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大泽之灾（1/1）

自打以封印大阵擒了丁程鑫，张凌赫找了一处房子，将他看护起来。

讙猫一族的封印大阵本就是用来惩罚族内异端者的禁术，甚是厉害，对本族人则更为灵验。

丁程鑫受阵法影响，不仅妖力全失，头脑时常混沌，就连精力也逐渐不济，整日里有大半时间都在睡着。

张凌赫只肖在丁程鑫清醒的时候稍稍应付于他，倒也省下了不少精力。等到封印大阵的阵法完全生效，丁程鑫便如傀儡般痴傻，张凌赫便可将丁程鑫留在身边，再无后顾之忧。

张凌赫：" 「鑫，若你早告诉我讙猫一族有如此灵验的阵法，上一世，我就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了。」"

丁程鑫想躲开张凌赫抚摸自己脸颊的手，奈何浑身没有力气，只能在口中怒骂。

丁程鑫：" 「张凌赫，你这个疯子。」"

张凌赫听见丁程鑫的话，并未生气，依旧满眼沉醉地欣赏着丁程鑫的脸。

张凌赫：" 「鑫，我若是疯子，那你就是傻子。」"

张凌赫：" 「因为只有傻子才会一次次的相信疯子。」"

张凌赫：" 「我们真是绝配，你说是不是？」"

丁程鑫抿了抿唇角，将头偏向一边，不再看张凌赫。张凌赫却没打算放过丁程鑫，手上微微用力，捏住了丁程鑫的下巴。丁程鑫吃痛，眼睛上蒙上了一层水汽。

张凌赫：" 「鑫，你不要和我置气，如果你愿意，我还是从前的张凌赫，你也依旧是我的帐中人。」"

丁程鑫被迫看向张凌赫，眉宇间尽是悲伤。

丁程鑫：" 「你以为我们还回得去从前吗？」"

张凌赫看着丁程鑫微红的眼角，惋惜的神色，还是心软下来，缓缓松开了丁程鑫的下巴，轻轻摩挲着因挤压而泛红的皮肤。

张凌赫：" 「没关系，日子还长，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

张凌赫说完，丁程鑫没有回应。两个人就这样径直对视，仿佛要把对方看透。

客厅中的异响打破了这份难得的宁静，张凌赫的神色暗了暗，嘱咐丁程鑫几句，起身走出了房间。

张凌赫：" 「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张凌赫走到客厅，便见那女丑一身狼狈，乌气乱散，倒在客厅的地毯上。

张凌赫看到女丑身上外泄的邪气弄污了地毯，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丁程鑫喜欢赤脚，张凌赫特地在客厅里铺了地毯，方便丁程鑫清醒之时来回走动。

地上的女丑望向张凌赫，满脸可怜的神色。看着张凌赫眉心紧皱，女丑拼命向前爬去，伸手拽住了张凌赫的裤脚。

女丑：" 「救救我…我还不想死。」"

张凌赫居高临下看着女丑，那眼神仿佛在看一样随时可以丢弃的垃圾。

张凌赫：" 「你的命数本就只剩下不到七日，如今被白玉伏羲琴穿心而过，雪上加霜，纵是我也无能为力。」"

张凌赫：" 「况且…」"

张凌赫一脚踢开女丑的手，语气极度不耐烦。

张凌赫：" 「是你自己在我面前夸下海口，妄图以情爱羁绊逼迫那鱼妇乖乖就范。」"

张凌赫：" 「可是女丑，你根本就不懂这世间情爱。被伏羲琴穿心而过，便是你命定的下场。」"

女丑听着张凌赫的话，字字诛心，仰起头，满眼含泪。

女丑：" 「我不懂这世间情爱？张凌赫，你可不要忘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女丑：" 「我甘愿入你麾下，供你驱使，不是为别的！就因为我真心爱过一个人，那便是你。」"

张凌赫摇了摇头，看向女丑的眼中充满不屑。

张凌赫：" 「我从来就没接受你的爱，我的“帐中人”仅有丁程鑫一人。这世间情爱，从来都是你情我愿，两情相悦的事。」"

女丑听着张凌赫的话，吐出一口黑血，张狂大笑。

女丑：" 「你情我愿，两情相悦？张凌赫，如今你对丁程鑫做的事，有一星半点沾边吗？」"

女丑：" 「难怪那丁程鑫会说你谁都不爱，最在意的便是自己的抱负和野心。」"

女丑：" 「从前我不曾看透你，如今想来，那丁程鑫真是个苦命的傻瓜。明明知道你的自私与不可依靠，竟还是选择相信你。」"

女丑：" 「不过，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现在他一定悔不当初，瞒着应龙，留了你一息元神，将你送入轮回。」"

张凌赫脸上的表情变得狰狞，手中聚起一团邪气，向女丑击出。只听得女丑一身闷哼，邪气生生在女丑身上穿了一个血洞。女丑的血溅在洁白的地毯上，将上面的白色玫瑰染得殷红。

张凌赫：" 「你该死！」"

女丑倒在地上，身体犹如泡沫般消逝。女丑定定地看着张凌赫，脸上的伤痕触目惊心。

女丑：" 「张凌赫，既然你妄称爱丁程鑫，我便等着，等着你与他共赴黄泉的那一天。」"

女丑的身体消失了，只留下地毯上的一片血污。张凌赫调整内息，突然觉得胸口一阵烦闷。张凌赫走到床边，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

张凌赫：" 「万年之间，沧海桑田，世间竟然变成了如此模样。妖界竟然沦为三界末流，从前祭祀神祇的景象，也都已不复存在了。」"

张凌赫：" 「昔日与黄帝的大战，若我不曾溃败，如今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呢？」"

张凌赫收回视线，看向手心中跳动的邪气，那邪气催得张凌赫体内气血翻涌，杀意凛然。

张凌赫：" 「你也想知道吗？我这就放你出来，这天下终将为你我所有。」"

张凌赫听得背后传来响动，回头一看，竟是丁程鑫扶着沙发，呆呆地站在那里。张凌赫收敛了浑身的戾气，又恢复了冷淡沉静的样子。

张凌赫：" 「鑫，怎么起来了？」"

丁程鑫看着张凌赫向自己走来，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从内心深处涌起的恐惧让他无法克制。

张凌赫：" 「鑫，你还好吗？」"

丁程鑫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支支吾吾地，终于组织好语言。

丁程鑫：" 「我看你许久没回来，便出来寻你。」"

若不是丁程鑫下意识地躲开自己扶他的双手，张凌赫便真信了丁程鑫的话。张凌赫没有拆穿丁程鑫，牵起他的手，慢慢拉着他走回房间。

张凌赫明显感觉到，丁程鑫在被自己牵起的一霎那，全身战栗不安。

张凌赫：" 「鑫，你在害怕。」"

张凌赫说的是肯定句，语气毋容置疑，丁程鑫无法辩解也不敢辩解，只能闭口不谈。

张凌赫：" 「只要你乖乖的，我便不会为难你。」"

丁程鑫在张凌赫的注视下重新躺在床上，直勾勾地盯着床前的人。

张凌赫：" 「鑫，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丁程鑫摇了摇头，顺着张凌赫的话说下去。

丁程鑫：" 「你不喜欢我一直看着你吗？」"

张凌赫听得丁程鑫言语间的周旋之意，便知道丁程鑫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否则不会突然有了与自己谈话的兴趣。

张凌赫笑着没有说话，在丁程鑫眼前打了个响指，丁程鑫便浑然睡去，不省人事。

昏迷之前，丁程鑫看着张凌赫的笑脸，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被眼前人赤裸裸地看了去，如今，倒也证实了他的猜测：眼前的张凌赫绝对不止身份是蚩尤那样简单。

张凌赫替昏睡过去的丁程鑫拨了拨头发，内心晦暗不明。

张凌赫：" 「这个丁程鑫太聪明了，此番他既已怀疑，今后更要小心应对。」"

张凌赫起身走出房间，运转手中妖气，只见那妖气结成一个诡异的图腾，图腾发出的光芒，将张凌赫笼罩在其中。张凌赫的身形淡去，最终消失在了房间里。

张凌赫：" 「走吧，现在去将你的力量找回来。」"

———————后稷大泽—————

位于槐江山与昆仑之间，有一处巨大的沼泽，相传神农氏曾躲藏在此处，因而被后世称作“后稷大泽”。

大泽之中盛产各种灵玉，因而灵气充沛，无数精怪长在其中。大泽被榣木所围，榣木之上又长着奇异的灵验的若木，肉身凡胎很难进入，因而又是修炼的好去处。

从大泽中望向天穹，银河清晰可见，星辰个个都有茶杯那么大。两个活泼的少年，正坐高大的若木之上，抬头仰望星空。

朱志鑫将双手枕在脑后，眨着眼睛瞧了瞧仰着头，口中念念有词的苏新皓，忍俊不禁。

朱志鑫：" 「帅帅，为什么你这么喜欢看星星啊。」"

苏新皓觉得脖子有些发酸，又听见朱志鑫的话，便收回视线，转头看着身边的人，双眼明亮清澈。

苏新皓：" 「不知道，就是喜欢，没有理由。」"

朱志鑫伸出手，冲苏新皓挥了挥。待人靠近，朱志鑫用手按压着那人的后颈，舒服得苏新皓直哼哼。

朱志鑫：" 「帅帅喜欢星星。」"

苏新皓点点头，也学着朱志鑫的语气。

苏新皓：" 「帅帅喜欢鑫鑫。」"

朱志鑫听着苏新皓前后鼻音不分，不禁心情大好，揽了身边的人，将那人的头轻按在自己的肩上。

朱志鑫还要说些什么，却看见远方林中的怪鸟纷纷飞了起来，在夜空中发出怪叫。

苏新皓也注意到林中的异常，坐起了身子。

苏新皓：" 「这是怎么了？」"

苏新皓话音未落，便看见远方林中邪气冲天而起。那邪气扩散速度极快，转眼间便靠近朱志鑫和苏新皓所在的位置。

朱志鑫眼明手快，拉起苏新皓飞到空中，尽力避免接触到邪气。苏新皓从那邪气中感觉到久违的气息，竟让他浑身战栗，冷汗直流。

苏新皓：" 「不要，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苏新皓的眼前浮现了万年之前，整个后稷大泽被妖兵屠杀的惨状。那时他还是钦原一族最弱小的鸟，只能躲在巢中测测发抖，将自己的身子蜷成一团。

注1: 钦原，记载于《山海经·西山经》中，是一种形状像蜜蜂，大小如鸳鸯的鸟怪，身体上有毒针。

朱志鑫觉察到苏新皓的恐惧，急忙轻轻拍打他的天庭，急切地呼喊。

朱志鑫：" 「苏新皓，凝神！你看看我！我在这里，不要怕！」"

苏新皓如梦初醒，满脸是汗，拉起朱志鑫御风而逃。

苏新皓：" 「朱志鑫，快逃，是蚩尤！」"

朱志鑫跟紧苏新皓的脚步，听见苏新皓的话，不禁吃了一惊。

朱志鑫：" 「蚩尤？那不是万年前的事情了吗？苏新皓你确定吗？」"

林间的邪气已然追上了二人，苏新皓眼看不好，情急之下从怀中取处两粒果子，自己吃下一颗，塞进朱志鑫口中一颗。

苏新皓：" 「这是沙棠，快吃了它，我们去水中避一避。」"

注2: 沙棠，《山海经·西山经》中有记载，沙棠可以预防水患，吃了它便能在水中漂浮不沉。

朱志鑫见苏新皓将沙棠咽进肚子，便也有样学样讲沙棠吞了下去。

苏新皓见朱志鑫也吃下沙棠，便拉着朱志鑫一个猛子扎进了眼前的寒潭之中。二人借潭水将妖气隐藏，才算是躲过了邪气的追击。

朱志鑫给苏新皓拍着背，等他气息稍匀，便向他询问方才的事。

朱志鑫：" 「帅帅，我听你方才提到蚩尤，可据我所知，那蚩尤早在万年前便被斩杀，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苏新皓摇了摇头，万年前的记忆再一次涌上心头。朱志鑫看苏新皓怕得厉害，赶紧紧紧握住他的手。

苏新皓：" 「万年前，蚩尤与黄帝决战于涿鹿。战前，蚩尤决定锻造一把魔斧作为武器。」"

苏新皓：" 「我们钦原一族原本久居昆仑，负责看守历代祝融留下的冶炼之法。」"

苏新皓：" 「听闻蚩尤决心修炼魔斧，钦原一族便销声匿迹，躲在这人迹罕至的大泽之中。」"

苏新皓：" 「不料蚩尤捉住了一对尚未躲进大泽的夫妻，为了他们的孩儿，这对夫妻背叛了自己的同族，说出了钦原一族的去向。」"

苏新皓：" 「蚩尤追到后稷大泽，以大泽中生灵的性命相逼，逼迫钦原一族交出了魔斧的锻造方法。」"

苏新皓：" 「没想到蚩尤拿到魔斧的锻造方法，却出尔反尔，将大泽中所有的生灵屠戮殆尽，用他们的怨气和骨血淬炼了魔器魄斧。」"

苏新皓：" 「那对背叛同族的夫妻得知钦原的灭族之灾，自刎谢罪，留下了他们的孩儿，钦原一族最后一丝血脉。」"

朱志鑫听着苏新皓娓娓道来，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将苏新皓搂在怀里，语气里皆是疼惜。

朱志鑫：" 「帅帅，不是你的错，相反，你要好好活下去，因为你是钦原一族最后的希望。」"

苏新皓摇摇头，朱志鑫宽慰他的话并没有让他心中好受一些。

苏新皓：" 「朱志鑫，你不知道。当年蚩尤被皇帝斩杀，一切尘归尘，土归土。魔器魄斧也被镇压在这后稷大泽之下。」"

苏新皓：" 「方才的邪气，我很确定，便是蚩尤。如今蚩尤现世，必定会寻回魄斧，而我身上的妖元，便是解开魄斧封印的关键。」"

苏新皓：" 「当年世人皆以为钦原一族早已覆灭，没有钦原一族的妖元，封印便无法打开，一劳永逸。」"

苏新皓："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那对叛族的夫妻，却留下了一个隐患。而我，就是那个祸害。」"

朱志鑫听着苏新皓低落的语气，心疼不已。

朱志鑫：" 「帅帅，你什么都没做错，别这样说，别这样说。」"

苏新皓从朱志鑫怀里抬起头来，眸中充满了决绝。

苏新皓：" 「朱志鑫，我能请你帮我一个忙吗？」"

朱志鑫看着苏新皓，似乎知道了苏新皓要说什么，连连摇头。

朱志鑫：" 「帅帅，别做傻事，总会有办法的。我最近行走九洲，听得不少传闻：说是颛顼族后复生，专克蚩尤邪气，就连如今的神官大人也伴他左右，我们可以去寻他们帮忙。」"

苏新皓摇了摇头，瞳孔瞬间放大，紧张地看着周围。

苏新皓：" 「来不及了，他找到我了。」"

苏新皓话音未落，只听得潭水中叮咚一响，传来一声沉稳阴郁的话音。

张凌赫：" 「钦原后人，可让我好找啊。」"

潭水中突然妖气凝聚，苏新皓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和朱志鑫分隔开来，拖出水面，摔在岸边。

岸上，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苏新皓，眼神如同戏耍猎物的猎豹。

张凌赫：" 「想不到，万年过去，钦原一族的后人竟长得如此清秀，倒让我不敢认了。」"

苏新皓咬了咬呀，瞪着眼前的人。

苏新皓：" 「我早就忘了族人的长相，难为你倒还记得。」"

张凌赫毫不在意地笑笑，活动活动手指，勾起苏新皓的下巴。

张凌赫：" 「杀得多了，多少有点印象。」"

苏新皓：" 「你！」"

苏新皓愤怒地盯着张凌赫，额角青筋暴起。

朱志鑫：" 「把你的脏手拿开！」"

朱志鑫从水中一跃而起，化出天狗的妖形，向张凌赫攻去。

注4: 天狗，记载于《山海经·西山经》中，“有兽焉，其状如狸而白首，名月天狗”。

张凌赫丢下苏新皓，不慌不忙地闪身躲开朱志鑫的扑击，笑得玩味。

张凌赫：" 「过了万年，妖界竟然连个尊卑秩序都没有了吗，小小天狗竟也敢跟我过招？」"

一旁的苏新皓急得直哭，扯着哭腔大喊。

苏新皓：" 「朱志鑫，你快走，你不是他的对手，别管我了。」"

眼见朱志鑫攻势虽凌厉，但都不曾碰到张凌赫分毫。朱志鑫仰天长号，竟分出了几只影子，缠住了张凌赫。

趁着张凌赫与影子缠斗，朱志鑫的本体来到苏新皓身边，将苏鑫皓掀在背上，奋力跃入林中。

张凌赫释放妖气，将影子击退，望着朱志鑫和苏新皓二人逃跑的方向，摇了摇头。

张凌赫：" 「两个小家伙，我玩儿累了，这场游戏是该结束了。」"

朱志鑫驮着苏新皓不知奔跑了多久，即使尚处妖形，也累的喘气连连，肌腱上全是汗水。最后，朱志鑫体力不支，缓缓停下，找了一处背风的山坳，将苏新皓放下，收了妖形。

苏新皓渡了些妖气给朱志鑫，却被朱志鑫抬手拒绝。

朱志鑫：" 「帅帅，你快走，去找如今妖界盛传的颛顼族后。」"

朱志鑫：" 「我曾前去探访过，他此生为人，经营一家民宿，神官严浩翔也确实在他那里出入，他一定可以帮你。」"

朱志鑫说这，用手摸上苏新皓的天庭，将一丝妖识渡过去。苏新皓脑中快速闪过了山川大河，最后出现了一家坐落在山间的小小民宿。

朱志鑫：" 「你按照方才的路线，一定能找到鱼妇，将大泽发生的事情传达于他。」"

朱志鑫：" 「听到了吗，快走！」"

苏新皓拉住朱志鑫的手，连连摇头。

苏新皓：" 「我走了你怎么办，我不能让你为我丢了性命！」"

苏新皓还没说完，便听得一阵拍手声，张凌赫的声音倏尔响起。

张凌赫：" 「真是一对苦命鸳鸯啊。不过今日，你们一个也别想逃！」"

张凌赫迈开脚步，直接向苏新皓攻来。朱志鑫见状，一把推开苏新皓，勉强接住了张凌赫的攻势。方才朱志鑫化出妖形与张凌赫相斗，已经用了十成十的力，朱志鑫接了张凌赫几招，便身法渐乱，脚步虚浮。

张凌赫笑得得意，借了朱志鑫双拳攻来的力，闪身一躲，脚下绊倒朱志鑫，对着他的背脊便是狠戾的一拳。

只听“嗝嚓”的一声，朱志鑫的脊柱已然断裂，整个人被打倒在地，便没了气息。

苏新皓：" 「朱志鑫！」"

苏新皓见朱志鑫倒地，连忙跑过去，却被张凌赫以妖气缠身，慢慢举起。

张凌赫手指微动，竟生生将苏新皓的妖元从体内剖出。生取妖元，痛如生腹剜心，苏新皓的惨叫回荡在后稷大泽的上空，直至嗓音嘶哑。

张凌赫兴奋地收了妖元，将苏新皓如破布一般扔在地上。

苏新皓：" 「你…不得好死！」"

张凌赫眉心动了动，抓起苏新皓，又一次重重的摔在地上。

张凌赫：" 「本来我是想给你们留个体面，既然你这么不识抬举，我倒改主意了。」"

张凌赫从朱志鑫的尸体上取出一滴血，沾在指尖，写了一个符咒，将咒尽数打入了苏新皓的身体。

苏新皓：" 「啊！」"

张凌赫：" 「这是蚩尤血咒，以你挚爱之人的血书写，比一般的血咒能带给你加倍的痛苦。」"

张凌赫满意地看着苏新皓满地打滚，状若千几，表情痛苦，转身离开了。即使有钦原一族的妖元，解开魄斧的妖印还需要花些功夫，张凌赫自知不能大意。

苏新皓几次想使力撑起身子，但都没能做到。苏新皓咬咬牙，摸到朱志鑫身边，拉住朱志鑫的手，眼里泪如雨下。

苏新皓：" 「朱志鑫，等等我，不要丢我一个人。」"

就在苏新皓触碰朱志鑫的刹那，朱志鑫的尸身开始散发亮光，渐渐变得透明，最终成为一枚完整的妖元。

苏新皓听见朱志鑫渡给自己的妖识中传来朱志鑫的声音。

朱志鑫：" 「帅帅，你听好，方才给你渡下妖识的时候，我用天狗偷月的本事，将你我的妖元对调。」"

朱志鑫：" 「所以那蚩尤拿走的，是我的妖元，幸亏他不曾查验，便中了我的计。」"

朱志鑫：" 「帅帅，收好你的妖元，去民宿找颛顼族后，只有他能阻止蚩尤。」"

朱志鑫：" 「帅帅，我的时间不多了。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以后还能再遇见，我愿意陪你看一辈子的星星，好不好？」"

朱志鑫渡下的妖识灵力耗尽，消失在苏新皓的识海。

苏新皓收好自己的妖元，在心中默念。

苏新皓：" 「朱志鑫，我一定会坚强，我一定会找到颛顼族后，阻止蚩尤。」"

苏新皓：" 「朱志鑫，我们一定会再见。」"

苏新皓有了自己的妖元，便有了力气站立起来。虽然蚩尤血咒的邪气难以抵挡，但苏新皓还是飞飞停停，按照朱志鑫妖识中指引的路线，向民宿方向去了。

晨光熹微，身后的大泽雾气缭绕。苏新皓没有再回头，而是咬着牙，坚定地向前。不知耗了多少时辰，苏新皓终于看到那栋和妖识中一模一样的建筑物。

苏新皓快走几步，终因体力不支，倒在民宿的院子里，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