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往昔似梦（1/1）

夜晚，月色皎皎，凉风习习。

楚源坐在沙发上，埋头开始翻看着一本刚买的新书。浴室里传来让人浮想联翩的水流声，但楚源并不受其干扰。

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宽宽大大的睡衣睡裤，思考着要不要听从郁恬的建议打扮打扮，来一场晚间诱惑。

但她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一方面她不适应那种情趣般的做作，另一方面她认为那种刻意的诱惑打动不了艾尔海森。

楚源忘不了在纽约的夜晚。那大概是她从女孩蜕变为女人的转折点。她并不觉得男女之事低俗，也不热衷于此事。当然，和艾尔海森做爱的体验让她很愉快。

过了好长时间，浴室的门才再次被打开。男人和以前一样优雅从容地走出来，但他眉眼间锁着疲倦。

楚源偷偷抬眼瞧了瞧艾尔海森，他精致的锁骨，起伏的肌肉，强壮的手臂，修长的手指，无一不勾起楚源浪漫绮丽的幻想，让她想起纽约的烟花和落地窗。

他也望了望楚源，默默地走至她的身旁坐下，侧头去看她膝头摊开的书籍。

楚源嗅到了艾尔海森身上凉爽的含着水汽的气息，他幽深如潭水的气质没有改变，却掺杂了无法除干净的烟草味。

艾尔海森朝她一笑：“这本书讲了什么？”

楚源把书往男人的方向移了移：“你看吗？要不咱们一起读？”

艾尔海森兴致缺缺，他微微摇头：“不用，你说给我听就行。”

他的双眼就像秋日明亮的晚星，此刻仿佛被一层云遮挡住了，黯淡几度。

楚源徐徐呼出一口气，想了想，缓缓把书里的内容告诉他。

“一个四处探险的年轻人来到一处世外桃源，那里的人青春永驻，从不会衰老。年轻人爱上了一个姑娘，他想带姑娘离开桃花源，和自己一道继续去探险。”

“姑娘喜欢年轻人，也渴望去看看桃花源外面的世界，她欣然同意。但他们遭到其他人的反对，于是俩人决定私奔。”

“他们手牵手，冲破阻碍，悄悄离开了桃花源，但在跑出桃林的一瞬间，年轻人回过头，却发现美丽的心上人在顷刻之间变成了衰老沧桑的老太太。”

楚源把这个冗长的故事压缩了，转述给艾尔海森。她说完了，艾尔海森却没作声，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似乎在等待着她的下文。

他安静地坐着，淡漠得像是一幅画。

他沉默半晌，像是突然回过神来，问：“没有了吗？”

楚源老老实实回答：“没了。”

艾尔海森说了句听起来不合时宜的话：“结局挺好的。”

楚源纠正他：“这是一个悲剧。”

艾尔海森很平静。屋内的灯光下，他的五官比白天更柔和，表情也比白天更含蓄。他说：“但他们最终在一起了。”

楚源心里一滞，嘀咕：“可是女孩不年轻了，她变老了。”

男人的声音有点低沉：“凡事都有代价。她既然想和男主角在一起，想去看外面新奇的世界，她就要舍弃她的青春。”

楚源往艾尔海森的怀里靠了靠，他身上的烟草味让她的身体变得软绵，她把脸庞挨着他的肩膀。

艾尔海森把楚源捞进自己怀里，下巴搁在她的发顶，但他墨绿色的瞳仁里，尽是沉重的忧伤。

但楚源觉得温暖。她知道冷漠只是这个男人薄薄的面具，拿开后，便是宛如春天的和煦温柔。

他和她额头抵着额头，楚源突然低声提议：“做一个吧？”

她喜欢那个夜晚。那时，酒精让她思绪断片，现在，她想在清醒的情况下体验一遍，让其珍藏在骨血里。

艾尔海森呼吸略微急促，他感受到女孩的气息洒在他的鼻尖，痒酥酥的，甚至让他觉得有些灼热。

艾尔海森从来不会主动去想性事，但当楚源舔了舔他的嘴唇，又用牙尖轻轻咬了咬时，他立刻想反客为主。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偏偏在这极度的渴望和欲念里，他轻声说了一个字：“不。”

楚源动作一顿，抬眼看他。

艾尔海森垂眸，他的眼里也有一瞬间的错愕，似乎也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那么说。他眼神复杂地望着楚源。

楚源读不懂他的情绪。

“今天太累了，早点休息吧。”艾尔海森退后，与楚源拉开一段距离。他迅速恢复镇静，仿佛刚才的事情未曾发生。

楚源没问，也没强求。她悻悻地往旁边移了移，把俩人之间的距离拉得更大了。

暧昧朦胧的气氛慢慢地消散，艾尔海森也不明白自己究竟在顾忌什么。

可能是受到刚才楚源叙述的故事的影响，可能是担心毒瘾突然发作，也可能因为别的什么，总之，他的拒绝让方才的温存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