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云州（1/1）

云州之行。

离从白鹿书院启程已是过了半月，而沐长风也终于在带路的过程中丝毫没有风叶失望。

我的天啊，你是怎么把六七天的路程带成半个月的，而且还是十分紧凑的，要不是我半路上发现不对劲，你能给我带沟里。

双眼含泪，看着眼前的云州界碑，风叶现在真想仰天长啸。

‘我踏马太难了，我为什么要来白鹿书院？我为什么要被姜老师忽悠的教着个傻得？我为什要让这个路痴带路？’

‘都是我的错，我他喵真该死。’

然而正在风叶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的时候，沐长风却是满脸笑意的抖了抖，绑在马旁的布袋子。

从里面拿出了两个物件——正是两瓶白鹿书院后山被姜明远视若珍宝的桃花酿。

轻轻驱马，来到风叶身旁献宝似的将一坛桃花酿寄过去。

“师叔，看我没说错吧，顺着这条路不是就到云州了吗？”

风叶此时已经有些毛楞了，自动忽略第一句话，将桃花酿接了过来，张开嘴便是痛饮，心里却是说到:

‘老子再让你带路老子就是狗。’

两人稍作休整，最终在风叶的‘友好’教导下，沐清风非常自愿（不情愿）的卸任了带路这个任务。

纵马进入云州，稍行几十里，映入眼间便是一片一片荒凉古村。

古村道路两旁杂草丛生，四处也无人烟，四处彰显着破败。

一时间风叶有感而发。

流水孤村，荒城古道。槎牙老木乌鸢噪。夕阳倒影射疏林，江边一带芙蓉老。

风暝寒烟，天低衰草，登楼望极群峰小。欲将归信问行人，青山尽处行人少————陈霆

“不是，师叔不至于吧！这才几天过去你就又来一首佳作。

要不师叔，等我们两个以后回了白鹿书院，然后高屯粮，缓称王。

推翻姜祭酒统治，师侄愿为先锋，辅佐师叔担任祭酒。”

说到最后沐长风不禁两眼放光的看向一旁满头黑线的风叶。

嘴一撇，风叶呵呵一笑，也不理会一旁犯病的沐长风，驱马穿过古村，留下一句。

“呵呵，那等我当上祭酒了，就先关你个一年半载的，让你体验一下什么叫祭酒的威严！”

“别啊！师叔再考虑一下啊，我帮你当上祭酒，你给我来个闲散的夫子当当就行了。”

“你还是早点闭嘴吧！万一传到姜老师耳朵了，我反正是不会有事，但是你下一次估计就不是往入坟了关了，姜老师估计会非常体贴的为你准备一副轮椅。”

脑子一时没有转过来，沐长风轻轻驱马与风叶并驾齐驱，有些疑惑的望向风叶。

“为什么啊？”

“因为姜老师会打断你的腿。”

脸上带着笑嘻嘻的面容侧着脸看向一旁眼睛瞬间瞪大的沐长风。而后又语气十分温和的说出一句让沐长风心里，嘛凉嘛凉的一句话。

“放心把长风，师叔我别的说不定不会，但是在医术上还是拿的出手的，等姜老师动手了，我肯定会帮你在接回去，再给你开点增骨散，保证你没两个就能活蹦乱条的。”

心里却默默的接了一句

‘但是长好以后，还会不会被打断，就不是我能说的算了。’

看着风叶眯着笑的一张老脸和满口好想在对自己交代自己后事的语气，不禁脖颈一凉，脸上带着点不自然的笑容、

心里却是有些发酥

‘祭酒，应该，大概，也许。一定会这么干。’

连忙岔开话题道：

”师叔，你知道这云州为什么那么荒凉吗？”

见其有意转移话题，风叶也接下话茬。

“四十年前，云州大疫，席卷整个云州，所有患病者，轻者半月，重者三两日便一命呜呼，一时间整个云州在三四个月里，全部沦陷。

后来我师祖无道子来北境，不知道用了何种办法将瘟疫化解，虽然大大减少了北境人口的伤亡，但云州在云州大疫结束以后，依旧十室九空，满目荒凉。

镇北王虽然后来有号召附近州县的人向云州迁移，但是那一场无头无尾的大疫却将大部分百姓吓退，所以即使过了那么多年，云州依旧满目疮痍。”

沐长风似乎也感受到了风叶语气中的悲凉，两人就这么驱赶着马匹穿过古村，在村落门口矗立片刻，看向依稀间隐约可见的烟火气，低头默哀，好似在吊念亡魂。

余晖洒落，轻披在古村屋檐，淡黄的色的光辉下，消散的烟火气，在此刻达到鼎盛，顷刻间仿若惊鸿。

傍晚，一处荒野平地上，篝火旁，沐长风满脸疑问的看向风叶。

“所以师叔，为什么我们刚才不在村子里露营呢？”

风叶将手插着里的干粮的木棍翻滚一下没好气的回到：

“这里是云州，按照刚才那个村子的架势至少二三十年没有住人了，本来荒村就容易滋生各类蛇鼠蝇虫，而且云州气候适宜，更是其余州县的数倍。

我们现在着急赶路，万一你在被咬一下了，我还要四处采草药救你，还不如在野外早个地方好好的歇一晚。”

看着沐长风在一旁认同的点了点头，风叶又补了一句。

“记得一句话，出门在外，一不要住破庙，古村。二不要惹女人，老人，小孩和道士、和尚。三审时度，知进退，万事先过几遍脑子，不要莽撞。

第一条原因和上面一样，第二条是因为你可不确定这群人后面站着谁，指不定引来那一路牛鬼蛇神惹他们不值得，第三条是让你小心点小人，别被人带沟里了。”

“记住上面这几条，出门在外差不多也就没什么事了。当然也不敢打包票，毕竟，天行有常，不以宜人为律，谁也不知道危险和明天那个先到。”

说完，也不管沐长风的反应，伸手试了试干粮的硬度。

‘还行，熟了。’

然后将手里的一串递了过去，又从一旁的包裹里拿出没喝完的桃花酿，拿起另一串就着酒，吃的嘛嘛香。

而一旁的沐长风接过来干粮，随意的倚在一旁的枯树上，对于上面的警示，似乎不怎么在意。

反而对于刚才风叶的最后一句话，有些回味。

沐长风一边摆弄着干粮，一边有些不经意的问道：

“师叔，不知道你对于天命是怎么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