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番外】苍康时(1/1)
这前半生,苍康时都在做江清辞的替身,很短的不做替身的时光,他也迫于生计,被逼无奈在秦楼楚馆当小倌。
在皇帝身边当替身的那一段日子是他最清闲的时光,皇帝基本不会和他说话,也从来不跟他发生任何关系,只是偶尔过来看他一眼,只是这样,他就可以每月都住在皇宫当中,有无数佣人伺候,好吃好喝的又有钱拿。
苍康时想,陛下一定很在乎那个已经死去的江大人。
如果……如果也有一个人像这样爱他就好了。
可是这些都是奢望。
有一天,皇帝给了一笔很多的钱把他从宫里赶走了,说不再需要他了。他以为是他哪里做的不好了,皇帝却说不是。
苍康时不敢再问,只以为皇帝这是已经放下了对江大人的思念,毕竟再深厚的感情,也该被时间给冲刷了。
他拿着一大笔钱离开皇宫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他无亲无友,拿着那么多财物属实不安全,便央求程千聿统领帮他收起来一部分,他有需要的时候再去取一些。
拿着那些钱,苍康时在京城周边买了一栋小木楼住下了。十分清闲地玩了几日后,苍康时逐渐觉得无聊,便捣鼓着开了一家脂粉店卖东西。
没办法,前半生都是和这些东西打交道,他实在是想不到比开脂粉店更好的办法了。
但是由于他是男子,脂粉店的生意总是比不过隔壁那一家,他犹豫了一久后便通过化妆来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十分貌美的女子,再掐着嗓音说话。
一时之间,那些前来跟他购买脂粉首饰的人变多了很多,并且无人察觉到他其实是个男的。
加上他对脂粉十分了解,还懂得为不同的姑娘挑选不同的脂粉并且给出十分不错的护肤建议,一时之间他的那家脂粉店生意火爆。
他的生意好了,自然别家生意就差了。
开在他隔壁的那家店气不过,找了几个大汉来砸他的店里闹事,苍康时打不过,被人推倒在地上踹了几脚,眼看就要被毁容,一个青年却拦在了他的身前。
那个青年道:“我乃巡城袁文彦,你们不准再打‘她’!”
一听是巡城的人,那些人立刻就不敢动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一哄而散地跑了。
袁文彦将倒在地上的苍康时扶了起来,语气温和地说:“姑娘,你没事吧?”
苍康时抬起头来看向他说:“我没事,谢谢你帮我。”
这少女看着白净,一双秋水明眸像是会说话一样,配上‘她’被打得有些乱的头发,倒是不觉得‘她’丑,反而让‘她’平添了几分凌乱的美感,看得袁文彦心尖一颤。
袁文彦不知不觉红了脸,有些不敢去看苍康时,他道:“不用谢,不知姑娘叫什么名字?”
一瞧袁文彦这个神情,苍康时这个在秦楼楚馆里混迹过很久的人立刻就知道袁文彦心里在想什么,他咬了咬下唇道:“我叫苍时。”
“原来是苍时姑娘,在下袁文彦,他们为什么要欺负你呀?”
苍康时摇了摇头忽然泪如雨下道:“我……我也不知道。”
苍康时这一哭就把袁文彦的心肝都哭得颤了起来,美人落泪,几人又能不生恻隐之心?
袁文彦手足无措地把‘她’扶起来安慰道:“姑娘莫怕,以后有我帮你,不会再有人敢欺负你!”
苍康时向来知道怎么让男人怜惜他,他娇娇弱弱地往袁文彦身上一靠说:“谢谢袁大人。”
“别……别叫我大人。”袁文彦立刻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
苍康时心里暗笑,也已经意识到袁文彦是个没什么感情经历的呆子,刚好可以让他好好利用一下。
反正如果之后袁文彦非要追求他,他就跟他点明自己是个男人的身份,把他吓跑。
……
从那以后苍康时就被袁文彦给罩着了,同时袁文彦来找苍康时的频率也越来越高,每次他都会带一些小东西来送给苍康时。
有时候是一束花,有时候他在街边买的一串糖葫芦,有时候是一串腊肉……
送完了东西袁文彦就会抽空帮着苍康时照顾店里的事情,两个人越来越熟。
苍康时知道袁文彦这是在追求自己,却一直等不到袁文彦跟自己表白。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莫非袁文彦其实不喜欢他,只是纯粹是个热心肠的傻瓜?
天底下怎么可能有这种人?
苍康时开始害怕了起来,因为他发现自己和袁文彦相处的时间越久,他的心脏就似乎越发地不属于他自己了。
他好像……有些喜欢上袁文彦了。
可……可袁文彦喜欢的是女生,袁文彦甚至都不知道他是个大男人,还一天天红着个脸傻乎乎地追着他喊苍姑娘。
苍康时咬了咬牙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他主动把袁文彦叫了过来,然后开门见山地问他:“你是不是喜欢我?”
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问题,袁文彦瞬间手足无措地脸色爆红,他结结巴巴地低着头,根本不敢看苍康时,他道:“嗯。”
苍康时心里又喜又难过,他不再压着自己的嗓音,用自己的男音说了一句:“那你知不知道我其实是个男人?”
袁文彦一瞬间懵了,他不知所措地看着苍康时,显然被他突然从女人变成了一个男人给吓到了。
苍康时一看袁文彦的表情,心里面就凉了一半,他说:“现在你知道了,以后就别再傻傻地来我这里帮忙了吧,我们之间根本就不可能,我也不好意思一直耽误你的时间。”
袁文彦下意识地说:“不,我……”
苍康时看着他,袁文彦犹豫了一下,最终说:“可你为什么会那么像女的?”
苍康时嗤笑一声说:“我会化妆啊。”
袁文彦看着他的脸说:“抱歉,我……我先回去冷静一下。”
说完他就落荒而逃,苍康时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心里面像是空了一块一样难受得不行,又疼又痛苦。
横亘在他和袁文彦之间的从来不知性别,还有他的那些不堪的过往,他甚至都不知道要怎么跟袁文彦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