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尾声(1/1)
将空间留给冼老将军和老夫人,其他人去了偏房。
现在虽然京城的情形也在按照既定的安排在发展,但宜澜暂时还不是他们久留之处。
以前为了为冼彦屹诊病,无来无去每隔一段时间就赶在流放队伍前面将冼彦屹安置下来,由顾浅羽到了当地再为他诊治,调整配药。
此番在宜澜停留的时间够长,冼彦屹的腿脚暂时在一段较长时间能沿用此药。
宜澜宜居,她倒是希望他们能暂时定居下来。
冼彦奇现在得了褚家的真传,倒是能在火器方面为神启营出一份力。
新开的那些生意,现在由云家归云阁掌柜带云听泉管理,顾浅羽也想让冼彦屹和冼彦奇暂时代劳。
反正不良于行在家没事情做,人很容易烦躁,有事情忙时间好过一些。
更何况,顾浅羽以后的生意肯定会在大允遍地开花的,多一些人帮衬又能省不少力。
冼彦恒同意顾浅羽的想法,今天和冼彦屹冼彦奇他们一说,两位哥哥也都同意。
他们冼家原来这一众人,跟着流放队伍继续往西北而去,冼彦屹冼彦奇留在宜澜治病养病,调理老父亲中毒之后的身体。
再次出发的时间定下来,也意味着六哥和六嫂,七哥和七嫂又要再次分开了。
白先枝和郑丽媛的脸上升起几分不舍。
顾浅羽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只得说道:“各位哥哥嫂嫂,来日方长。西北总有有到达的那天,团聚也终有时。”
大家中午在小院子一起吃了顿和和美美的团圆餐。
冼老将军和冼老夫人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散过。
冼老夫人见到自己的六儿子七儿子都还健在,又抱着他们一起大哭了一场。
真是老天有眼,他们冼家此辈不止一脉了!
冼老夫人越看几个忙着端菜的儿媳妇越是欢喜。
一个儿媳比一个儿媳乖巧。
就算他们此去西北路途遥远,有了更多的盼头,日子像裹上了蜜,也不觉得有多难了。
何况,他们冼家的福星,八儿媳就几乎没让他们吃多少苦。
冼老夫人和白先枝、郑丽媛一样留在了小院子,等到流放队伍出发那天再离开。
顾浅羽继续去做云听泉留下的那些事宜。
冼彦恒这边已经将整个大允各地花卉花期的情况收集完毕,由顾浅羽向几位负责人教授采集要求,安排出时间表,由那些人去处理了。
美容膏原料的收集不用顾浅羽操心,她只等原料齐了研制每期的美容膏,然后由暗卫负责发回云容阁。
此时的顾翩然,也就是现在的望月,已经夺得遗珠馆的花魁。
一早已经登上了去京城的客船,比云听泉出发晚了一天。
三天后,流放队伍从宜澜出发,继续往西北而去。
白狐珠珠已经长大不少,被放归了宜澜外面的深山里,离开前它几步一回头,看得顾浅羽和嫂嫂们眼睛发涩。
十天后,望月已经成为京城怜春院的头牌,京城人人都想一睹芳颜。
一个月后,望月的首次被一个中年客商高价拍得,后为其赎身,她做了客商第十八房姨娘。京城留下了关于怜春院头牌望月的传说。
三个月后,有已经成婚的女子无意从丈夫那里得到一首望月赠予的小诗,笔迹和当初第一才女相似。
望月的望字,左边的‘亡’写得特别。
这首小诗被辗转送到顾府。
顾尚书大喜过望,找到怜春院。
听闻望月被人赎走,当了客商的十八房姨太,现无所踪,尚书气愤之下,封了怜春院。
怜春院换了个地址名字重新开业。
顾尚书家第一才女成为京城的笑话,比当初顾二更甚。
顾尚书年岁大了,多气了几次中了风,不得已致仕。
离开了朝堂,人走茶凉。
顾尚书腿废了手爪了,眼歪嘴斜,嘴角天天挂着口水,连句完整话都说不清楚。
那些往日围着他转,老爷长老爷短的夫人姨娘一个个都不见了,只有一个已经驼背的哑奴不弃。
那日子过得哟。
啧啧。
比乞丐还不如。
四个月后,流放队伍到达西北。
那天,天突然放晴,连续下了几天的白雪堆砌成小山,泛着银光。
天空澄清湛蓝,地上一望无际的雪,洁白无瑕。
西北军营里锣鼓喧天。
将军归来!
五个月后,圣上退位两天后突然得了疯症,天天蓬头垢面,什么都能往嘴里塞,见到任何人都觉得对方在向他索命。
那位神秘的老道也再次不知所踪。
秦听泉,登基成为新帝。
新帝后宫有三千佳丽。
他养着,并没有多宠谁。
他心里住了一个人,但那人终究是不喜被束缚的。
他放她自由。
任她海阔天空。
就让他的心被她禁锢吧。
他心甘情愿。
他甘之如饴。
······
秦听泉为镇国公府正名,大赦了流放的众人。
冼家苦尽甘来!
面对当初承诺的放妻书,冼彦恒始终落不下笔。
她是他的妻。
她是他眼里的光。
他不想放手。
两人一起相处了好几个月,顾浅羽也觉得他人不错。
但这世上不错的人多了去了。
难道自己都要为对方赌上自己的一生?
她暂时想不明白,也就放下了。
正月十五那天,天又下起了鹅毛大雪。
半夜,雪停了。
顾浅羽听到窗外有咯吱咯吱靴子踩雪的声音。
她推开窗,一阵寒风袭来。
一个玄色人影就着寒风进来,立在她面前,晃了晃手里的酒壶。
“走。去赏月。”冼彦恒邀请道。
顾浅羽披上毛茸茸的裘皮披风,跟在冼彦恒身后。
他们跃上墙头,坐到阁楼顶上。
一轮明月照着天地。
月亮又圆又大,嵌在云上,周围是一圈浅绯色的月晕。
“碰个杯。”
冼彦恒用自己手里的酒壶和顾浅羽手里的轻轻碰了一下。
嘭——
一声脆响。
他灌了一大口,鸦羽下的眼眸反射着月亮的光。
明明月光也是冷冷的,他眼里的光却被顾浅羽瞧出了几分热度来。
顾浅羽往口中灌了一大口酒。
入口的酒是甜香味的,不辣,有点甜。
冼彦恒看着月亮,又灌了一口酒。
他的耳根有点点泛红。
不知道他看了多久,灌了多少口酒,他终于低头看向顾浅羽。
“可不可以,不走?”
留下来陪我。
后面的话他说不出口,他一张脸儿绯红,已经有了几分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