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公主的诅咒(1/1)
“这凶手对章大人的恨意很深。”
曲颜桑将两颗眼珠从胃里掏出来放在一旁,观察尸体的眼眶四周,眼眶周围没有匕首之类的伤痕,若是想完整的将眼珠取出,曲颜桑猜测凶手擅长些许岐黄之术,特别是外伤。
“死因是失血过多。”
曲颜桑将自己剖验得出的结论一一串联起来,大概推断出章谦遇害的过程。
章谦被凶手约至后山石碑林相见,交谈中两人突然翻脸,凶手使用迷药让章谦没有反抗的能力,将章谦打晕,沿着后山隐藏的小路带往崖底的山洞进行折磨。
第一件事就是使用自己费尽心机得来的铁链,将章谦的四肢锁住,在章谦的面前对他进行审判,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舌头被拔出之后,随后剜出他的眼珠,强迫章谦吞入腹中。
等他断气之后,将镇魂钉钉入心中,完成审判。
“令人难以理解的是,凶手出于什么心理,对章谦进行审判。”
若是因为舍利子失踪的事情,那时候章谦不过是被他的叔父塞进来混功劳的,他能知晓什么关于舍利子的事。
“能够拿到没有进行刻印的铁链,能否证明凶手也是朝廷官员?”
林清的猜测不无道理,只是凶手还需要满足另一个条件:“朝廷官员能够近距离接触到灵山寺特有的镇魂钉吗?”
同时满足这几条要求的确实很少见,曲颜桑转换一下思路,沉吟道:“若是此人身为官员,利诱威逼寺里的和尚,为他偷镇魂钉呢?”
之前在大殿外遇见的那个小和尚就出现的莫名其妙,也莫名其妙的将他们的注意力牵扯到诡异的合欢树上,心眼很多,很有可能是别人借给他的。
这是现在最有可能的猜测,但依然没有根据。
尸体剖验结束,曲颜桑清理好现场,沐浴更衣之后,见天色还不算很晚就转身回来和两人一起翻阅卷宗。
房间里的卷宗来自于金陵,对于十几年前灵山寺舍利子消失一案的记录少之又少,甚至很少有人得知此事。
几人直至深夜,才将卷宗全部翻阅结束。
就在曲颜桑满眼酸涩的整理着自己面前的卷宗,突然瞥见一行小字,瞬间精神:“王爷,大人,你们看这里!”
君无意快步走来将卷宗接过去,嘴唇微抿:“大梁公主诅咒背叛大梁之人,永生永世打入十八层地狱,不得好死。”
此卷宗不仅附有十八层地狱的图文注释,最后一页上还记录的有妄图叛国之人已遭审判的字眼。
“难不成,十几年前舍利子消失的时候。灵山寺就出现过死于十八层地狱刑罚的人?”
上面的记载也很明确,背叛大梁的人。
按照这个条件,章谦死于拔舌地狱,是因为那时候还是大梁朝臣的他将大梁国宝奉给泓熙帝,只是那时候
曲颜桑劳累了一天,头昏脑涨,此时看见大梁公主的诅咒心里面顿时烦躁不安,与君无意告退回去休息之后,躺在床上难以安眠。
一闭上眼,她就想起大梁国破的那一天,数十位金尊玉贵的皇子公主在宫门口迎着义军首领的眼神,毅然决绝自尽的场面。
她想起貌美的宫女在廊下被凌辱,她想起金碧辉煌的宫殿在义军的火把下付之一炬,想起自己麻木的捡起脚边的长剑,下一秒却被纵马而来的人一鞭子打倒在地,最后被关进水牢。
“小曲!”
曲颜桑从梦魇中被惊醒,猛地张开双眼看见自己的身侧坐着一位面容清秀,气质淡雅的男子,男子见曲颜桑刚睁开双眼就着急想起身,伸手按住她的肩膀。
曲颜桑低头看见他手腕上的佛珠有些眼熟。
“贫僧法号文卿,施主身上的银针还未取下,还请稍等片刻。”
林清见她苏醒,终于松了一口气。
在文卿的告知下,曲颜桑才知道是林清见自己迟迟未到,怕自己出什么事情时赶来看望,没想到整个人浑身滚烫,发起高热不说,似乎还陷入了梦魇之中,怎么呼喊也清醒不过来。
“施主之前受的伤还没有好,长途跋涉本就休息不好,更深露重受了寒,再加上查案验尸到深夜太过劳累,引发了之前的伤。即使施主极力忍耐,身体是骗不了人的,不多加爱护,迟早会出现大问题。”
文卿将银针收好,起身对一旁的林清解释曲颜桑发热的原因。
林清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曲颜桑,连忙问文卿曲颜桑陷入梦魇的事情。
文卿摇了摇头,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这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贫僧无能为力。”
文卿被林清送出去,曲颜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串佛珠了。
那是慈生大师贴身携带的佛珠。
去而复返的林清看着眼神呆滞的曲颜桑想说什么,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了下去,曲颜桑转头见他满脸愁容,突然想起昨夜他们发现的线索。
“少卿大人,可是昨晚发现的线索断了?”
林清顿时无语:“你就不能关心关心你自己吗?”
说完,他补充道:“王爷让慈恩主持将十几年前舍利子消失那三个月的卷宗找出来,现在应该在去藏经阁的路上。”
曲颜桑悬着的心落下了,即使朝廷的卷宗里没有过多的记录,但事情发生在灵山寺,被封藏在藏经阁里的卷宗应该记录的更加详细才对。
若舍利子失踪时已经有人因此而丧命,那时候章谦安然无恙的离开,现在又为何死于非命?
曲颜桑顿时产生了去藏经阁的想法。
林清当场拒绝了她的请求:“小曲,我和王爷说过了让你好好养伤,查案的事情,你就不要劳心费力了。”
往日是因为林清身为大理寺少卿,见曲颜桑身为大理寺司直又心思谨慎,才在君无意面前进言,让她跟在自己身后查案。
曲颜桑确实是能干,能干到差点将自己折进去了。
林清自认还是很体恤下属的。
一个时辰后,正在指挥绣衣使找卷宗的君无意看着一前一后进来的两人,眉头一皱:“不是说要好好养伤的吗?”
林清能承认自己是在曲颜桑的利诱下妥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