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活下去的理由(1/1)
斯内普对这样的回答十分不满,转身带动黑色的巫师袍,却没有离开
“你的名字是怎么回事?我想没有人会为自己取这么一个可笑的名字。”斯内普从得知赛勒斯采用自己嘲讽她时用的形容作为姓名后一直回避叫出她的名字,可还是在邓布利多的蛊惑下十分好奇。赛勒斯的声音有了些许波动,似乎再也不像个没有情感的机器,“先生,这个名字并不可笑,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但似乎拥有名字更像一个...人。”
听到回答的斯内普皱起眉,真是一个奇怪的比喻,难道没有名字就不像人了吗。但很快斯内普就不再纠结,有更值得他搞清楚的事情,
“那天之后你去哪了?”
沉默片刻,赛勒斯接着开口,“是邓布利多让您问的吗?”
斯内普回头看着赛勒斯,知道自己不想回答她的问题,这个女孩永远不会开口。在这个女孩面前,竟有无可奈何的无力感。以及,被一个小孩戏耍的愤怒。他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
“如——果——是——呢?”
“那便无可奉告。”赛勒斯仰头盯着斯内普有些可怕的脸色,依然面无表情。斯内普都要被这样的反应气笑了,以往这些被巨怪占领大脑的小屁孩连面对自己都会控制不住的害怕。现在这个女孩,竟有种不卑不亢的感觉。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很艰难的快速说道
“如果是我想知道呢?”
斯内普本人都没有想到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但这个女孩身上的秘密太多,很有可能关系到之后的计划。女孩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个很轻微的角度
“我去救Angus了。”
“他……是我唯一活下去的理由。”
斯内普坐在沙发上,阴冷潮湿的空气将他整个人侵蚀。无光的瞳孔看着天花板,脑子里一遍遍响起赛勒斯的话。与他一般将自己裹进黑暗的女孩,语气没有起伏却十分坚定。11岁的孩子真的会去思考生命这样复杂的事情吗,她经历了什么只有一条普通的狗来维持她活下去的欲望。他不禁想起失去自己生命中唯一的光亮后的场景。世界变得没有温度,没有颜色。他失去了活下去的欲望,但他要为自己的过错而赎罪。过了这么多年,他浑浑噩噩活下去,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如何丑恶卑鄙,如何懦弱无能,如何愚蠢。他什么都没有了,希望献祭自己卑微的下半生可以获得那一丁点的心理安慰。
他何尝不会感到痛苦与不甘,莉莉的死就是他最大的梦魇,也是他一生的枷锁。但他甘之如饴。
“他是我唯一活下去的理由。”
“她也是我唯一不去死的理由……”
自从那天斯内普走后,赛勒斯就带着Angus离开了小村庄。她利用从邓布利多那里得到的赔偿费坐着骑士巴士再次回到对角巷。她在村庄里那些巫师的对话中听到了骑士公交的一个通行方式,虽然不确定自己是否可以召来巴士。她无法使用自己买到的魔杖,之前收养他的巫师的魔杖也无法使用。她可以感受到体内拥有魔力,但每次运转都会有强烈的闭塞感。如果不是她可以熟练运用双眼的能力,她也会觉得自己是个哑炮。
她住在了破釜酒吧,酒吧老板汤姆本来并不欢迎这个看着脏兮兮奇怪的小孩。但看在桌上大把的金加隆还是妥协了,甚至提醒了赛勒斯这里来往的人并不全是安全的。赛勒斯也不懂他这样提醒自己的意图,她从未受过他人的善意,也不理解这样的行为。只是多拿出几个加隆给他。在老板怪异的目光中带着Angus上楼。
一个月的时间,汤姆老板除了看到这个女孩刚入住前几天出门了几趟。之后再没看她出过房间,饭菜都是自动送上门的。渐渐他也忽略了这个女孩的存在。赛勒斯将自己给Angus准备的野兽皮肉处理后装进自己前几天花大价钱买来的无限伸展腰包中。自从那晚,她就失去了使用魔法的能力。每次试图运转时,总感觉体内的魔力难以聚拢。她每天都在看书,疯狂汲取着知识。自从见到邓布利多之后,她十分不安。自己与他实力差太多,并且赛勒斯一看到邓布利多都会有种烦躁感。那个老头可能看出了什么自己也不知道的事情,赛勒斯想起自己记忆中那个把灵魂当作切片面包的男人。虽然她不确定那些画面是否真实,但他在制作完魂器后依旧可以使用魔法,也不会像自己这般狼狈。
Angus从来只能吃神奇动物的血肉才可以,不然会变得极度虚弱。赛勒斯在最痛苦最无助的时候只有Angus在身边,他就是她生命的光。唯有这一束光才让她不至于陷入黑暗。她不在乎其他人的言语或暴力,她早就习惯。她唯独无法忍受Angus受到伤害,她不会再让Angus离开。赛勒斯从没有欲望,前几年的经历让她吃饭都尝不出味道。她只想和Angus一直在一起生活。她可以感觉到自己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逐渐崩溃,尤其在过度使用自己能力后会遭到剧烈的反噬。一片片撕裂灵魂的痛苦每次都让她有想死的念头,再加上自己的感知会消失一段时间才能恢复。看不见,听不到,连味觉和嗅觉都没有。只有身边那温暖,柔软皮毛微微的起伏,赛勒斯才会感到这个世界,不只有她一个。
她可能活不了太久了,一年,两年?还是一天,两天?她并不怕死,可以说真正的死亡是对她的解脱。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她也从不好奇,就像她本身就缺乏情感一样。赛勒斯感觉自己很久之前就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了,那时她不能思考,不能行动。就在一片虚无中,过了很久很久……不知她沉沦了多久,眼前出现了一幕幕陌生的画面。高大磅礴的城堡,骑乘扫帚飞行的年轻人,白胡子老者……没鼻子丑八怪以及……倒在冰冷地板上鲜血从脖颈涌出的黑袍男人……这些画面一直在赛勒斯的脑中回放,她跟着画面中的人一次次死亡,重新开始,再次死去,不停循环。
等她再次拥有意识,自己在冰天雪地里游荡,她不知道自己处于现实还是先前的幻境。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接着她倒在雪地中。全身发痒,发痛,她头一次体会到这种感觉。又要死去了吗,就在她再次睁开双眼时看到一个身材臃肿面部凶狠的男人看着她。四周是不同野兽嘶哑的嚎叫,就这样,她这次好像没有死……没有再进行那日复一日的循环,但接下来的几年……她生活在了地狱。
赛勒斯不知先前那些画面是否真实,她不认识画面中的任何人。直到亲眼看到幻境的人物出现在她面前,的确现实与梦境重回让她十分惊讶。但对她来说,她唯一无法放下且在意的就是与她一同在深渊中苟活的Angus。如果要死,她希望自己死在生命中唯一的光亮身边。赛勒斯主动回到了马戏团……四年后的夜晚,她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身影,那是她头一次拥有如此复杂的情绪。她不断嘶吼,求救,呼唤。接着她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身上传递给了那冰冷的躯体。那晚她失去了灵魂,但Angus回来了。自那以来她就觉得自己与Angus之间有很强的联系。
等她再见到那位曾经救过她的男人,是在与那位白发老者的对峙中。她对这两个人都十分熟悉,也陌生。她曾一遍遍看他们走向死亡,那位老者像一个上位者在人生棋盘上小心谨慎的持棋,操控的是自己与别人的一生。赛勒斯所遭受过的恶意太多,他可以从那个和蔼的老人眼中看出他曾对自己起了杀心,虽然是一瞬间。
Angus每次都能感受到赛勒斯内心的起伏,他起身舔着赛勒斯的脸,又用头蹭了蹭她的肩膀。
“我不会死的Angus,我还有你。”
赛勒斯想起那个言语尖锐,看着难以相处的高大黑袍男人。或许之后给Angus准备食材的时候可以把一些用作魔药材料的野兽部位送给他。想着便起身收拾行李。赛勒斯穿上自己习惯的黑色衬衫,黑色长裤,披了一件在对角巷买的巫师校袍。扎起长发,全身漆黑,当然脸上的白色绷带还在。她喜欢这样的穿着。其他的颜色让她觉得扎眼,并且黑色很容易在夜晚隐藏自己。宽大的巫师袍留有十足的空间藏匿武器。她拖着行李箱,牵起Angus走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