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忠贞不渝（1/1）
甲乙丙丁戊喝过汤药含着参片气色恢复不少，也吃了土豆垫垫肚子，精神些了。围着火堆跟侍卫们打成一片。险些被这群笨蛋活活累死。
……
苏老爷子父子住在拖回来的轿厢里。
侍卫们用草给希望和世子搭了一个临时的草棚子，将就着休息。
躺在湿漉漉的草垫上，希望觉得太委屈了……
从空间里拿出一包锅包肉，一块一块塞进世子嘴里，世子也不惊讶，她给，他就张嘴。
两人悄悄躲在草棚子里，你一口我一口吃得饱饱的。
世子搂着希望，几乎让她整个人趴在自己身上，给她当垫子。希望也不客气，在他身上乖乖的贴着，听他的心跳声。
半夜世子睡熟，带他闪入空间，休息两个时辰，换了药，天亮前又回到草棚里。
……
早晨，高首官大喊“水位降了！”
世子高兴的说“今天一天差不多就能退尽了！”
………
下午，水位从齐头退到了胸口处。
一伙壮汉，划着细树捆成的木排过来，沿途抢夺粮食细软，到了这边山脚下，见这个小山上站了一排金军。
气势汹汹和金色铠甲，一看就不好惹，越过这个山头，匆匆去下一座小山抢掠。
……
高首官问世子“世子爷！咱们管不管？”
依照世子那个好心肠，自然是想管的，但水位还高，总不能游着去抓匪徒吧！
世子看希望没有要接话的意思，也明白肯定是不愿意管，便说“水位降下去我们才方便行动，到时再动手！”
高首官抱拳“属下领命！”
……
苏平玉絮絮叨叨“乱世用重典！借着天灾人祸发这等不义之财！就该惩治！”
苏御史哼了一声“到时让世子给你发一把刀，你也给我上！”
苏平玉一哆嗦……“这么多将士，轮不到我……父亲！父亲！父亲你等等我……”
苏老爷子甩袖而去“孽障！你说说你有什么用？！”
……
夕阳西下，那伙人满载而归。
返回路过时，最近处看得见木排上绑了两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儿，几个壮汉一脸横肉、面相凶狠，一看就是练家子，很是彪悍。
一个村妇说“那几个人平日就是有名的混世魔王，聚众斗殴、赌博，地方一霸，附近几个村子真是敢怒不敢言，山高皇帝远，没人管。
这两个小姑娘是隔壁村瘫子织布娘的闺女，洪水来的突然，织布娘估计是没了……这俩小姑娘就成了没人管的娃娃……
被这伙混账带去，就完了！军爷……你们兵强马壮，管管吧！！”
旁边一老汉拉住她“别乱说！让军爷怎么管啊？到处是水，横不能飞着去抓人吧！”
……
飞着？
希望灵机一动“飞着抓人是不能够！但飞着杀人……”她转身看看金军副统领，对方立即会意，看向世子，世子点头“就地正法！”
“属下领命！”
他对着金军招手“你们几个跟我走！”
他们几步冲到木舟上，抬起连弩，对着木排上的壮汉一一射击，每击必杀。
侍卫们游过去，把尸体推到水里，拖着木排回来，两个小姑娘也得救了，确实样貌俊俏。
世子看看那为小姑娘求情的妇人“这两个孩子就交给你了。”
妇人点头“民妇一定照顾好。”
老汉不干了，反问媳妇“自己都吃不饱，还要救别人？洪水褪去，还不知咱们要怎么糊口！如何当得了这个好人？”
两个小姑娘嘤嘤的哭起来“叔叔婶婶就救救我们吧，是村里人把我们姐妹推出去当贡品，上贡给那些匪人的，我们不敢回村了……这里若不收留，我们只好跳水自尽了！”
世子一听“千万不可寻死！费了那么大力气，刚把你们救上来！”
俩姑娘一看，这公子目如朗星，面如白玉，衣着华贵，又是这伙人的头头，若能被他收留，比跟着农妇好百倍！
立即跪下来扯着世子的衣摆哀求“恩公菩萨心肠！求恩公救救我们姐妹！我姐妹愿意当牛做马报答大恩！”
他看看希望“要不，收留她们？”
希望翻个白眼……这俩是什么心思，一眼便知，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苏平玉在旁边幽幽揭破“姑娘们还小，先养养，今日收留，明年贴心，后年通房，三年就能抱上孩子了！”
俩姑娘羞红了脸，跪地磕头求收留。
世子肉眼可见的慌起来，高首官一个劲冲苏平玉比划，让他别乱说。苏平玉装看不见，偏偏要说。
希望本来就看不惯世子爱心泛滥。
见苏平玉这话说的赤裸裸的阴阳怪气、冷嘲热讽。
阴阳谁呢？
她翻个白眼，不屑再看这出戏，扭头就走了。
……
世子双腿又无力又僵硬，让高首官扶着，急得满头汗，追也追不上。
下坡路干脆让高首官背着他追。
高首官背起世子一路小跑着追到后山才追上。
世子焦急的喊“希望……希望……”
高首官太惨了，累的孙子似的，还得装作：我不存在。我只是两条新腿。
……
世子委屈“我就是问问，你若不喜欢，那就另外安排。”
希望脸色不好“当什么恩公？省去矜持步骤，一步到位，当场纳妾可好？！”
世子怒拍高首官的脑瓜顶“不可能！！”
高首官脑袋嗡嗡的。
……
怎么不可能？这种事少见吗？
希望见他急得满头大汗，没抢白他。
世子声音深沉“我一直在想，拿什么报答你……拿什么跟别人比。
我什么都没有……身体残破，头脑愚钝……
你若不嫌弃，这个人……给你。”
他抓着希望的手放在心口。
希望发热的脑子，冷下来。
冷了的脸，热起来。
那股别扭劲消散了，她扶着世子落地站稳。
踢了踢高首官，高首官屁颠屁颠就跑了。
边跑边偷偷叹息，夫人这醋劲儿大的，把天下女人的眼珠子都戳瞎算了……
幸亏我不是女的……
哎呦，世子下手真重啊……这脑瓜顶给我拍的……
……
希望踮起脚，双手揽着世子肩膀“我要你一生一世，忠贞不渝，若有违背……”
世子急急发誓“若有违背，死无全尸。”
希望轻笑“倒也不必！”捏一把世子下巴“若有违背，我就换一个更乖的。”
世子十分笃定“没人比我更乖。”
“吃了什么蜜，突然会说了？”
“就是心里话。”
……
甜言蜜语海誓山盟永远好用，希望心里甜丝丝的。太会了！太会了！
……
希望问“需不需要把高首官灭口？”
世子一惊“他……不会乱说的……”
希望噗嗤笑了“放心吧，都是自己人，我把他们都收买了，不会出去乱说的。”
其实并没有所谓收买，他们确实看见了，也确实可以出去乱说，但希望不在乎。
只有世子一个人傻傻的以为是假夫妻需要偷偷摸摸。
之前她拿太子逗他，也是凑巧，只是顺他的思路往下说，说着玩玩……
没想到，危机感竞争者能使人放大欲望，迫使他从自艾自怨到豁出去，他的变化令她欲罢不能……
……
世子心里放松下来，一方面庆幸高首官等人的小命保住了。
另一方面又有些失落，怪不得当着这些人，她毫无顾忌的亲近自己，原来都收买过。
她的心，究竟有几分在这，几分在西京？
哪怕一分，他也想牢牢抓住。
……
高首官正给那两个姑娘烤地瓜，见世子和夫人亲昵的回来，定是世子的一番肺腑之言感动了夫人……
他对世子狠狠点头。表达真挚！措辞恳切！你可以的！
随即故意说“你们俩！看见那边了吗？那轿厢里有个老爷子！当朝一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以后你们俩就跟着他老人家！好生伺候着！将来啊，哪怕在府里当个丫鬟，都是锦衣玉食！”
俩姑娘听了点拨，吃饱了就跑去伺候苏老爷子。
苏老爷子一生正派，中年丧妻之后，身边服侍的人都是半大小子，根本不近女色，誓要做全国百姓心中忠贞楷模。
这次出门爷俩都只带了个赶车的仆人。
突然跑来俩年轻女孩儿，比他孙子年纪还小，对着爷俩左右逢源，讨好侍奉，吓得苏老爷子轿帘一闭，不肯出来了。
苏平玉倒是乐在其中，被老爷子隔着帘子骂了声孽障。
苏平玉轻叹“俩孩子想要个活命的路子，我好心给条活路，倒成孽障了？我这是行善积德好吗？”
刚才他就是故意挑拨世子夫妻。这个突然凭空出现的夫人，连御史府用尽手段都查不出她的底细，她到底是什么人？
他想看看，她究竟对世子有没有真情。看刚才那吃醋的样子……苏平玉思量片刻，觉得即便她另有目的，也不会害世子……终究是少女，情总是真的。
……
当天夜里，水位退到膝盖了。
金军副统领询问要不要扯到村民的房屋里休息。
希望不放心“还是在山上吧，这么多人，磕磕碰碰都是麻烦，天亮再挪动。”
土军来的四人悄悄来找世子汇报“天气异常，恐怕不会就此平顺，咱们应该早些启程。”
希望和世子对视一眼，土军不是一般的兵将，他们做的是阴阳两界的活儿，说白了，挖坟盗墓。
这土里的事儿，他们最明白。单有一套法子。看来，是察觉什么苗头了。
世子点头，领了情“几位土军将士多费心，咱们天亮启程。”
……
天亮时气温骤升。
一夜将地面蒸干。
……
平原村落一片狼藉，火烧火燎的，像到了火焰山。
山上还好，有丰茂的植被遮挡，一行人还能感受到一点点湿润的空气。
……
希望看这情况，心说不好，大涝大旱接踵而至……今年此地百姓别想过好日子了。
命令道“侍卫们负责把百姓送下山，给你们两刻钟！”
又看向金军“副统领，你派出两人，一人回京报信，一人到州郡衙门报信，此地大灾，需官府拨粮赈济。报信之后留在宫里金军营房即可。”
世子指指其他金军“其他人整顿队伍，那四马车土豆地瓜留给村中百姓吧，其余人有马骑马，没马的徒步。
给苏御史的轿厢套上两匹马。他老人家年迈，不能奔波。苏御史和世子坐马车。”
希望看看世子“我要一匹马。到了前面郧阳，再重新买马车。”
………
两刻钟后，一行人骑马的骑马，徒步的徒步，队伍中一辆马车。缓缓启程。
一上午走出去八十里地，可怕的是，八十里地都在灾区……灾情严重，不容乐观。
照这个速度，天黑便可到郧阳。
可是中午的烈阳毒辣到马匹都走不动了，人更是头晕目眩。
侍卫们穿不住铠甲军装了，纷纷脱下来半挂在身上。
金军平时训练强度大，撑得住，还坚持军装齐备。
……
世子一直从窗口看希望，天太热，他的领口已经松了一寸，下巴滴汗，整个人发蔫。
这样不行……
希望说“要避开最热的时段，前面有一片树林，进去找树荫避暑！太阳下山再赶路！”
将士们一听直呼英明，脚步也快了，匆匆赶到树林里，各自寻找阴凉。
侍卫们躺的躺坐的坐，呼呼啦啦脱衣服，甲乙丙丁戊都拉开衣襟躺地上了。
………
希望看看端着架子的金军，捅捅世子，让世子下令，此行他是负责人。
世子下令“金军听令！卸甲！席地而坐！”
金军互相看了看，自从入了金军，再热的天，哪有过卸甲这样的事儿啊……
但他们都感受到了世子的一番好意，看了看副统领，犹犹豫豫的褪去铠甲，坐在树荫下。
副统领没阻拦，但自己没卸甲。也没下马。
希望轻笑“副统领，快下来吧！让那马歇歇！”
副统领犹豫片刻，看看手下那些金军，个个清爽舒服了。
也咬咬牙，下马退了盔甲，在阴凉处盘膝而坐。
还真没见过他不戴头盔的样子，很有几分贵气……
只是……竟然跟父亲有五分神似！
跟太子更是有六七分像。
该不会是父亲的私生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