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心若在 梦就在（1/1）

“因为你也捡了田螺，也来跟我卖钱了呀？”他一本正经地道：“我不能让你白干吧？”

“可是我才捡了多少呀？”她的声音越说越小：“我最多只能分五块钱。”

“黎鱼，”池明渊很认真地看着她：“拿着吧，不用为了这点小事就想不开，知道吗？无论什么事都有解决的办法。我现在能力很小，只能帮你这么一点，你先别嫌弃。”

“我、我没有嫌弃。”黎鱼同样很认真地看他：“我很感谢你，要不我拿十五块好不好，别的都给你，要不然我心里过不去。”

“你都拿着吧，后面学校肯定还要交其他的费用的。你先收着，以后我们再慢慢赚，我实在需要钱时再找你要，行不？”他的声音低低的，温柔的不像话。

黎鱼不知道怎么拒绝，只好点了点头。那就都收着吧，等以后他需要的时候，再全部还给他。

已是晌午，两个人的肚子都在“咕咕”叫，池明渊带她去了一家粉面馆，点了两碗豆腐面。

老板的效率非常的高，很快就把面端了上来。池明渊把自己碗里的油泡豆腐往黎鱼碗里夹，笑嘻嘻地道：“你尝尝这个，很好吃的。”

黎鱼咬了一口，又香又辣，确实很好吃。她忍不住又咬了一大口。

“喜欢吃的话等会让老板再多放几块，加一块钱就行。”池明渊说。

“不用了，适可而止就好，多了就腻了。”黎鱼道。黎鱼其实舍不得花钱，这钱是池明渊辛辛苦苦挣的，她不想这么快就用掉。

“那好，等下次挣了钱，我再请你吃。”

面汤很烫，又很辣，黎鱼吃得很慢。她的嘴唇染上红彤彤的辣油，变得莹润而丰满，像个熟透的小樱桃。

池明渊忍不住喝了口水，他从纸盒里抽出两张纸，递给黎鱼让她擦一擦。

黎鱼接过来，随意的往嘴上压了压，然后放在了桌子上。

红彤彤的一片，像一个完整的唇印。

池明渊的喉咙有些发紧。

这时候的面条还比较便宜，两个人加起来才三块钱，池明渊付了账，问了一下老板时间，才一点半，他便带着黎鱼四处逛了逛。黎鱼很少来县城，对很多事物都特别好奇。她摸摸这，看看那，似乎全都喜欢，但全都买不起。

池明渊默默地看着她，想说什么，但什么都说不出来。

逛了一圈，预估着时间差不多，他们开始往回走。黎鱼虽然什么都没买，但她心里很兴奋，她原本就没想过要买东西，就像小朋友进了动物园，看看就很满足。

快走到菜市场时，池明渊突然让她等一下，他去上个厕所。十来分钟后，池明渊走回来，递给她一个橡皮圈。

那橡皮圈是黑色的，上面辍着一颗小樱桃，看起来小巧又可爱，是刚刚黎鱼看过并很喜欢的一款。

黎鱼睁着大眼诧异的看着他，像蓄着一汪清泉。

“刚刚见了觉得很漂亮，想送给你。”他淡淡地笑。

黎鱼默默地点了点头，只觉得有一抹暖意涌上自己的胸口，让她整个人都鲜活起来。

回去时曾叔车上装了很多货，有玉米粒大米什么的，应该是买回去喂鸡鸭的。空间有些挤，曾叔让他们坐到了大米上。

三轮车缓缓启动，黎鱼跟池明渊紧挨着，彼此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物传过来，似乎给两颗孤独的心，栓上了一根细密的红线。

池明渊的心情很好，他轻快地哼着歌，是刘欢的《从头再来》：

心若在 梦就在

天地之间还有真爱

看成败 人生豪迈

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他豪情万丈的唱着，像一个出征的将军，对自己即将面对的战场势在必得，充满了希望。他的情绪感染了黎鱼跟曾叔，他们俩个也跟着哼唱，三个人激情澎湃，在耀眼的阳光下灼灼生辉。

无数的风景扑面而来，似是迎接；又飞驰而过，似是送往。他们在此刻忘记了孤独、劳累与难堪的过往，只剩下最单纯最原始的快乐。

三轮车很快来到了小路旁，曾叔开始减速。有飞尘从车尾扬起，带着轻快的舞姿，在阳光下尽情飞舞。

有老人从菜地里扯菜回来，池明渊甜甜地叫：“爷爷好。”

有中年人在地里给稻田杀虫，池明渊大叫：“叔叔好。”

有小孩在家门口玩耍，池明渊宠溺地笑：“小弟弟好。”

从老到小叫了一路，池明渊都是乐呵呵的，像一个快乐的小孩，在向人家要糖吃。事实上他也确实还很小，才十六岁，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而大家也都很开心的回应，哪怕根本不相识，哪怕不知道他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曾叔哈哈哈哈地笑，似是对这个有趣的男孩喜爱不已。他不无遗憾地说：“小渊啊，你要是我儿子就好了，你要是我儿子，我高低能多活十年。”

“曾叔，你别这样说，你这样说曾哥知道了，要恨上我了。”池明渊笑嘻嘻地打趣。

“他不在我才这样说啊，他要在我肯定只表扬他呗。”曾叔也很上道。

“那曾叔可要经常带我们来卖东西啊，不然我就把这话告诉曾哥了。”池明渊故意逗他。

“臭小子，还拿我寻开心了。”曾叔笑着回过头，瞅了黎鱼一眼。黎鱼一直没有说话，只掩着小嘴一个劲地笑。

“你小子性格那么好，人又勤奋，以后娶媳妇你家老头是不用愁了。”他感叹道。

“那谁知道呢，我家那么穷，可不能把人家姑娘给祸害咯。”池明渊懒懒散散地靠在大米上，有意无意地瞄了黎鱼一眼，又接着道：“我现在还小呢，还是好好读书吧，以后娶不娶得到媳妇，全看缘分了。”

三轮车到了集中村的岔路口，黎鱼下车，跟曾叔道了谢，然后对着池明渊挥了挥手。

车子又很快启动，小小的车轮在泥泞的小路上飞驰，扬起一抹尘土。

黎鱼脚步轻快地往家走，她嘴角上扬，眼眸发光，第一次有了小姑娘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