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李怀德（1/1）
球儿看了一下卡车，上去体验了一把，摇把启动的发动机，沉重的方向盘，几乎踩不动机械刹车。
后世开的都是小轿车，哪里开过这玩意儿啊？他是真的有点麻爪，但是话说出了，猪头，猪肉都预订出去了，你现在说你不会开车，这不是扯犊子了么？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
他拿起摇把，想起前世农村老爸开拖拉机时的模样，使劲摇了两圈，车也是“知啦知啦”的响了起来。
爬上车，踩离合刹车挂一档，轻点油门。车嘎吱就是一冲！熄火了！把档位挂空拉手刹，油门带少了。
关电，开电，爬下车，又是甩起胳膊就是两圈，嗡嗡嗡！车又知啦知啦的响了。爬上车再次踩离合刹车挂档踩油门这次没熄火。但是刹车油门的厚实感，也是让他提起心神。
慢慢松离合，松刹车，别动了。下面的有驾照的都会，车走了打方向盘呗！只不过现在的车方向盘犹如石磨一般沉重。球儿打方向盘的手都是青筋暴起。甩起胳膊，站起身。打着方向盘。
“这车必须改造，最起码搞个电启动，液压系统，不然这要是来个一般人，真开不了这玩意。”球儿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就这启动转向掉头的功夫就搞得他满头汗水。就开着车在操场转了一大圈的而已。
他正熟悉车辆呢，关大力跑了过来丢给他一个小本子，球儿一看是一个小黄本，上面写着临时驾驶执照。上面还有他的照片，单位，年龄，贯籍，还有单位章。
“妥了！哥哥等你嘞猪头咯！”
“放心！我不会忘的！大力哥！”
“成！我就先回去了！”
“您慢走！”球儿又看了看小本子，把它装好。
他又在运输科操场开了几圈，熟悉了这车的驾驶方法后。才歪歪扭扭的开着卡车来到了办公楼，停下车在一楼的很多人看到有车过来，立马过来围观，，随即就有一个应该是干部的人走了过来，他和球儿握了握手。
球儿看着男子大概四十岁左右，身穿一身中山装，胸前戴党徽，长的面如冠玉。伸手和球儿握手的时候，球儿就感觉到，手上没有一点老茧，他还看了一眼，双手如玉，手无缚鸡之力之力，应该说的就是他了。他的脸上挂满笑容，一脸殷切的问道：“孙主任怎么是您？司机呢？”
“我没要司机，我有一批计划外物资在城外，我去把他拖回来。过来找李副厂长给批条。你是？”球儿对他解释道。
“我是宣传科的科长戴琼！您要是有什么就到宣传科找我就行儿！”戴琼客气道。
球儿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从裤兜里拿出已经拆开了的一包特供中华烟，抽出两根给他散了一根，戴科长也不推辞，随手就接了过去，嘴里还说了句：“好烟！”
球儿刚要摸出煤油打火机给自己点燃，戴科长立马从他手里拿过煤油打火机，点头哈腰的帮他点烟，然后才对他说道：“主任！可以说说是什么物资么？要不要我给您宣传宣传。”
“其实说是去拖野猪，那不过是我的说辞，真事儿就是我要自己去打野猪来，给工人兄弟们加加餐。”球儿向他招招手示意他靠过来。在他的耳边说道。
“主任你那个开玩笑，您去打野猪？您这不是闹了吗？那打野猪多危险啊？那些拿着枪的民兵要是没个一个班排的人，那野猪群下山都不敢开枪的。”戴琼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一脸尴尬的看着球儿说道。
“不信儿？不信咱们就走着瞧！”球儿也不想和他废话，随即转身就走。
话说四九城啥玩意多？公园？为啥公园多呢？周围深山老林多。风景区也就多了，还有就是后面科技发达了，园艺绿化想搞成啥样的就搞成啥样的。比如离南锣鼓巷最近的后刹海（后海）林子，球儿就知道哪里就有野猪。
四九城西面北面都是山，山上狮子是没有，老虎，豹子，鹿啥的多的是。但是深山老林的那是那句话，进去容易，出来就难了。说不定你在里面晃悠能饿死在里面，然后给山里投胎城动物儿的兄弟们加点餐。
而他在城东，他现在要是早上，他就去昌平了，西山那里简直就是野生动物的天堂，群山连绵不绝，是个打猎的好地界。而且开车的话，一天就能一个来回。
南面，东北面还有以前清朝时期的皇家猎场，有草场有灌木，那家伙老大老大了，一个人进去就仿佛一滴水滴入大海一般。
现在的四九（北京）城就很大了。
1958年的时候儿。
撤前门区分别划归崇文、宣武2区；撤石景山区，划归丰台区。
撤东单、东四2区合设东城区，撤西单、西四2区合设西城区。
东郊区更名朝阳区，京西矿区更名门头沟区；撤通县和通州市合设通州区。
撤房山、良乡2县合设周口店区；撤大兴县和南苑区合设大兴区。
顺义撤县设区。
1960年的时候，也就是球儿现在。
昌平、通州、顺义、大兴分别撤区复设县，撤周口店区复设房山县。
现在昌平就是昌平县，属于四九城所辖的县。
在四九城老炮儿的眼里，出了九大门，那就是郊区了，公交车也就是大家想的那样儿，公车直达！而球儿的狩猎地点就在昌平的西山，现在他是不可能去了，时间赶不上。
他现在能去的地儿界也就是朝阳外面的林子，只能去那里寻摸寻摸，然后买只在商城里买两只野猪回来了。
“呸！什么玩意儿？还打野猪？你不被野猪拱死就不错了。”他朝球儿吐了口浓痰，嘴里低骂了句。
“这小子还真是命好，老子都四五十了还是个科长，人家乳毛还没退呢，就是副处了！这找谁说理去。”他抱怨了一句。
其他人见球儿走了，其他宣传科和其他一楼科室的好八卦的大妈小姐姐们就立马围住戴琼问道：“戴科长！这是谁啊？是哪的主任？”
“戴科长！你给我介绍介绍呗！我想和他处对象。”
“是啊！戴科长！这么年轻官就比你大！您给我们说说呗。”
……有人七嘴八舌的，不仅吵得戴琼一个头两个大。他怒气冲冲得道：“吃饱了吧？没事儿干？问东问西厂委的领导也是你们能问的？”
“切什么人呐？”
“不说就不说呗！什么态度！”
“活该奔五十的人了还是一个科长！”
“肯定是晚上被婆娘嫌疑了呗？向我们撒火了呗！”
“你看他那样，三秒交枪的货色。”
小姐姐们立马跑了，……留下一群大妈小媳妇在那里对着戴琼就开始开炮。最后啥话不能说她们就说啥。
“岂有此理！胡搅蛮缠，不可理喻，哼！”戴琼被气的脸红脖子粗的，他一张嘴怎么也说不过一楼办公室的小媳妇大妈们啊！最后还是一甩手，灰溜溜的走了。
后面传来一群大妈小媳妇的哈哈大笑声。他的脚步不由得更快了几分。
……
“咚咚咚！”球儿敲响了挂着李副厂长办公室的门。
“请进！”一个男中音在办公室里响起。
球儿听到声音后推门而入。站起身来就看到李怀德正坐在办公桌旁，正在忙！他也没吱声。
站了一会后，李怀德才抬起头，看到来人是球儿，鼻青脸肿的脸上挂着笑容，指着他办公室里昨天刚换的沙发，开口道：“孙主任！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快坐说！”
球儿也没有推辞，就坐到了沙发上。
他认为以后和他打交道的时候多了，现在就把话说开，以后他的工作也好做一些。
说完他就从抽屉里拿出一包铁罐装的带有英文字母的咖啡。还很时髦的拿了两个咖啡杯，银汤匙！放在了沙发
球儿虽然不懂人情世故那一套，不会御人御下那套，但是将心比心，要是王建国或者他妹妹在他泡茶的时候，死乞白赖的坐在那里，他肯定不舒服。东西人家准备好了，不可能你自己去拿。
他拿着茶几边上的茶壶，对着李副厂长道：“您歇着！这外国茶，您别说，我还真有研究。”
说着他拿起已经开了得铁罐咖啡，舀了三勺咖啡，又从兜里摸出几块大白兔。每一个杯子里都放了三块，然后充上热水。用银汤匙在咖啡里慢慢搅动，等糖化的差不多了，他把先加水的那杯推给李怀德。
李副厂长看到球儿的动作不由目露好奇的开口道：“你这是什么章程？”
“咖啡太苦，加点奶和糖，调和一下咖啡的苦。您尝尝！”球儿解释道。他没说你们这些大哥喝咖啡不加奶不加糖的喝法，小爷顶不住！
咖啡这玩意球儿只喝速溶的，还是上夜班熬夜的时候喝，也是上不了大席的玩意。他最起码是后世来的，比起李怀德见多识广一些。他都是酬客的时候拿出咖啡装装逼，现在以前资本家的少爷小姐都在家睡觉呢，当官的都是身家一清二白的穷苦人家孩子居多。哪里喝过啥外国茶（咖啡）也就图个新鲜。
李怀德看到球儿还在不停搅动，杯子里的咖啡就向他问道：“你怎么还在搅，不喝吗？”
“太烫了！一边搅是给他凉凉，也让糖快速融化，不然我喝不惯！”球儿搅着咖啡解释道。
“不愧是解放之后的第一批大学生（55年有了高考）果然见多识广！听说你还认识那些鸟语？”李怀德问道。
“嗯啊！认识！你这话我爱听！鸟语！嘿嘿！”球儿最后义语双关的说道。
“呵呵！你说说你来找我什么事儿？”李怀德还是务实的，但是他不先说他为什么问球儿他懂鸟语的事儿，而是问球儿的有什么需要他帮忙么？他能办，他帮你球儿了，你是不是也要帮他处理鸟语的事儿？
“我想要开着卡车出城拖野猪！东郊外有野猪，我开着卡车，去领枪打两头回来，给工人兄弟们加加餐。”球儿喝了口咖啡，尝了尝咸淡。下一秒他就露出了享受的神情。
果然无添加剂得大白兔，配上手工铁罐咖啡果然是正解。奶糖的清香配合手工无添加的咖啡的醇厚，仿佛让人置身于一片广阔的草原上，前方高山峻岭，魏巍雄俊。天空之中万里无云，清新飘然。这才是时代的滋味。中西结合的良配啊！
“东郊有野猪？我怎么不知道？你要不要多带两人？多配几把枪！你知道的，假如有肉，厂里需要大批量的，一头两头解决不了多少问题。后勤这块迎来送往的，没有块梧桐树，引不来金凤凰的。”李怀德皱眉。他显然是答应的，他没有不答应的理由，现在六月份的天，已经到了夏收的季节。今年又是一年大旱，公社里收不上来粮食，城里的定粮也做出了调整。城里都快饿死人了。就别提乡下了。那真是活着只是活着。
看这年景又是一年饥荒年，工厂里的氛围越来越不好了，没粮食，吃不饱饭，工人没力气干活，还有可能完成生产任务，工人们来上班了都是磨洋工。就成了恶性循环了！
后勤也没办法变出粮食来，生产部的王厂长，除了准备在车间给工人们磕一个外，就盯着仓库里的里粮食物资。
如果能来几头野猪，给工人们加加餐也是好事。没事他也能留点野味，请其他厂领导的时候，能更好说话些，要物资开票的时候也能他们痛快些。。他说多带点人多带点枪这话明显是想扩大战果。让食堂小厨房也添加些肉食储备。
带人显然是不能带人的，要是让人知道了他的底牌，那还是底牌么？露底后现在他可能是金疙瘩，等有了核弹，没了外部威胁，开始内部整顿的时候，第一个就把他当妖孽烧了。这特么一块钱买一头大肥猪，近乎虚空造物的手段，家人们谁顶得住啊？
“我拿把连发枪，要是遇到野猪群，我爬到树上，说不定能多打几枪。多猎几头野猪啥的！”球儿胡诌道。
李怀德显然不懂打猎里面的门路，他问道：“你有经验吗？有过成功的案例么？”
“瞧您说的，我十岁就在东郊打鸟，十二三岁星期天就在西山林子里做陷阱捕猎，后来加入青年团有机会摸上枪了，那可是一枪一个熊瞎子，两百米之内说打熊瞎子的上眼皮，绝对不打它下眼皮。”球儿拍着胸脯，手里比划着枪的手势，对李怀德吹嘘道。
“好！没看出来！孙主任白白净净的，还有这本事儿！那行这事儿就交给你！我给你疏通疏通关系，让你一路通行无阻！”李怀德被球儿的装到了，一拍桌子喝了声彩！也是拍着胸脯保证帮他开绿灯办手续。
他走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就对里面道：“帮我接东郊区，区办公室！”
“啊！老张啊！我们轧钢厂有一批野猪到货。”
嗯啊！对对对！”
“野猪！您给我开开绿灯啊！”
“什么？喝点？”
“那都是小问题啊！行！那就说好了！那我这边给开通行证明了！”
“好好好！老伙计没问题！都是小事！行那就这样，改天喝一杯！”
啪！完事！
挂了电话的李怀德就拿出纸笔，开始写介绍信。
写完拿起介绍信，就递给了球儿拍着他的肩膀对他说道：“计划外的物资不仅是打猎，还有各个单位的协调，你今天才刚上任可能不知道，采购了重中之重，他们每个人都有任务，你要把他们看紧了！不仅要在物资消耗上面下功夫，还要在开源上面下功夫。你的任务很重啊！”
“保证完成任务！”球儿心里有底儿（他可是有系统的男人），可谓是丝毫不慌，把胸脯拍的啪啪响。
他也没想那么多，现在能弄到粮食的那都是关系通天的主儿。
李怀德深深看了他一眼后，对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