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结束离开？（1/1）

“曲大人，您的院子就在回廊的尽头，已经布置妥当，饭菜和热水也已经送去，院子里有伺候的女婢，您有什么要求，开口吩咐便是。”

护卫礼数周全，碍于身份只能止步与廊下。

曲颜桑拿着少卿大人给她的代表司直身份的玉佩，缓步朝着客院走去，伺候的女婢早已等候在门口。

女婢唤作春雨，杏眼圆脸，看面相是个纯然善良的。

用膳的时候，曲颜桑不着痕迹的套了她几句话，春雨见她和善亲人，本就话痨的她更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春雨虽然在客院伺候，但对府里发生的事情似乎很了解，说起来滔滔不绝。

两人闲聊到深夜，曲颜桑才面露倦意，沉沉睡去。

天才蒙蒙亮，曲颜桑按照往日的习惯，起身穿衣，她心里想着再去看看侯夫人的尸体，手上的动作也快了几分。

出门的时候，春雨还在酣眠。

她推开门，映入眼帘的就是铺天盖地的一片白色，看样子是昨天半夜的时候又落了雪，因侯府的奴仆都被勒令不准出门走动，此时满地积雪也无人打扫。

曲颜桑回想着来时的路，按照记忆里的路线，朝放着顺安侯夫人尸体的小院里走去。

时辰尚早，她一路走来，并未遇见一人。

守在小院的绣衣使见她前来，瞧见她腰间悬挂的玉佩也没有过多盘问，侧身让她进屋，顺安侯夫人的尸体还没有剖验，他们昨晚就听云州知府说今日她一定会早早地前来验尸。

果不其然。

“曲大人，属下等就在门外，若有需要开口吩咐即可。”

几人帮着曲颜桑将顺安侯夫人的尸体抬出来后，就退至屋外，尽职尽责的守在门口。

曲颜桑点上苍术，戴上手套，此次要证明顺安侯夫人是否死于心疾发作，所以林清和刘炳推门而入的时候，曲颜桑正拿着特制的剪刀剪顺安侯夫人的胸骨。

林清是大理寺少卿，见惯了仵作验尸的场景，而刘炳是和曲颜桑合作的案子多了，对她验尸的手法也了解一二。

更何况，昨日见过她敲开王永舟脑颅骨，今日开胸似乎也不是什么很奇怪的事。

“小曲啊，你好端端的伯府小姐，又在女官选拔中脱颖而出，怎么不留在金陵呢？”

林清再次旁边观摩她验尸，那恰到好处的刀锋以及细致入微的观察力都让他忍不住发出感叹，这样精湛的验尸手段，留在金陵定然会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曲颜桑听他问及自己离开金陵的原因，柔声回答道：“义父对我有养育之恩，金陵的荣华舒怡于我来说，比不上在义父身边侍奉。”

“义父因我此生未娶，为他养老送终也是我的责任。”

林清又问道：“你一个女子在看见各种尸体，难道就不害怕？”

曲颜桑正将硕大的心脏捧出放在一旁的盘中，心脏外部纵横分布的青色血络应证的曲颜桑之前的判断，若顺安侯夫人的心疾之前很少发作，短时间内不可能造成心脏血络淤积。

“大人，比起心底的恐惧，下官更害怕不能及时还死者一个清白，让他们的冤屈大白天下。”

“下官无愧于心，不怕神鬼之说。”

林清不得不承认，曲颜桑的话深得他心。

他们最怕的，不就是判断失误，冤枉好人，让凶手逃之夭夭吗？

曲颜桑完成验尸的任务，将尸体收拾整齐好之后，就着杂乱的桌子开始书写验状。

她一手簪花小楷写的漂亮极了，字里行间还带着几分难以捕捉的锋芒，待她写完王县令和顺安侯夫人的验状交予少卿大人的时候，后者竟然和她耍起了无赖。

“您是下官的上级，下官的验状自然是交予您……”

林清打断她的话：“这个案件的主审是御安王，这份验状应该直接交予王爷审阅，你的去留也该由王爷定夺。”

曲颜桑清秀明媚的脸色露出一抹懊恼，难不成自己想离开的心思就这么明显？

林清很好心的为她指明君无意的方位：“王爷此时应该在前厅问话。”

林清这个态度，让她心里有些忐忑，但想起独身一人在家的义父，她下定决心，拿着验状直奔御安王所在的前厅。

就在侯府诸人等着御安王问话的时候，肤光胜雪的青衣少女盈盈而来，她秀丽之极，如明珠生晕的容貌也展现在众人面前，双目犹似一泓清水，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

“王爷，这是下官的验状，还请王爷过目。”

君无意接过验状，看清顺安侯夫人的死因，脸庞之上多了几分凝重。

随手将验状递给身后的绣衣使，准备继续问话的时候，曲颜桑趁机离开的请求：“王爷，下官此番前来是趁着休息，验尸结束，下官该回归青州了。”

她就是前来帮刘炳验尸的，其他的事情不会插手，现在验尸结束自然也该离开。

见她这么急迫的想离开，君无意呵的一声站起身来，一袭轻紫色的长袍裹在清隽的长身之上，流水般的线条勾勒此处极好的身姿，身上的冷酷和威严的气势比昨日更甚。

“不必，你的调令已传往青州，云州之事完结之后，你与本王一同回归金陵。”

曲颜桑想起腿脚不便的义父，面露难色，躬身道：“还请王爷准许下官回青州一趟，接义父一同进京。”

即使要调她回金陵，也不可能不允许她回去收拾东西吧？

君无意还没说话，他身后的绣衣使已经开口：“曲大人放心，前去传令的绣衣使会将大人的义父护送回京，您不必担忧。”

话已至此，曲颜桑也没有拒绝的余地了。

“前几日，顺安侯夫人的确出现过你所说的症状，但所食所用之物，都经过嬷嬷查验不会有问题。”

这句话是对曲颜桑说的，顺安侯夫人死亡原因找到了，凶器却下落不明。

她思索了片刻，心中闪过一道灵光：“世子曾说赏月阁楼上的佛牌是侯夫人亲手制作而成，侯爷也说夫人一直在为王县令抄写经书，这几天侯夫人应该是长时间待在小佛堂里了。”

君无意眼中似有笑意弥漫，转头又消失不见，蒋英父子连忙在前面带路。

蒋明得知顺安侯夫人的死因，有些不敢置信，落后几步与曲颜桑并肩询问道：“家母当真是死于心疾？”

曲颜桑明白他的震惊，知晓顺安侯夫人患有心疾的人寥寥无几，此人还得知顺安侯夫人在王县令死后会在佛堂里抄写佛经，只怕就是身边亲近之人。

“千真万确，现在就要去寻找诱发心疾发作的药物。”

死亡原因和杀人凶器找到之后，就事半功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