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突破口(1/1)
这就比较难办了。
林清看着门口匆匆赶来,衣衫不整的安庆侯夫妇,立马将刚才流露出来的为难收敛起来,难怪沈安当着他们的面就这么的大胆,原来是侯府长辈言传身教。
“少卿大人,我母亲的尸体怎么了?”
安庆侯的脸色非常难看,比之前沈灏瞒着他们把林清请来的时候,还要难看。
“侯爷可知道,老太君生前可有什么仇家?”
红颜枯骨这种毒药,林清是从曲颜桑这里才得知的,寻常百姓肯定不会知晓,林清在赌,赌安庆侯知晓老太君身上的红颜枯骨。
安庆侯一听林清的话,瞬间就不好了,整理衣衫的手也颤抖了起来。
还是安庆侯夫人心理承受能力强,见他这个自乱阵脚狠狠在他腰间掐了一下,顺势上前张嘴喊冤:“少卿大人明鉴,母亲很少出门,素日里连宴会都很少参加,哪里会有什么仇家,不知大人此话何意?”
很少出门,那就只能是在安庆侯府被下的毒。
林清继续问她:“老太君往日对侯府如何,可有受惩罚对老太君心存怨恨者?”
他顾左右而言他的态度,让安庆侯夫人面色一沉:“少卿大人这是在指责本夫人管理不严,出了吃里扒外的奴才谋害了母亲?还是说,少卿大人是在怀疑本夫人,给母亲下毒?”
安庆侯也冷静了下来,当场就让人把林清和曲颜桑堵在屋子里,要两人给一个说法。
“侯爷和夫人怎么知道,老太君是中了毒?”
林清可是丝毫没有提及老太君中毒一事,安庆侯夫人是怎么知道的。
安庆侯夫人暴露了,还没有完全暴露,她面不改色的解释:“少卿大人问我有没有人对母亲心存怨恨,我思来想去只想到是母亲可能无意间被人下了毒。”
当然,他们突然对林清翻脸也是因为眼前的林清和曲颜桑一直挡着他们的路,让他们一直没办法看清棺材里老太君此时的情况。
刚才在前厅问话的时候,林清早已经问过云罗,老太君有没有苛待过下人,得到的回答上没有。
“老太君心地善良,从不会对下人动辄打骂,要说结仇……只可能是之前以下犯上,对少夫人不尊重的那个丫鬟。”
云罗最先说,她是侯府后院的妾室。
即使只是一个妾室,也不是主子想,就可以随心所欲收入房中的,即使她与侯府的主子春宵一夜,也只能是继续待在丫鬟的位置上。
“如果她能安分守己,老太君也不会亏待她,怪只能怪她自己,贪心不足。”
所以,沈老太君挡着侯府所有下人的面,将这个胆大包天的丫鬟打断了一条腿,赶出了侯府。
安庆侯夫人也想起了这件事情。
“不可能是她,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孤女,被打断腿赶出去了,哪里来的能耐给母亲下毒。”
就在场面胶着在这里的时候,大理寺的人也到了。
“沈老太君的死有异常,大理寺将全面接管此案的调查,希望侯爷和夫人能够暂时体谅。”
林清不会擅自行动,他在确定沈老太君死因异常就通知了大理寺卿,因为是沈老太君的儿子沈三爷去大理寺报的案,现在确定沈老太君是被人谋害,他们进行调查,名正言顺。
安庆侯夫妇相视一眼。
不正常,身为沈老太君的儿子儿媳,在得知自己的母亲被人谋害而死,第一反应不是愤怒。
医书中记载,红颜枯骨的持续时间很短,从死亡的时候开始算,短则一日,长则三日,尸体就会化为一堆红色的粉末,现在尸体已经开始发生变化,曲颜桑要做的就是在尸体变化之前,进行剖验。
不知道林清是怎么和安庆侯商议的,等他回来的时候,说安庆侯已经同意剖验。
得到同意的曲颜桑立即开始准备验尸的事情,避免红颜枯骨散发的香味影响到自己,曲颜桑在桌边点燃苍术,还在口中含了一颗苏合香丸。
大大小小的验尸工具摆放在桌面上,旁边的侍卫已经将老太君的尸体抬出来,避免再次出现刚才皮肤碎裂的情况,曲颜桑让他们在抬尸体的时候,戴上专门的手套,尽量避免直接接触尸体的皮肤。
等房间里的人全部退到屋外等候,曲颜桑戴上手套,解开老太君身上的寿衣。
等身上的衣衫褪去,曲颜桑才发现不仅仅是裸露在外的皮肤有烧灼的痕迹,尸体上下皮肤血肉薄弱的地方都发生了变化。
手上的刀才接触到尸体,刀尖下的皮肤突然裂开。
曲颜桑只能暂时放弃之前的验尸手法,选择了一把镊子,顺着边缘小心翼翼的将皮肤取下来,露出皮肤之下的骨头。
就像被火烧过的一样,表面已经带着一层黑色的灰烬。
“这真的是毒药导致的吗?”
林清凑上前看着这一幕,倒吸了一口凉气。
曲颜桑将部分皮肤碎片和一小节骨头取下来,装在密闭的容器中,之前她进行初步的检查时,尸体上还没有出现这些伤痕,他们离开的时间也不长,期间是有什么人来过吗?
“这都只剩下一层皮和一具白骨了,你还怎么验?”
曲颜桑拿着镊子,将皮肤碎片一一捡起来放在一旁的盘子里,就像干枯的树叶在燃烧之后留下的残渣,可以收集,却无法确定之前是在哪个位置,也无法分辨之前的痕迹。
“大人,现在可以确定老太君生前中了红颜枯骨,这种毒药很罕见,普通人根本接触不到,这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曲颜桑还想再看看有没有其他收获的时候,本就已经残缺不堪的尸体就在两人面前冒出一股黑烟!
“这怎么回事!”
两人的惊呼将守在外面的沈灏吸引进来。
沈老太君的尸体就在三人面前化成一堆灰烬。
沈灏之前还不信,事实胜于雄辩,他再怎么不相信,似乎也无济于事:“难道真的是我安庆侯府作恶多端,上天降下的天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