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共眠（1/1）
黑白棋局上，白子走稳定长远的路线，黑子步步杀机毕现，一次次将白子困入死局，白子又绝处逢生再次寻得出路。
午夜时分，江清辞举着棋子思量了很久，最后叹息一声说：“我输了。”
这一场围棋较量，竟是以池砚舟胜出为结果。
这情况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池砚舟放下棋子说：“先生承让了。”
江清辞笑着说：“看来九殿下之前和我下棋都对自己的实力有所隐瞒。”
之前江清辞和池砚舟下棋的时候，池砚舟要么乱下一通，要么会“不小心”输给江清辞。输了以后池砚舟就开始闹着让江清辞再给他讲一讲棋谱。
只有今天，江清辞才从池砚舟布局的种种诡谲杀招里面意识到池砚舟平时是在隐藏自己的实力。
池砚舟并不信任他——江清辞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池砚舟愣了一下，然后问：“那先生有没有觉得我比太子殿下要强上一些？”
原来是在暗中和太子较劲才在自己面前暴露了真实实力。
江清辞哑然失笑道：“自然，九殿下在围棋方面的造诣确实比太子殿下好上很多。”
池砚舟唇角微弯，然后看了一眼江清辞已经干了头发说：“先生，那我们现在去休息吧。”
“好。”江清辞打了个哈欠，起身准备回房说，“那你也早点休息。”
“嗯。”
江清辞走出几步路，突然发现自己后面还跟着小尾巴，于是问：“九殿下今年几岁了？”
池砚舟眼含笑意说：“才五岁，还可以跟先生一起睡。”
“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跟没长大似的。”江清辞吐槽了一句，却也放任池砚舟进入自己的寝室。
池砚舟还小的时候因为夜里常常做噩梦惊醒睡不着，江清辞为了哄他便让他和自己睡。
久而久之池砚舟就养成了躺在江清辞身边，才睡得安稳的习惯。
江清辞对此也没有多想，毕竟两个大男人，睡在一起也没什么，池砚舟喜欢和他睡就睡吧。
剪了烛芯，房间里暗了下来。
池砚舟听着耳边江清辞窸窸窣窣脱落衣服的声音，他即便看不见那场景，也能从这声音中辨认出江清辞的所有动作。
池砚舟想要伸手去帮江清辞，却又没敢。
这个动作太亲密了，他害怕先生起疑。
大昭龙阳之好盛行，难保江清辞不会联想到这一点。
等两人穿着中衣一起躺在床上以后，江清辞很快就困倦地闭上了眼睛。
但他还没入睡，自己的腰上就缠上了一只手臂。
江清辞睁开眼睛，把池砚舟的手臂扒拉开说：“别搂着我。”
这个动作太过亲密。
池砚舟沉默了一下，默默地收回了手。
又等了一会儿，江清辞的呼吸声逐渐平稳下来，池砚舟才在黑暗当中睁开了眼睛。
他目光贪婪地在夜色中描摹过江清辞的脸庞轮廓，最后视线落在江清辞的唇瓣上。
那里还有些红，唇边的嘴皮破了一点——是今天池砚舟强吻他时力道没有控制好不小心撕破的。
池砚舟看着看着心里便燥热起来，思绪不知怎的就开始回忆起了那唇瓣的柔软。
他就想借着江清辞沉睡去偷偷再亲一下，却又生怕惊醒江清辞，最终又没敢这么做。
盯着看了一会儿，池砚舟有些狼狈地移开视线。
不行，不能再看下去了。
秋日的夜晚已经有些凉了，江清辞身子瘦弱，被子又还没有换成厚实的棉被，睡到半夜便觉得有些冷了。
他翻了个身下意识底朝着身边的热源靠了过去，最后一个打滚钻进了池砚舟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继续睡。
池砚舟轻轻吸了一口气，然后得偿所愿地放下手臂轻轻搂住江清辞。
从很早之前池砚舟就发现了，一到秋天，天气稍稍转凉开始，江清辞每一次和他一起睡觉的时候都会在夜里下意识地靠近他。然后钻进他怀里，完完全全地把他当成汤婆子使用。
然后到了夏天，江清辞又会十分嫌弃地远离池砚舟，嫌弃他太热，甚至在半夜里一脚把池砚舟踹下去。
闻着江清辞身上的栀子花香，池砚舟放松地闭上双眼进入梦乡。
一觉到天明。
江清辞在鸡鸣声中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身上有些紧，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被池砚舟给紧紧地搂抱在了怀里。
两个人的姿势不可为不暧昧，尽管池砚舟和自己同样是男性，江清辞也觉得有些别扭。
不行，下次不能再让这小子和自己共眠了，一天到晚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
他不舍得吵醒池砚舟，只能轻轻地把他的手挪开，然后翻身下床起来穿衣。
等江清辞离开房间后，池砚舟才悄无声息地睁开眼睛看向关着的房门，微微勾唇。
方才江清辞醒过来池砚舟就知道了，但他怕江清辞害羞，愣是一直等着他离开了才睁开眼睛。
房间里空了，池砚舟心里才绵绵密密底生出几分失落，翻来覆去怎么也没办法再次入睡。
要是先生不用那么早去早朝就好了。
池砚舟这样一想，便开始思索起来让江清辞不去早朝的办法。
一个是让江清辞不再当官，另一个则是将早朝的时间延后。
要让江清辞放弃仕途太难了，他肯定会心生不愿，池砚舟稍微想了想，觉得还是后者比较可行。
要想将早朝时间延后，只怕得皇帝才能做得到，有些麻烦，但是也不是不能试一试。
这还是池砚舟第一次生出夺位的心思，而理由……却是想要将早朝延后，让江清辞可以多睡一会儿。
若是池砚舟的祖辈知道他是这么想的，估计他们的棺材板都要盖不住了。
池砚舟想着想着，管家来敲了敲门。
“进来。”池砚舟做起身来让人进来。
管家看了一眼他说：“小公子，大人走的时候吩咐我今天要让你早点回宫里，他还有一个生日礼物要送给你。”
听到前半句话池砚舟以为江清辞这是又要赶他走，后半句话则让池砚舟眼睛立刻又亮了起来。
他问：“先生有没有说是什么礼物？”
管家摇了摇头说：“先生没有告诉我。”
这倒是江清辞的一贯作风，礼物当然要在保密的情况下才足够让人感到惊喜。
池砚舟将外衫穿上，然后说：“知道了，我这就回去。”
管家说：“那我让车夫备马车。”
池砚舟摆手拒绝：“不必了，马车太慢，我自己回去就行。”
管家：“……”会轻功了不起啊？
……
等到池砚舟飞回宫里在自己的房间内坐了一会儿以后才等来了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