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他该死(1/1)
“你发现了。”
乐风换了一副面孔,再也没有之前的木然和呆滞。
他抿了下有些泛白的唇瓣,“其实,那天晚上你们说的我都听到了……”
他本以为自己只是个苦命的孤儿,可真相却比他想象中更加残酷。
是方涎,若是没有方涎的话他现在是不是该是破晓宗宗主的儿子,拥有大好前途而不是一个只能任人欺负的外门弟子,吃不饱穿不暖,一辈子如臭老鼠一般活在阴沟里。
“以前大家都说是方涎救了我,要我感恩戴德,所以即便再难过我都会安慰自己该知足了,不然连活下来的资格都没有。呵呵,可笑的是,那个我以为的救命恩人才是我最大的仇人!
若是没有他,我不该是这副模样,若是没有他,我的父母还活在这个世上。
所以,他该死,他得死!”
从来不大喜大悲的人脸上却挂满了泪水,眼中的光连雾气都遮掩不住。
那是名为愤恨的火。
随意摸了把脸,乐风看向沈南意,“沈姑娘,这仇请让我自己报吧。”
他很感谢沈南意的帮助,可杀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唯有手刃仇人他才能得到解脱。
从以前那个阴暗的乐风中解脱出来。
沈南意摩挲着手指,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掏出一个瓷瓶,“用这个,你那个……太次。”
乐风诧异,“你都知道?!”
“嗯。”沈南意轻轻道:“那药虽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死方涎,但对你的身体也有很大损耗,属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我不妨碍你的报仇但我曾收了何老的恩惠,我会替他保护好你,必要时从旁协助你,助你夺得你该得的一切。”
“我这药药效更猛,需要的时间更短且不被方涎发现,而且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影响。”
乐风所做的无非是用自身魂力为媒介,将一种慢性毒渡给方涎。
时间长了毒素越积越多,方涎会变得痴傻暴躁,引起魂力动荡,轻者修为尽散变成痴儿,重者走火入魔永堕地狱。
可乐风作为载体,势必会被那毒侵染,不说和方涎一样,也会变得记忆力衰退,修为停滞不前再没有晋升的可能。
可以说,即便他报仇成功他也变成了半个废人。
没有修为守不守得住破晓宗都难说。
乐风紧握住瓷瓶。
此刻,他手中的不是毒丹,而是世间最珍贵的东西,能让他为一家人报仇的武器。
“谢谢,真的谢谢……”他喃喃自语,眼泪又不出息地流下,砸在地板上清晰可闻。
沈南意不言,等他释放得差不多了才问起正事,“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你为何会以那副模样待在他身边?”
谈及此,乐风眼眸陡然一变,凌厉中带着怒意,“方涎竟然在使用一种邪术。”
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好在他有所准备,不然早就着道了。
方涎让他进入那间屋子以后,他看到了一个很奇怪的雕像,三个头六只手臂两个身子四只脚盘坐着。
雕像上方倒吊着一个人,被挖空了内脏的人。
而在那人体内悬浮着一颗暗紫色的珠子,珠子上贴着一张符箓。
他还来不及震惊,便看见那雕像睁开了四只眼睛,瞪着他。
从雕像眼中射出一道紫色的暗光,打向他的体内。
“我曾在宗门藏书阁中见过这种邪术,叫夺魂,其实更准确来说叫摄魂,被下者会变得六亲不认麻不不仁,除了此术主人无人能唤得动他。
那符箓和珠子均是破晓宗老祖也就是我的曾祖所创,只是当时他觉得此术法太过于邪恶便封为邪术,所有弟子禁用,好在当时的我渴望学习知识,就算是邪术也看得认认真真,因此知晓如何解除那种邪术。
我没着道,等着方涎后续还有什么手段。
在进行了摄魂后,那雕像的手中牵扯出一条银丝,我不知道是什么,那条银丝快速打入我的体内,很快我就发现了异常,我之前那些已经转化的魂力又被还原了。虽然还是在我体内,但是已经不受我控制,我不知道方涎想干什么便一直静观其变。
直到他第一次将我的魂力引入他的体内,我就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沈南意:“所以,你就顺势用了毒,藏在魂力里一起送入方涎的体内。”
乐风不置可否。
“我知道自己打不过方涎,唯有用毒还有一丝胜算,他用毒杀害了曾祖,那我也用同样的方式为曾祖报仇。”
沈南意的眼睛亮晶晶的,乐风这人,她没看错。
有勇有谋,敢于担当。
这个朋友,她交定了。
“只是沈姑娘,方涎的事情我可以处理,不知道你能不能救一个人?”乐风耷拉着脸,看上去比一开始更加阴沉。
“你说的是方涎的女儿?”
乐风震惊,“你知道?”
沈姑娘到底有什么本领,竟然什么都瞒不过她?
沈南意摇摇头,“不知道。”
唯一知道的还都是赏金告诉她的。
“你说说吧。”
她来衡量要不要救。
似是回忆起什么,乐风捂住胸口大口喘息。
“我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她我好难受,看到她被那样侮辱我却无能为力心好像快要喘不过气来,她不坏,她不像方涎,一点也不像。”
说起来,乐风和方涎的女儿方杳杳在这之前只有过两面之缘。
每次他都只是远远地看着那位巧笑倩兮的姑娘,笑容灿烂眼神清澈。
那时他就在心里想,若这破晓宗还有什么光明的地方,恐怕就只剩下宗主和他女儿了。
方涎撕碎了他对他虚幻的梦,但方杳杳没有。
甚至于是方涎那畜生亲自撕碎了她女儿最美好的梦!
那个夜晚,他被第一次吸取魂力的夜晚,也是看见方杳杳从神堂跌入地狱的夜晚。
她的声音那么清晰,那么痛苦,那么绝望。
她在一遍一遍地求着自己的父亲,救救她,可方涎是怎么做的?
他揪着女孩的长发,掐着她的下巴,说着最下流恶毒的话,“我养你到如今,你也应该报答为父的养育之恩了,知道你什么都不会,不过没关系不是还有你纯洁的身子吗?
仅仅只是牺牲一下你的身子就能为为父换来更高的荣誉和地位,你有什么好委屈的。
再说了,让你尝一尝这世间最美好的滋味,你还有什么不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