家占着老太妃的之势，虽面上做得让皇上好看，但是这背后不用你说也当是可知个八九的。”

贾雨村一听又连连点头：“正是正是，如海兄能理解当是最好！”

“你我同朝为官，清官不好当这道理难道你我还不知！”

“说到小官能复职还多亏当年如海兄举荐之恩……”

“这恩不说也罢，若是你能一心向正，由不得我之举荐，就雨村兄的学识飞升是早晚之事。若是你果真入了那烂泥之道，即便我举荐也无用！”

林如海说完也就示意贾雨村下去歇着便罢！

接下来时日，贾雨村倒是时不时的便被林如海叫去了书房，只是皇上是压根他没见着的。那敏安堂被禁军围了个结结实实，鸟都飞不进去一只。

这日黛玉正巧无事躺在榻上听雪雁给他讲这院子里的事。

黛玉默然，也没有多的话语，忽然问道：“皇上说是这几日便要返回了？”

紫娟一边给桌上的花瓶擦上新摘的梅花，一边不忘说：“据说是的，皇上可要赶着回京城去过年呢！琏二爷这些日子估摸着都快闲出病了！指盼着皇上走了，也能放他回了京！”

“谁道他是真病还是假病……”黛玉嗤笑一声，倒是听出紫娟的话里也有想回京的意思。

这也难怪紫娟，从小就在京城里长大，她对于京城就像黛玉和雪雁对于之姑苏扬州一样的情分。

于是黛玉看了一眼紫娟道：“你想回京城了？”

紫娟忙说：“想是有一些的！不过奴婢当是跟着姑娘，姑娘在哪里奴婢就在哪里！只是……我念着宝二爷在京城里，怕是要念叨姑娘你呢！”

雪雁一听立即便道：“我们姑娘待多久与他何干？”

黛玉一笑，脸上似没有一点眷恋之意！

紫娟心里憋了许久，这些日子眼见姑娘与几位阿哥还有那乐凤鸣走得亲近，可就忘了宝玉了。

那宝玉又是个多情的，若是知道了，心里可还好受，于是紫娟冒然说了一句：“姑娘现在是一门心思想着进阿哥府了？”

黛玉一笑，她也不怪紫娟心里偏向宝玉，上一世也就紫娟陪着她到最后，紫娟是打心眼对自己好的。

只是她终究是贾府的人，是老太太的人，一门心思想的就是以贾府为上，唯老太太的命令为尊，！

上一世紫娟也算是撮合她与宝玉的得力助手。

这当然也有最早老太太答应了林如海与之黛玉和宝玉婚事！林如海还在的时候贾府当是要应了这承诺，可是林如海一旦没了，她这孤女也就自然成了别人手里的一枚棋子。

老太太再是心疼她，但偌大一个贾府，若到了贾府的生死存亡之机时，老太太也不得不做出拿黛玉当棋子之举措。

黛玉心下想到这里，难免又是一痛：“难道我们女儿家的婚事能自己做主了？”

紫娟面色一滞，也觉自己说的话是否逾越了，遂道：“委屈姑娘了！”

黛玉轻轻一笑：“我知你是为着我呢！一个未嫁的女儿家现在就只得登堂入室地了理家务，接触外男，可是人家能躲在闺阁里的千金是家里有主母操持，我一个失恃之女若这后院不由我打理，还需得父亲来操心吗？”

紫娟一听黛玉这般说也难免心酸，人家的贵女千金这般大谁不是有母亲呵护着呢！

“姑娘……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心疼你身子，这般年纪就要操心如此多的事……”

紫娟一边说着，一边也眼圈泛着红，想到前几年自个儿和黛玉在贾府遇到的那些白眼和私下的不平待遇，也觉心酸不已。

虽有老太太宠着，但是老太太年纪大了，家里许多事她老人家哪里事事都能周全，吃穿用度一应子事务不少，大部分也都是王夫人点头说了算。小小一件事，也能让黛玉吃个闷亏还不敢提到明面上说。

就连她这个黛玉的丫头都能感受到来自上下对他主仆二人的偏见，更别说如黛玉这样的心性敏锐的人了……

可想这些年，黛玉受的这些罪！

两主仆正在低头各自怜思时，却见胤祉和乐凤鸣走了进来，两人都喜乐乐地样子，胤祉一进来便道：“紫娟给我倒杯茶去！可有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