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入局(1/1)
问天府一带的一处深山里,一个鼻青脸肿的中年壮汉正小心翼翼的将手里的草药,倒进药罐里。
而一旁的风叶正闭着眼睛好似假寐般休息。
但刘昔花没有半点小看这个外表有四五十岁,但实际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毕竟刚才,就是这个外表有些苍老的年轻人,对着自己就是一顿噼里啪啦的暴揍,还没来的及反抗就被按在地上一顿摩擦。
‘但是看在叶哥给自己娘亲疗伤的份上,我刘昔花,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放过叶哥了,绝不是我打不过。’
好不容易将药熬好,伸手晃了晃风叶
“叶哥,药熬好了,我先给我娘端过去了。”
“你要是饿了,旁边柜子里有东西,可以先吃点。”
看着面前虎背熊腰的刘昔花,风衣嘴角不自的抽搐一下。挥手道:
“去吧去吧。”
‘这踏马16岁,这叫昔花?’心里不禁感慨到
‘世界真神奇。’
时间倒回到刚才。
风叶刚被解开,活动活动手脚,然后就是摁着刘昔花一顿爆锤。不过好在也知道,这小子也不是什么坏人,估计应该也不咋会。
不然要么在绑的时候何苦要把自己带回来?找个地方一埋更简单。而且随便说两口,就把自己放了,估计也没怎么混过江湖,是个小菜鸟。
出了一顿气以后,风叶替他娘看了看病。 然后在窗前屋角,还有剩下的草药里抓出几副药来,让其去熬了。
凡是病害,五步之内必有解药。说的就是这种因为环境所患的病。
喝了药,见自家娘亲好了点,也不那么剧烈的咳了,瞬间这小子也就不管刚才的那顿暴揍了,顿时对自己一阵感恩戴德。
在这歇一会,又让他熬了一些清热的草药,就刚才才端过去。
咕噜噜,感觉肚子有点饿,看了看一旁的小柜,伸手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几个窝窝头。
随手拿了一个,在厨房里逛了逛。
不禁一声长叹——
又是为祸一方的庸医。
米缸里空的一批,老鼠来了都要流着泪走。四处也没有其他的吃的,也就仅剩几包草药,被小心的放在一旁。
瞬间就是了然于心。
以刘昔花的身板估计只是微微干点儿体力活,就够这家人活的舒舒服的了,而且以他的孝顺的性子,为了让他娘亲过得舒服,估计干活也会十分卖力。
而之所以让着一家徒四壁,甚至还需要一个庄稼汉去扮演强盗,还过得那么不如意,再结合刚才的草药。
一条脉络就被捋出来了。估计是那大傻子,带着他娘亲看病的时候,被那医馆用计套牢了。
给他娘亲开点滋补的药,故意治标不治本,然后就坐在医馆里坐等着收钱了。再病了你总要看吧,就这样三四回就把一个家给掏空了。
不过医馆也应该没想到,来了几回,这大傻子还能再从其他门路搞到钱来,所以就故意拖下去了,把一个小病拖成这样。
唉——
医者,当怀普世救济之心,当行善果解众生之疾,却以贪念,堕入阿鼻。
……
走到门外,看到拴在门外的棕色良驹和放在房门外一旁的行李。
‘还好这小子没把我行李乱扔,不然估计就不好找了。’
伸手将包裹里的几个物件拿了出来,小心的放在内衫里的口袋里,然后才向一旁茅草屋走去。
此时,屋内的妇人,已经醒了过来身旁正站着刘昔花,正好看到走进来的风叶。
“多谢先生救命之恩,民妇这个儿子对您刚才多有得罪,还请先生大人有大量。”
“这孩子也是为了我才变成这样的。以前这孩子可老实了,要不是因为我。不然这孩子估计早就娶妻生子了,哪会到现在还是一个人。”
说罢,捂着眼角又抽泣起来。
见老夫人要哭起来,枫叶连忙开口道:
“老夫人,你是个病,不能哭。哭起来你咳得更厉害,我也没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我也看出来了,昔花这孩子挺老实的,没生气。”
刘喜花见风叶向自己使眼色,好不容易机灵一回,连忙出声劝慰道:
“娘,你放心吧。风叶道长是个好人,只是轻轻的教训我一下,并没有把我怎么样。”
两人一阵劝解才把老妇人劝下来,大病初愈本就体弱,不一会就又睡过去了。
两人走出门外,站在一旁的空地上。风叶率先开口道:
“你这间屋子太潮湿了,又建在阴凉的地方,而且你娘估计身体也不好。所以得了肺痨。”
“你最近几天把附近的树砍砍,让阳光直射进来,对你娘有点好处。”
“让房间通风透透气,还有就是多推你娘出来走走晒晒太阳。”
刘昔花虽然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但挠了挠头,憨笑着说道:
“多谢叶哥,以后要有用得到的地方,您——随时知会。”
看见刘昔花憨厚的模样,风叶心里的阴云也不禁散了一些。笑着问道
“你刚才怎么没结巴啊?现在怎么又突然结巴起来了?”
憨憨的笑着回应道:
“俺也不知道。反正有时候——结巴,有时候又不结巴。俺——也不知道咋回事儿。”
风叶笑着拍了拍刘昔花的肩膀,开口道:
“结巴,其实就是口吃。没事多和人聊聊天,要不就是读读东西反正经常让嘴巴和舌头动起来,这样对你有点好处。”
然后也不管刘昔花结结巴巴的道谢,坐到一旁的石磨,笑着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其过了。便开口问道刘昔花嘴里十里八乡最有名的医师刘一凯。
听着刘西花磕磕绊绊的介绍,风叶的心里不禁又是一沉,虽然面上不变,依旧笑嘻嘻的和刘昔花静静的交谈。
心里确实卷起了惊涛骇浪。
听刘昔花介绍了一会,便随意找个理由把他打发走了。
独留自一人静静的坐在石磨上,身旁的树叶吹落,将一旁的阴影笼罩在风叶的身上。
‘原来这就是所谓正道医师,还真是让人恶心啊!’
阴影里风叶的面孔也被浸染的有些狰狞,分外恐怖。
——
李一凯,此时正坐在自家的医馆里,看着一旁的伙计侍弄这草药,端着手里价值百两的茶叶,不禁感慨道:
“这才叫生活。也不枉我在布医司下面的学宫里混了那么久,受了那么多罪。”
想着自家身居天工司的老爹,将自己弄到布医司学宫的时候,自己还埋怨他。说为什么不把自己弄到天工司里,再想想现在,还是自家老爹有远见。
开始被布医司分到这个地方还有点不高兴,没想到短短几年自己就富的流油,而且还让这里的百姓对自己感恩戴德。
虽然偶尔治死几个,那也是他们命该如此。自己虽然在学宫里呆了那么久,但其实整日风花雪月,哪记得那么多医经啊,也就是个半瓶水,治个风寒感冒还好,其他的哪会啊!
不过陪了自家老爹那么久,学的就是一张嘴和演技。
‘会治的给他们的药看开少一点,不把它全部治好,他们总还要来,这不就一笔收入吗?’
‘不会的就更简单了,给他们捡着些贵的补药开,有时候在那些假的掺里面,给老头喝了都活蹦乱跳的,更别说有些小病了。’
至于治不治好?
“治好了那是我医术高超,治不好那就是你的命,阎王爷非要把你拉走,我也没办法。”
哪怕死人了,告到上官那里,我可也是每月给他送钱了,他还能不压下来,真当我老爹是吃素的。
“唉,这茶是真好喝啊!”
‘回头也待给上面送点,毕竟好歹也是在他手底下混的。’
‘不过那老头最近在干啥呢?过来收钱都不积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