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葬雪枝17(1/1)
高楼之上,李相夷倚剑而靠,坐于青瓦间,剑柄上的万丈红绸在空中很是灵动。
檐上一角,少女的倩影在流淌的月光中,轻盈飘逸,仿佛随时都会飞走。
李相夷半眯起双眼,静静的看着逆光下的她,薄唇上勾勒起得意的笑。
“我赢了!”
乔婉娩转头看着他,坚毅的眸光变得淡淡。
半柱香前两人打赌,谁先做成一件轰动全城的事就无件答应对方一件事,结果这家伙转头就跑到楼上打了醉如似三十六剑,万丈红绸引得万人空巷,害得她在江山笑的楼下站不住脚。
“无赖!”
“赖账的才叫无赖!”
两人一唱一和,在霁月的照映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人山人海中,吵吵嚷嚷,就像煮开了的祸。
“是四顾门门主李相夷!”
“那边的女子是乔女侠!”
“哎,门主又耐不住寂寞了,天天骗人家姑娘,不知这回能不能抱得美人归。”
“红绸舞剑,只为博佳人一笑,李门主果真爱乔美人至深!”
……
空旷的长街上,夜色静谧在四周,两人纷纷落地,一前一后,震起尘埃飞扬,抬手轻轻的扶去。
隔壁的声音还在他们耳边来回穿梭,进进出出。
听得乔婉娩心中发慌,脚下的路不由加快,透光的耳廓红红的。
李相夷赶上她身边,着急的步伐一缓,慢慢的与她并肩而行。
“乔姑娘,出门在外,讲求诚信,你这赊账也得有个据条吧。”
少女前脚一顿,停在了原地,双眼直直的盯着他,声音非常清楚的告诉他。
“我不赊账。”
“那就简单了。”
李相夷对上她的眼睛,眸光幽幽的,满满的微柔,面上渐渐带起很浓的笑。
藏在心里的话有很多,但都不是现在要说的,感慨抛之脑后,留下才是最终目的。
“做我的门主夫人吧!”
乔婉娩的眼睛眨了眨,感觉自己听错了,那双深情的眸子依旧坚定不移,能透过她的眼睛直接击中心脏。
一声比一声高,仿佛要从身体里跳出去。
她微微捂住胸口,稍稍缓解了下异样,毕竟这人已不是第一次捉弄她了。
“李门主还真是闲得慌。”
李相夷丝毫没有犹豫的拉上她的手:“我认真的。”
乔婉娩慌张的看了看被他拉着的手,眼里是拿不定的神色,畏畏缩缩的抽回。
“门主突然给予抬爱,阿娩只觉心中惶恐,怕是……”
见她低眉顺眼,李相夷忽地上前一步,吓得她连着后退,话哽在了喉咙里。
“算了,我还是直接把你绑回去吧!”说着,他步步向她靠近,嘴角轻轻扬起,“反正你也打不过我。”
“李相夷!”
她微怒的唤着他,后背已经靠在了水果摊位上,右手闪到腰间。
他的眸光只低了一下,左手心按上她的手背,将拔了四分之一的剑推了回去。
转后静静的问着她:“你觉得我怎样?”
乔婉娩认真想后:“很好!”
他静静的看着她:“那你为何不同意?”
这问题太过直接,乔婉娩愣愣的看了他许久,静下心才明白,她不是拒绝,而是心里过意不去。
次次打赌,次次输,打不过也说不过,在他面前她的自信心永远被拿捏。
半晌,她缓缓的道出:“对我没好处。”
李相夷深思着,开始怀疑自己在禁锢她的生活。
乔婉娩见他安静下来,心中倏然生出些郁闷,瞧着他的面庞含含糊糊的说出。
“还有,谁一上来就直接求婚的,但凡是个人都会惶恐,而且我入江湖二年,还没见过真正的江湖风景,所以不想早日成家,约束了自己。”
“是我唐秃了。”话落,李相夷握起被他按住的手,明眸淡淡又很有吸引力,“那我们就从牵手开始。”
-内院.夏厢房-
阿娩看向李莲花,很肯定的道:“他会舞剑。”
被提点的人,想了想。
这舞剑算跳舞吗?而且这剑要舞出精彩还得靠真气,对现在的他来说有点难。
何姑姑在舞字后面画了个圈:“最后一项作画。”
李莲花摸摸鼻子,没有提笔,对他来说,画点小人小草他还算顺手,作山水草木,鸟鱼虾虫,他还是算了。
怕出手后丢人。
何姑姑写下最后一个评价,一眼三行的眼神扫过宣张,不由拧起了眉头。
“这四日里,你就学古筝,哪怕只会一首也好。现在我就去为你安排先生。”
何姑姑落下话,便匆匆离去。
先生是午后来的,带着李莲花去筝房学教。
此先生怕主子吃不了苦,便吩咐阿娩在教学时间不要出现筝房内和四周。
阿娩闲着的无聊,出坊看了看雁南归,他与狐狸精相处融洽,过得潇洒自由,便放心的回来了。
东范与内范有一条相通的十字路,白银儿此时正站在那里,身后跟着一个侍女,前面站着一个和地上跪着一个。
坊中少不了事非,但姑娘们都是小打小闹,阿娩将此看为常态,打算绕道走开。
但听到地上那丫鬟的声音,她又退了回去。
环儿抬起血淋淋的额头,泪痕布满了面上,口中颤抖的说着,人早已麻木。
“回主子,奴婢不是故意的,求主子饶过奴婢,求主子饶过奴婢。”
白银儿媚眼微挑,看着这平平淡淡的丫鬟,她就来气,凭什么这种下贱之人可以靠近他,而她就不行。
“饶你,你说的轻巧,五百两银票,你十条贱命都卖不出这么多钱来。”
环儿还是在连连磕头。
白银儿抑起头退了一步,怕血脏了自己的新衣服,口中无情的道出:“愣着干什么?拖到外院去待客,赚足钱还给本姑娘才许回来。”
命令就如晴天霹雳,落在环儿瘦干的身体上,她霎时晃了晃,没有了任何动作。
她同往日一样低头做人,不知今日为何会撞上白银儿,还把她手中的筑颜丹撞丢了。
在她渐渐的陷入绝望,意识聚焦在白银儿身后那堵白墙上时,她想死了也比待客好。
架着她双手的两人使着力气,拖不走她,只好将她先扶起。
见着空隙,环儿挣脱她们,向白墙奔去,吓得对面白银儿花容失色,双手捂住心口大叫。
“贱人,你……”
一阵风掠过,她独自风中凌乱尴尬。
阿娩捡起一旁石子,打在环儿腿上,以最快的速度接住她,淡淡的的血腥味袭入嗅觉。
扑进温柔的怀抱,清幽幽的茶香让环儿的精神平缓了许多,她仿佛找到了可以生的希望,紧紧的抱住了阿娩的身体。
白银儿气的脸一会红一会黑,牙齿“喀喀”作响:“给我打掉她的腿。”
阿娩冰冷的眼睛散出杀意,看向白银儿那面目全非的脸,心下更是寒霜凌冽。
“五百两银票,我有。”,她道。
白银儿冷笑一声:“哼!我现在就想打断她的腿。”
阿娩将环儿扶正,从衣袖中掏出银票,数了数只有四百九十两,她便将头上的桃花白珠钗取下。
“这个钗子至少可以当三十两,数上这些钱,够还主子你丢的东西。”
见白银儿还想挑,阿娩目光一沉,这坊中姑娘比江湖恶人还让人讨厌。
“四房首令马上就要到了,主子若想拔得头筹,最好别将今日之事闹大,怕是会影响你的竞争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