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崩溃的星（1/1）
“嚯，原来是这样啊，大家都是演着玩啊。太可惜了！你们开派对怎么能不叫上我呢。”三月七听着姬子“刚刚”得知的真相后，笑嘻嘻的说道：“没能看到星的精彩表现呢。”
“哎。”丹恒双手抱胸靠在列车的车厢上，无语的叹了一口气，他看着自己的手。他其实比任何人记忆都多一些——至少他是这么以为的。在三月七被冰封之后，他毫不犹豫的动用了前世的力量，只是，即便饮月再临，再难挡虚无。
他没有和别人说这段经历，不光彩，没有什么好提的。
“事情大致就是这样了。”瓦尔特重新戴回了自己的围巾，看着两个总算知道真相的小朋友说道：“现在情况已经清楚。我和你们一样都刚刚苏醒，就当我们刚刚到达雅利洛VI吧。星呢？”
姬子已经在克里珀堡了，瓦尔特他们还在停靠在广场上的列车上，做着检查。
“哦，角落里。”三月七指了指瓦尔特的背后，只见车厢的角落里，星不知道呢喃着什么，蹲在那里，面对墙壁。瓦尔特好奇的走过去，只听到星在呢喃道：“这是在做梦这是在做梦这是在做梦。”
“星，你还好吗？”
瓦尔特问了一句，而星浑身一颤，呢喃道：“杨叔已经死了杨叔已经死了杨叔已经死了。”
完了，她已经无法面对现实了。
瓦尔特按住自己的脑袋，最后的一幕庆祝，他真的不知道有这剧本，不然怎么也得拦下来。你们怎么还围绕着星又唱歌又跳舞还鼓掌？
这打击得有多大啊。要是代入星的立场，正在战斗的最高潮，BOSS开始唱摇滚，所有人开始玩合唱，最后一个个走上来“恭喜你”。
不行，想一想就感觉社死了。
瓦尔特发出感慨：你不被欢愉盯上，谁被盯？
“亚历克斯托我转告你。”瓦尔特叹了一口气，对着星说道：“你醒过来时脸上的两个鸭蛋，是他画的。”
蹲在角落里的星微微一颤。
“亚历克斯是坏人亚历克斯是坏人亚历克斯是坏人……”
“还有。”好歹没有再说我死了，瓦尔特紧接着说道：“剧情是假的，故事是真的，你手中的枪，是守护了贝洛伯格七百年的意志象征。他说，把贝洛伯格，雅利洛VI的过去，都交给你了。”
“星乘客。”帕姆啪叽啪叽的举着骑枪走过来，道：“这个东西当拖把有些难用，还给你了。”
完了。这种武器你都丢给帕姆当拖把了，没救了。
瓦尔特感慨道：“这可能才是太空喜剧吧。”
至少，不用给任何人办葬礼，挺好的。
…………
“不用不用，尝尝我们的咖啡就行了。”
亚历克斯赶紧示意佩尼亚去倒咖啡，笑着说道：“姬子女士太客气了，这些小小的要求我们一定会满足的。”
克里珀堡，大守护者的会议室中，可可利亚这个名义上的正统大守护者坐在办公室里，接见着星穹列车的代表，姬子女士。亚历克斯坐在一侧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玩着手机。
姬子扫了眼桌子上那个4+1的全家福。
特丽莎、可可利亚、亚历克斯，布洛妮娅，以及单独剪下来贴在边上的希儿。
“感谢各位的理解。”姬子刚才提了要求，希望在列车的智库中补足有关于雅利洛VI缺失的七百多年历史，道：“我有一个疑惑。今日中午的时候，为什么要摆出那么大架势呢？”
她当时都吓住了，本来准备去给星解释解释好好安抚一下，结果贝洛伯格人又唱又笑，把星围成了一个圈，她感觉这么一弄，星可能没那么容易好起来了。
至少，现在已经晚上九点了，足足九个小时，她一个人蹲在角落里，拒绝和任何人交流。
“亚历克斯提出来的，故意的恶作剧。”可可利亚没有掩饰，在姬子的视线下说道：“姬子小姐不是本地人，所以可能不知道那把骑枪的意义。那是建立了贝洛伯格，在风雪中建立了最后堡垒的初代大守护者，阿丽萨兰德所使用的武器。那是贝洛伯格的精神象征。”
“把这么一把代表了历史，也陪同了我多年，陪同了我母亲几十年，陪了历代大守护者七百年的武器送出去。其实整个贝洛伯格人都是不舍的。”可可利亚握了下空荡荡的手，微笑着看着姬子，说道：“弄得闹腾一些，一方面，这种方式能让参与在剧本中的民众，包括我，消除一些心中的芥蒂。另一方面……”
可可利亚看向一旁的亚历克斯，亚历克斯站起身说道：
“克里珀降下了注视，不是因为贝洛伯格的大守护者七百年的兢兢业业，不是因为朗道家族七百年来的前阵冲锋。不是因为每一个有名的无名的坚强的活着的贝洛伯格人。其实对我们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来说挺嘲讽的。”亚历克斯摊开手，说道：“我们不会怨恨克里珀，因为祂实实在在的保护贝洛伯格那么多年。我们也不会怨恨星，她的确带着拯救整个贝洛伯格的意志在前进。只是。”
“如果这是命运，那我们贝洛伯格就嘲讽命运。”
说来的确嘲讽。姬子也觉得有些荒谬，星一个刚刚来这个世界几天的人，就能唤醒几百年就无法唤醒的意志。只能说，她的确是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只是……
对于这个世界的人也无法接受吧。几百年的坚守，不如一句轻飘飘的命运来的有用。
“就让她带走我们的过去吧。”可可利亚补充道：“我们会热热闹闹的，开开心心的，踏入新的纪元。琥珀纪2158已经到来了。”
“明天晚上会有真正的宴会，新纪元的宴会以及庆功会。”亚历克斯说道：“一起来参加吧，等宴会结束后，封锁星轨的力量就会消失，不过，别急着第一时间走，可能会有点乱子吧。我还有些事情，姐姐，姬子女士交给你招待了。哦你本来就是大守护者，我退休喽。”
说着，亚历克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间办公室。可可利亚也在心中吐槽道：在外面野了七八年现在坐回这个位置上还真是不习惯啊，布洛妮娅呢，快来救救妈妈啊。
“你们姐弟的关系，挺好的。”姬子笑着说了一句，可可利亚倒是没有反驳，而是轻轻一笑，说道：“除了个别时候吧。”
该死的亚历克斯，今天打我屁股的事情我还没找到机会跟你算账呢！我都多大了！还打？
贝洛伯格的黄金歌剧院，如今连座椅和地板都已经打包带走了。如果前几日星穹列车的人来到这里，大概会感到对这个只有一个空格的歌剧院感到诡异以及违和。不过今天，原本已经空置了一段时间的歌剧院，却又有了一个演奏者。
紫发的妖精，在烛火中拉着小提琴，她双目紧闭，享受着每一个音符的流淌，独自站在废墟之中，翩翩起舞。
“啪啪啪啪。”亚历克斯等到她的演奏结束后，才开始鼓掌，道：“你的卡农比之前更有进步了。”
亚历克斯看着微笑谢礼的卡芙卡，说道：“我还以为会是其他人来。不是说你要去仙舟罗浮吗？”
“不急，刃在你这里待过了以后，性子没那么急躁了。”卡芙卡一步一步朝着亚历克斯走过来，说道：“过来看一眼故事的尾声。”
“那你可错过了。”
“没错过。不是剧本。”卡芙卡笑着站停在亚历克斯的面前，说道：“是关于亚历克斯，关于你和贝洛伯格的故事。”
一段时间没见，说话倒是比以前好听了一点。亚历克斯摇了摇头看着她，张开了双臂，就当卡芙卡以为要拥抱时，他绕了一个大圈拿出了手机，道：“请我们的星核猎手卡芙卡女士核对下贝洛伯格本次演出的费用，我加急算好了，明细附在后面。”
卡芙卡没看手机，而是有些不开心的望着亚历克斯。
“公私分明啊。”亚历克斯摊开手说道：“把这那么多年的交易画上一个句点，咱们再开始聊私情。”
这个交易是他和卡芙卡签订的。当时签订时的心情，不太好，但现在还行。
至少，玩梗玩的挺开心的，整个贝洛伯格，都为这出演出挺高兴的。要说谁不高兴吧……
那孩子晚点再去哄吧。
孩子嘛，哄不好打屁股就行了。
这套亚历克斯可熟悉了。
“金额可不少。”卡芙卡扫了眼手机，道：“回头我让银狼转你。可以了吗？”
亚历克斯塞回手机，上前一步，轻轻拥抱了一下卡芙卡，卡芙卡贴着亚历克斯的耳朵说：“今天你玩的有点过火了哦，亚历克斯。”
“哦？你要替那孩子来报仇吗？”
“我敢保证你明天只能穿高领毛衣出门。我帮你想了个好理由，别说过敏了，被蜘蛛咬的怎么样？”
“别了别了。”
亚历克斯他可真没心情和卡芙卡在这里打到屋顶塌掉。他松开手，周围也没凳子，干脆找了个墙壁倚着，聊道：“上次见面都没机会好好聊天，聊一聊吧。”
上一次在空间站压根没机会说几句话，坏女人卡芙卡总是神秘的出现然后突然的消失。
“那真心话怎么样？”卡芙卡站在亚历克斯的面前，提议道：“就和以前一样。”
之前换过的游戏，每人提两个问题，另一人的回答一真一假。
“Lady first。”
“那好，我的第一个问题是，你觉得星怎么样？"卡芙卡笑着问了一句，就像是关心自己的孩子那样，语气里带着温柔。
“有点笨，不过骨子里是善良的。”亚历克斯没撒谎，真诚的评价道：“我不讨厌她，只是，你们得小心喽，被我这么一弄，以后她在听到什么剧本命运，大概会PTSD了，她迟早有一天会脱离你们的掌控的。那么轮到我了。”
亚历克斯看着卡芙卡，道：“离开星核猎手怎么样？你不是挺喜欢的贝洛伯格的，跟我们走如何？”
“不行。”卡芙卡摇了下头，道：“艾利欧会实现我的梦想，为了这个愿望，我会一直在，直到实现为止。”
她若有所思的看着亚历克斯，嘴角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说道：“只是我没想到，你会这么问我。有点开心哦，亚历克斯。那么我的第二个问题是，你会追寻自己的命途吗？”
意思就是，你会成为星神吗？
这个问题倒是出乎亚历克斯的意料，他沉吟了一会后，说道：“不会。”
其实是撒谎了。第IX机关的信条就是万物皆虚，万事皆允。他从和零先生的交谈中，感觉的出来，对方有些鼓励自己去成为星神。再加上阿哈的态度。
亚历克斯明白，如果说星会卷入对峙毁灭的命运，那是开拓、丰饶、巡猎、记忆等等一起其他派系涌入的波澜壮阔的命运洪流中。那自己……
他有一天要面对的，大概就不会是什么令使，不会是派系，而是星神。
零已经说了：打不过星神，不要在宇宙里乱晃。
已经明示了。
亚历克斯迟早会走上一条新的道路，这条路是什么，亚历克斯还并不知道，所以，他要踏上旅途，寻找答案。
卡芙卡表情没有变化，但心中叹了一口气，她知道艾利欧说的是对的，就像自己不会离开自己的命运，亚历克斯也有必须要走的道路。
也是，如果两个人都是会依顺另一方的人，那他们就不会互相欣赏了。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哦，轮到我了。”亚历克斯问道：“如果我能实现你的愿望呢？你会怎么做？”
卡芙卡望着亚历克斯的眼睛，说道：“我不知道。”
“赖皮。”
狡猾，说好了玩游戏，居然用这种万能的谎言来糊弄人。
卡芙卡笑着抬起双手并在亚历克斯的眼前：“那你惩罚我啊？”
她撒谎了，因为她知道。
她的愿望，不能让亚历克斯来实现。
“陪我走走吧，卡芙卡。”
“你的邀请，我怎么会拒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