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她想控分（1/1）
“陆怜雪估计又是第一，没意思。”
“那还用你说？实不相瞒，我是来看第二名是谁的。”
“傻吊才会去猜排名，第一陆怜雪，第二漆方旭呗，还能怎么排？不如来猜猜他们的得分。”
“刘宛菲84分的话，陆怜雪起码会有95分吧？
温玮光从人群中走出，听着耳边的纷纷议论，气得眼皮轻轻跳动，他好歹也是个年段前列的优秀学生，结果一出场就撞上了那两尊年段有名的大佛，直接当场沦为了小透明，连当衬托鲜花的绿叶的资格都没有，这让他感到颇为恼火。
他不服，但他也只能憋着，等一会测试的时候化悲愤为动力，然后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对他……都继续忽略他，然后继续自顾自地讨论下去。
察觉到自己的脑子里冒出了些许不那么爽快的想法，温玮光也是恼怒地抓了抓头发，想起同学们给他的评价是，“有比较清晰的自我认知能力”，这个标签，他很不喜欢，所以他要……他要默默承受着，因为他们说的确实是对的。
“唉。”温玮光叹了口气，沮丧地走入1号通道。
而陆怜雪也感受到了周围的关注，众人的目光带来无形的压力，重重地压迫在她的身上，使得她的身形都无可避免地微微颤抖起来。
但在她慌张地逃出队伍，听了一路的纷纷议论后，心里的紧张感也随着同学们的话语而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居然是一丝丝难以言表的火气。
她站在2号通道前，微微转过头，看向围观的同学们，眼神微闪。
什么叫做，我是来看第二名是谁的？
这句话，她非常非常不喜欢。
为什么说的，好像她得到第一，是什么理所当然的事情一样？
为什么说的，好像是因为她的存在，就否定了其他所有人努力的价值一样？
眼前又闪过那个从台上一步一步走下，在欢庆的盛典中独自黯然离开的身影，陆怜雪咬了咬牙，生气地扭过头。
她不是什么无法横跨的大山，也不是什么天生就高人一等的天才！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只是因为一直以来的努力和严于律己，才能一步一步走到这个位置的！
她不是不会输！不是无法被超越！只要你足够努力，只要你足够努力……
“姐。”陆樊城落寞地偏过头。
“有那么一刻……我真的相信自己能觉醒的。”
……
陆怜雪突然捂住了心口，她垂下脑袋，略微感到有些窒息。
她的胸膛微微起伏，步子也止不住地哆嗦着，但终于还是迈入了通道内，身影也逐渐消失在黑暗中。
还愿意相信唯努力论的人，大概是上个世纪的遗民吧。
但即使知道这点，也还请不要放弃这份念想。
少年们的志向，应当是比天更高，比地更厚的，不能因为在这青涩的年纪，她稍微比旁人优秀了那么一点点，就击垮了所有人的信心。
她没能力，也没资格来当这个第一，当一个似乎能压死所有人的符号。
通道内，迟来的灯光照进了陆怜雪的眼睛里，那弥漫着灰雾的漂亮瞳孔也是微微亮了亮。
要不这次，还是控个分好了。
希望你们能够明白……你们眼中那理所当然的第一，随时都可能会被超越，随时都可能会输的很惨。
所谓的第一，从来都不是专属于谁的宝座，而是千千万万少年伟大志向的结晶。
“将口袋里的东西都取出来，暂存在这里，举起双手。”巡查考官面无表情地说道，“准考证也拿出来给我检查一下。”
“啊，好的！”还在浮想联翩的陆怜雪给这句突如起来的话语吓地立刻高举起双手，乖乖听从着考官的指示。
……
“方旭没有来啊。”一位同学感叹道，“保送生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是啊，我也有点羡慕了。”
“然而事实是，只要胆子大，没被保送也可以为所欲为。”另一位同学说，“比如老庞，这么重要的考核，他却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好像有点道理。”
“叮铃铃……”
“班长，你电话响了。”有同学提醒道。
“哦哦。”班长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提示：老班张黑脸。
他接通电话，打开了免提：“喂，怎么了老师？”
“庞克罗到场了吗？”电话那头，张怀谷沉声道。
班长扫视了一圈班级队列，同学们也环顾四周寻找着。
“还没有。”班长说。
“去他……他去了就去了，自己的事情自己不上心，懒得管了！”张怀谷怒吼着挂断了电话。
同学们听得有些想笑。
“他刚才绝对是想说脏话的吧？”
“教师身份岂是如此不便之物？是你们在恶意揣测！”有人斥责道。
突然，一直不说话的罗绮峰插了一嘴：“话说，你们看我们队伍后面，怎么跟了条白色的小狗啊？”
“不知道，可能是流浪狗跑到学校里了吧。你怎么会关心这个？”
“刚刚那小畜生经过的时候，把口水蹭到我裤腿上了。”罗绮峰说。
……
陆怜雪来到2号结界内，一旁的光头考官王熊见到她进场，脸上顿时浮现出温和的微笑，之前因为张瑞明而始终萦绕在心头的怒气也消退了一些。
“加油，这次的考核非常重要，不要紧张，发挥出你平时的水准就好。”王熊鼓励道。
还在心里谋划着控分大计的陆怜雪，一转头便看到了自己的班主任，她当即小脸一白，只能低低地嗯了一声。
陆怜雪感到有些郁闷，为什么模拟测试的考官，偏偏会是她的班主任王熊啊？
“我这次是来考年段倒数的。”
但迎着王熊热切的目光，陆怜雪实在不好意思把这种话说出口，她轻挪着脚步上前，触摸着面前的聚魔珠，魔力流也随之传输进珠子内部。
聚魔珠充盈了魔力之后，立刻散放出明亮的光芒。
“星荧四阶，非常不错！”王熊笑眯眯地记录下这个结果。
陆怜雪是目前唯一一个突破到中阶法师的考生！相当给他长脸啊！
陆怜雪偏过头，没敢去看他。实际上，她早就突破到星荧五阶了，但在今天这种境况下，她实在不愿意全力以赴。
但辜负了班主任的期望，甚至还给他丢脸的话，那也是不好的，因此陆怜雪也只能出此下策，尴尬地卡在这不上不下的层次。
后两项考核，陆怜雪原本并不打算动用元素刻印的力量，她手上序列005的风系魔法·自在风环的法印都结好了，但被班主任看了一眼后，最后还是心虚地转用了冰结之息。
但她偷偷地将自己的精通等级压低了一级，还好王熊没有察觉，表情依然很是满意！
第三项考核也是，她随手释放了一个最低级的中阶魔法，就这样糊弄过去了。
王熊将三项成绩综合评估后，对她竖起了大拇指，但陆怜雪只感到十分的别扭，很快便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她轻拍着面颊，感到有些沮丧。
她觉得自己真的好没用，既不敢完全顺从自己的心意来，又不敢太过辜负班主任的期望，最后搞出这不上不下的局面。
“为什么总是会变成这样呢……唉……”
……
“1位，高三8班陆怜雪，95分！”
“2位，高三1班温玮光，87分！”
“看吧，陆怜雪又是第一。”
“咦，为什么漆方旭不是第二？”
温玮光大喜，他兴奋地抬起头，对自己刚刚超常发挥的成绩感到十分震惊：“难道说，我终于……”
“高三7班漆方旭，缺考！”屏幕上紧接着显示。
“什么跟什么啊。”温玮光撇撇嘴，心头涌动的一丝激动也随之消散。
而陆怜雪的脸色则是有些僵硬。
真的是……为什么漆方旭没有来呀？？
方才，她并没有发挥出自己的全力，因此输给漆方旭，实在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但眼下漆方旭缺考，其他人能否超越她，就不太好说了……
而广播并不会因为学生们的议论和思绪就停顿下来，它再次响起，继续播报着下一批考生的名字。
“120号陆樊城，121号庞克罗，122号清辰叶，请以上三名同学入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