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7章阿兹（1/1）
窗外一声嘹亮的鸡鸣，不辞辛劳地绕来绕去，传进了蓝久的耳朵。
蓝久扯过被子蒙住头，艰难地在被子里抬了抬眉心，然而抬头纹都出来了，也并没能成功地把眼皮给抬起来。她干脆不睁眼了，卷着被子翻个身，继续睡。
到底没有睡着，蓝久想着
我好像又做了个好长的梦，梦了什么？
翠绿带蓝色的宝石埋在山顶的一棵小树下，现在应该长成大树了……
不错，我就说肯定不止那几个地方，原来把这里忘了……
还有，还有……那个偷瓜人的副将，叫……什么名字来着？算了，不想了，再睡一会儿就起……
等到蓝久起时，小白鸽正和大壮在院子里一人手拖着一个扫帚玩。
这是他们惯玩的游戏
将扫帚倒置，圆圆的扫帚把立在掌心，头重脚轻。
规则是，谁的扫帚先倒地谁就输了。
扫帚在两个孩子的手心摇摇晃晃，一会儿倒向这边，一会儿倒向那边。两人随着扫帚左一个迈步，右几个碎步，玩得不亦乐乎。
这两把扫帚均是黄色的，一把软的用来扫灰等精细物件，一把硬的用来扫大些的东西。
软的是蓝久和小白鸽同邻居家的老奶奶一起做的，用的是一种叫作芒的植物。
这种植物通常作为一种杂草长在路边，有着边缘带刺的细长绿叶，又从细长的绿叶中长出一根根细长的管子。
管子长开就有白胡须似的细条出现，等细条长成一吹就飞走的絮时，就可以连管采摘下来，晒干，拍絮，扎捆，修剪，插上棍子再缠紧，然后，扫帚就做好了。
这种扫帚蓝久留了三把，其余的都送人了。
也不是没想过卖出去，只是买的人不管什么东西，习惯性要先讲个价。本来才卖七个铜板，也就七个素馒头的价，最后问了也没几个人买，卖出去一把，蓝久她们就懒得卖了。
当时蓝久还同小白鸽感慨到
“幸好现在不缺钱，要不花了心思做出来的东西，就是再不情愿，也只能便宜卖了。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呐。”
“有这么难吗?”
小白鸽问道。
“难，倒起霉来，难于上青天。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靠山山倒，靠人人走。靠自己，也全是阻碍。”
小白鸽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蓝久摇着头笑了笑。
当时恰好邻居的菜长成了好些，大家都种的挺多的，除去自家吃的和卖的，多了就会互相送一些菜换着吃。
一个邻居送菜时，看见角落里的扫帚问哪买的，说她家扫帚该换了，今年懒得自己做，瞧这扫帚不错也想买一把。
蓝久刚收了菜，于是就干脆送给了她，省得以后回礼了。
此后又陆续送出去一些。
而硬的就是由一种叫扫把草的小树状植物制作而成。
扫把草有点矮，大多长到成年人腰的位置就不长了。上面长满了嫩绿的长条形小叶子，成熟后连根拔起，制作工序和软的差不多。
但显然，打起架来，大壮拿的软扫帚更胜一筹。
原因无它，谁都不想被软扫帚挨到，因为每次扫鸟粪，猫粪，狗粪等，用的都是这把软扫帚。
它以密集度高，从而易于扫覆盖在粪便上的土灰胜出，每次都用它来扫这些东西。
拿到它，打架或者比试的胜率都会大些，因为都不想被它打在身上。小白鸽和大壮每次拿扫帚比试都要抢它，先到先得，没抢到就不能再抢了，要等下次。
蓝久看了一会儿，转身正准备去煮碗面条吃，却被小白鸽给叫住了。
“阿姊，你睡醒了？今天好像格外嗜睡，我怎么叫你都叫不醒。”
蓝久没有回头，继续往厨房走，边走边说道
“我听到了，只是做了个恶梦，没到结局不愿醒罢了。”
小白鸽表示很惊奇。
“你听到我喊你吃面了？”
“你煮了面？”
这回轮到蓝久惊奇了。
“嗯，那会儿饭菜都凉了，就煮了碗面。不过，现在面应该也坨了。”
“没事，坨了也好吃。”
饿了，食物的档次是会提高的。
小白鸽正打算说要不要再热一下，面坨了怕是不好吃。蓝久倒是因为省了煮面的功夫能直接吃而心情愉快。
这刚迈出步子，又被叫住了。
“又怎么了？你俩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
蓝久边笑边皱眉。
实在是有点饿了，语气都不太好了。
有气无力，还有明晃晃的不耐烦。
在明明就能吃东西的时候，一再被打断，再不让她吃饭可能脾气会更不好。
这俩娃倒是根本不怕她发火，但也很快就交代了没说完的事
最近北斋老先生得了新书，去听的人络绎不绝，唐婉抢了几张三天后的号，问蓝久去不去听。
大壮今天就是来传话的，当然，主要还是来找小白鸽玩。
这不，蓝久吃着坨了的面，看着俩人一会儿拿着扫帚扫落叶，互相打；一会儿拿根棍子在泥地上写写画画；一会儿把嘴塞在水壶里，然后被吸住了拿不出来；一会儿又将水纹一层一层追着踩……
蓝久见他们玩得开心，吃完面放了碗，也跟着踩了几下。
三天后，蓝久带着小白鸽和大壮挤进了北斋居的二楼。
“你来了，快坐！”
唐婉看见人来了，眨着亮晶晶的一双眼，连忙举起手示意她在这儿。
“人可真多，一楼坐的坐，站的站，都快挤不进来了。”
蓝久笑着说。
“是挺多的，二楼也快这样了，趁现在二楼限行，还不赶快来听听。”
唐婉笑嘻嘻地拿起了几根麻花，递给小白鸽和大壮。
“喏，小辞大壮也尝尝，阿兹说可好吃了，你俩还没来就嚷着要留些给你们吃。”
“阿兹不给我留吗？”
蓝久选了个位置坐着，笑着看向趴在唐婉膝盖上的小女娃。
“有！我留了最大的给你！娘亲说要逗逗你，看你会怎么办……”
说着说着，阿兹就从唐婉膝盖上跳了下来，跑过来抱了下蓝久，又趴蓝久膝盖上了。把蓝久和唐婉都逗笑了。
说话这会儿功夫，小白鸽和大壮倒早就吃上了。
“阿兹，你不去和他们玩吗?”
蓝久问道。
嘴上说着话，食指正卷着阿兹头顶的两个小羊角上的碎发玩。心里想着，这头发有点黄啊，不过很顺滑，都不打结的。
小孩特有的头发，还挺可爱。
阿兹今年四岁半了，初次遇到唐婉她们母女俩就是在这里。
当时阿兹还小，但不怕生。唐婉带着她坐在蓝久和小白鸽的邻桌，蓝久在吃着桂花糕听着书，小白鸽在玩着面具吃着龙形的糖画。
初次见面，小阿兹看着看着，大声宣布完她要过来蓝久这边后，这就过来了。
过来后直接一句“姐姐”。
蓝久笑着应了声，小娃娃又直接来一句“抱”。
小白鸽忽地看了过来，显然也是不认识。
唐婉缓缓走过来笑道“就你胆子大，刚认识就让姐姐抱。”
蓝久放下桂花糕，抱起了小女娃，笑道“没事，吃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