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问话（1/1）

最先被传入的自然是在发现国宝之后，赶上山的几位官员。

杨参将看着大刀金马端坐大殿正中的君无意，整个人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心底害怕，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前行礼。

“卑职参见王爷。”

杨参将十几年前来到灵山寺的时候，是要运送藏匿在灵山寺的国宝前往金陵，那时候泓熙帝在十几位义军首领之中脱颖而出，不仅掌控了大半个金陵，甚至连之后怎么收买民心都已经考虑进去了。

事实证明，只要实力强硬，所有问题都不是问题。

眼看杨参将越说越偏，从自己十几年前前来灵山寺的任务讲到泓熙帝千秋万代名垂千古，甚至还想着继续讲下去的打算，林清连忙咳了几声，将他的打断。

杨参将还不明所以的看着打断自己说话的林清。

“杨将军，主要说说你上山之后遇见的事情。”

杨参将想骂脏话，在君无意的面前又忍住了，他抿了抿嘴唇，回忆起自己接到命令上山时遇见的事情。

“那时候卑职奉命前往灵山寺运送国宝前往金陵，原本是几位大人清点鉴别之后才是卑职的任务。刚上山的时候，是慈生接待的我们，那时候灵山寺的人比现在要多得到，因为是大梁的国寺，守卫也很尽职尽责，前几日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就在卑职与几位大人商议次日运出国宝的时候，原本堆放在库房的十几件国宝全部消失不见，慈生大师震惊不已，最初他还与卑职等人尽心尽力将整个灵山寺上上下下翻遍，因为那时候山下有人看守，想将十几个国宝在他们眼皮底下运送出去是根本不可能的。”

“国宝消失的次日，慈生大师也不见了，卑职那时候真的是带着人将山上的地全部翻开来找了的，依旧一无所获。”

结果就是国宝在他们眼皮底下消失，证明他们并未监守自盗之后，每个人都接受了惩罚，作为失职的惩罚。

能被派遣至灵山寺的人，自认不会是泛泛之辈，明明他们只要成功的将舍利子带回金陵交予泓熙帝，从龙之功就在眼前唾手可得，偏偏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从此，杨参将信息红对此事耿耿于怀，从未再踏上灵山寺的山门。

这次不仅仅是得到御安王君无意的传召，也是他想搞清楚，当年那批国宝到底是怎么运出去的。

坐在君无意身侧的林清奋书疾笔，将他的话记录下里，曲颜桑则是坐在两人的身后，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和情绪变化。

“你是何时到灵山寺的，那时候还有谁已经到了？”

君无意问的，就是他们到达灵山寺之前的事情了，几人在不同的地方任职，前来的路程也并不重合，杨参将是武将，任职的地方离此处虽然并不近，但他在骑马的状态下，应该要比另外几人的速度要快得多。

“卑职来的时候，其他几位都没有到，鉴于之前的事情，卑职在在上山的第一时间就将后山围了起来，不准人随意进出，之后几位大人纷纷到达，得知王爷要处理云州的事情，还要耽误几天，我们就由陈学士主持大局。”

杨参将的话里并未提及生死不明的章谦，反而是在说起陈学士的时候，衣袖下的手，紧张的捏着衣角。

除了章谦，杨参将、陈学士还有在京中任通政司参议的许参议，三人的口供几乎是一模一样，都说自己与章谦并不熟悉，他独来独往整日不见踪影，就连失踪不见，也是因为几人得到君无意的书信，准备一起前往山下迎接君无意时才发现的。

“你们十几年前因同一件事被罚，十几年间就从未有过书信来往？”

杨参将露出一个苦笑，整个人顿时失去了精神：“王爷也知道卑职那时候的前途大好，本想着此事能够让自己的路更好走一些，谁知道遇见了这些祸事。”

“得知国宝消失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责怪几位大人为何不能早些验证完真假，让卑职尽早运走，这样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他们的反应也是卑职带来的将士们，为何这般没用，十几个大箱子也能在眼皮底下消失，连累了他们的仕途。”

“我们相看两厌，甚至有过几次，卑职甚至动了刀剑，在朝廷的惩处来到灵山寺的时候，我们接了旨意，就转身离开了灵山寺。”

提及旧时恩怨，陈学士也是羞愧不已。

“那时年少无知，只想着将过错推倒他人身上，闹出了不少的笑话。正如杨参将所说，下官夜深人静时，也会想若是舍利子没有消失，下官会不会成为文官之首，在朝堂之上呼风唤雨，而不是在翰林院庸庸碌碌蹉跎致死。”

“心底的怨恨和不甘随着时间的流逝在心中根深蒂固，心中有怨，怎么会主动传信给他们。”

几人在十几年之后，将事情说出口之后，反而落得一身轻松。

曲颜桑将几人的口供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发现他们对于慈生大师的描述少之又少，最后在奏章中说慈生大师心存怨恨，带着国宝消失的结论，也可能是因为无法交代之下的下下选择。

后山里发现的慈生大师的尸骨证明，此人的武功深不可测，但他孤身一人在重重包围之下上山，还要悄无声息的将慈生大师与国宝运至后山，不惊动任何人，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之后，要进行问话的是慈恩大师。

同君无意提及十几年前的事情，慈恩平淡吴波的脸上，明显的叹了一口气，眼神沧桑且深邃。

在念了一句佛号之后，他带娓娓道来：“十几年前几位大人上山的时候，老衲还在慈生师兄的身边修行，那时候师兄的身边不止老衲一人，所以老衲生怕师兄会因为老衲的愚笨舍弃老衲，所以一整天甚至晚上都会睡在师兄的禅房外。”

“国宝消失的那一夜，老衲迷迷糊糊看见有以为大人来找过师兄，因为他们身上带着的檀香，是客院独有的，老衲也只能确认那人是住在客院的某一位，但那时候老衲修习功法，被辣椒水上了眼睛，并未看清是谁。”

“他们在房中发生了关于国宝舍利子的争吵，但争吵声很快就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