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江拾砚是怎样的人?江嵘,你又是怎样的人?(1/1)
江嵘面上的表情彻底失控:“为什么?你怎么能将江山文化交到江拾砚手里?!”
他连对父亲的尊称都忘记了。
“江嵘。”对面江父的语气重了些,“为什么不能?你要知道,娱乐文化产业从不是咱们江氏的重点项目。”
“但江山文化在业内的地位很高,未来发展前景也——”
江嵘的话被江父不疾不徐地打断:“江嵘,你告诉我,你真正想管理江山文化的原因是什么?”
江嵘心头忽地一跳,“就是因为上次视察……”
他没说完,江父已然接上了后半句:“因为你在江山文化碰见把你甩了的前女友。”
脸色刷地一下白了,江嵘唇瓣嚅动了几下,“爸,不是,我没有……”
旁边将对话全部收入耳中的谷靖暗暗叹了口气,在老谋深算的江家掌权人面前,江嵘的心性多少显得不够看。
情绪一慌,真实想法也就自然暴露。
“够了!”江父怒喝一声,“不过被女人甩了,就如此失魂落魄,还有没有点江家继承人的样子?”
江嵘手指攥紧,脑袋微微垂下,无力辩驳着:“爸,我只是觉得,她没有资格甩我而已,所以才……”
“心思放到正地方去,你想跟江拾砚一样变成个废物吗?”江父语气依旧冷冽,“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不想再听到你说这种话。”
啪地一声,电话被挂断。
江嵘随手把手机丢在桌面上,眉眼间显露出几分倦怠,“谷靖,你说我该怎么办?”
谷靖看他两秒,收回视线,“或许可以以旁人的名义给白沁秋送花。”
“但她怎么知道是我送的?”江嵘眉梢拧起。
“送洋甘菊。”
……
周一复工。
白沁秋背着包走进办公室时,一束束或轻蔑或嘲讽的视线落在脸上。
明明之前同事间的关系才缓和些许……她眉心拢起。
在视线触及到办公桌上那束洋甘菊时,白沁秋心底有了答案。
“啧,小白,这回你闺蜜不送柠檬慕斯蛋糕,改送花啦?”胖子男同事话里话外都尽显嘲讽和调侃之意。
话音落下,办公室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
“你可别乱说话,小心回头把你开了。”有人捂着嘴乐。
“就是就是,人家可是能空降编剧组的人,和咱们可不一样。”
“还义正辞严说什么我就是一个普通大学生,说谎话都不脸红的哟。”
释放恶意并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所以他们肆无忌惮。
白沁秋捧起座位上的花,径直走到垃圾桶前,平静松手。
伴随着花束坠入垃圾桶的一声响,办公室里的讨论声也戛然而止。
胖同事瞪大眼睛,“那一束花不少钱呢,小白,你就这么给扔了?”
“就是啊,我都没收到过这么大束的花呢,太可惜了吧。”
“人家还缺这点钱?”
不论她做什么,想喷她的人,总能找到角度喷她的。
所以与其沉默,不如爆发。
她扮演小白兔似乎太久,所有人都真以为她温柔软弱、可以任人宰割。
白沁秋转向同事聚集的方向,“在你看来值钱的东西,在我眼里一文不值。”
“没收到过花不会自己送自己?舍不得就闭嘴。”
“我缺不缺钱不知道,你看来是很缺。”
她一一回怼。
全场霎时静默。
几位同事都从彼此的眼里读到了震惊。
这是白沁秋?
温柔明媚的白沁秋?
怎么像换了个人似的!
感觉就算怒怼八条街都不成问题。
白沁秋视线轻淡掠过,见没人再发出反对的声音,波澜不惊回到自己工位坐下。
欺软怕硬的人,她见得多了。
……
接下来的每天早上,白沁秋办公桌上的洋甘菊都被扔进了垃圾桶。
同事人麻了,竟也逐渐习以为常。
直到今天。
洋甘菊花束上缀着一张卡片,字迹熟悉:「洋甘菊是月亮的药草。」
白沁秋冷呵一声,江嵘到底是按捺不住了。
她抱着花束走出办公室,将黑名单里的号码拉出,然后拨通。
“嘟嘟——”响铃不到三声,电话便被接通:“秋秋!”
江嵘往日清冷平静的语调终于泛起波澜。
白沁秋轻靠住墙壁,她记得,从前她给江嵘打电话,都要等到响铃结束才被接通的。
“白沁秋。”江嵘又改了口,嗓音冷冽。
透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劲儿。
她指尖漫不经心摩挲着手机后壳,想了半晌,总算得出答案——
她习惯了江拾砚低沉性感的声线,和似有若无的散漫轻佻。
江拾砚咬字总是轻慢,千回百转的。
“白沁秋,为什么不说话?你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情吗?之前不是把我拉黑了?我说过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江嵘迫不及待地开口,语调些许傲慢。
“江嵘,你是不是太自恋了点?”白沁秋气笑了,江嵘拿捏着腔调,就仿佛自己这通电话是要跟他求复合似的。
“洋甘菊花你都收到了吧?都是谷靖自作主张的,你可别以为我是在挽留你。”江嵘自说自话。
白沁秋眼眸微垂,浓密纤长的睫羽遮蔽下来,齿间挤出声轻嘲:“那谷靖没告诉你,花都被扔进垃圾桶了?”
江嵘愣住。
“江嵘,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了,白开水我不稀罕当。”
江嵘记忆里的白沁秋,声音总是娇娇软软、温温柔柔的,说话慢声慢调,几乎能掐出水来。
像今天这样冷淡锋利的,他还是第一次听见。
是他的记忆出现偏差了么?
明明白沁秋是那样温柔婉约、乖巧温顺的。
“你是不是被江拾砚带坏了?你怎么能和他那样的人在一起!”他口不择言起来。
“江拾砚是怎样的人?我是怎样的人?江嵘,你又是怎样的人?”白沁秋情绪始终平静,像是江嵘的话并未在她心底掀起丝毫波澜似的。
又像是,她从不关心这些杂乱琐碎的事情。
江嵘语塞。
他倏地想起今早接到的电话。
“白沁秋,伯母给我打过电话了。”他语出惊人。
白沁秋手指骤然攥紧,情绪失了几分控制:“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