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他们会永远守着这个诺言（1/1）

大小姐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那些人说的没错，自己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既然想养宠物，就要承担被咬的风险不是吗？

宋渺缓缓的靠近熟睡的洛夏，她吃了药似乎比平时睡得更沉。

水果刀就放在茶几上，异能者再强也终究是人，是人就逃不开死亡。

但杀了她，这里就没人能再提供庇护，他也逃不出这个别墅。

宋渺的手在半空中顿了顿，继续伸向洛夏。

忽然一把匕首横在他脖子上，睡梦中的洛夏一秒睁开了眼睛，从枕头底下抽出匕首，冷冷的看着他问：“想干什么？”

他举起空无一物的双手说：“晚上冷，来给大小姐压压被子。”

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还要继续伪装，直到能一口咬断他们的脖子为止。

洛夏定定的看着他，似乎在判断真伪。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她继续问。

“做噩梦醒了。”他半真半假的说。他确实偶尔会做噩梦，梦见他被卖的时候，或者是反复被实验的时候。惊醒之后，看着熟悉的屋子，他才逐渐平静，告诉自己那些事暂时过去了。

洛夏审视着他，半晌，收起匕首说：“别在我睡着的时候靠近我，下次就没这么好运了。”

“是。”宋渺顺从道。

洛夏让出一半的床给他，握住他的手说：“过来睡吧。”

宋渺一愣，错愕的看向她，她翻了个身淡淡的说：“不是做噩梦了吗。”

宋渺不知道她是否看穿了自己的心思，但大小姐有她自己的一套逻辑。宠物需要好好照顾，偶尔磨磨爪子是正常的，划伤了主人可以教训，也只有教训。

宋渺听过不少难听的话，一开始他还会愤怒，后来渐渐还能和他们开开玩笑。

不好听就不好听，要么干掉对方要么忍着。有什么办法呢，比他们厉害就好了。

洛菲偶尔会站出来帮他说话，这是个幸运的大小姐，听说异能罕见，从出生就是赢家。

她和洛夏似乎的两个极端，她像城堡里不谙世事的公主，洛夏是不能见人但强悍的一批的女巫。

宋渺敏锐的察觉到，这个小公主对自己的好奇和怜悯。这再好不过了，谁嫌保护伞多呢。

他偶尔会在训练的时候把自己搞的伤痕累累，去换取小公主的同情。这招很管用，小公主拍着胸脯说以后自己给他疗伤。

洛夏似乎很讨厌这个妹妹，也很讨厌自己养的宠物和别人摇尾巴。但她只是口头教训，没什么其他的动作。

宋渺并不担心，更何况她现在有些自顾不暇。

洛夏最近似乎经常做噩梦，好像是上次比试时，有人幻化成了她那个死去的母亲，她一时失神受了伤，从那之后也睡不安稳。

一天宋渺回去的时候听见浴室里有动静，大概是洛夏在洗澡，大小姐格外爱干净。

他等了很久，也不见人出来。他不由得过去敲了敲门问：“大小姐，你没事吧？”

里面没人回应。

他再次敲了几下，都没人说话。

新的保护伞还不靠谱，大小姐可不能出事。

宋渺打开了门，这道门没有上锁，他推开门就看见洛夏抱着自己的膝盖，蜷缩在盛满水的浴池里。

她心情似乎不好，没有理会突然进来的宋渺。水珠从她头发和脸上滑落，不知道是不是有眼泪参杂其中。

浴室的镜子上没有水雾，水是冰凉的，他第一次在这个大小姐身上感受到一种名为脆弱的东西，两个人视线交汇，他探查了洛夏埋在心底的东西。

那个疯子说她是完美的实验品，她的母亲和弟弟骂她是怪物。她从来都不知道要怎么做一个人，没有人教她也没人把她当人看。

宋渺愣了愣，她看起来那么厉害，又那么可怜。她不是完全的怪物，她想融入人类，但不知道该怎么做。连亲人都在否定她，确实很惨。

洛夏不知道有没有察觉到宋渺的异能，她从旁边扯了浴巾裹在身上，沙哑的开口说：“我就是这样一个没有感情的怪物，所以收起你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明明他的异能才是精神控制，他却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哪些心思？是想报仇的心思，还是那些他自己也未曾发觉的，无法言说的不同？

洛夏恢复到了往常的冰冷，好像刚才只是一场错觉。

宋渺沉默了一会，走出去拿起吹风机，替她吹头发说：“大小姐当心感冒。”

她原来也是有弱点的，于是宋渺当了这个可恶的告密者，借着小公主的嘴，和那个疯子说：“她怕水。”

洛菲不爽洛夏次次都和她对着干，还有一只可怜又讨人喜欢的宠物。

争吵之后她去和父亲告状，顺便说了洛夏怕水这个事。

小孩子的打闹无足轻重，但完美的实验品不能有弱点。况且，确实该找个由头好好敲打一下这个不听话的孩子了，不然她会觉得没人能管得了她。

那个疯子把洛夏按进水里的时候，宋渺跟在洛菲身边看着。小公主第一次亲眼看这个场面，吓得不知所措。

宋渺冷眼旁观，心想她难道真的以为这是什么童话里的城堡吗，她住在这里，不知道除了她这个假公主，其他的都是恶魔吗？

她吓到了，她没想到，就能减轻她的内疚吗？

宋渺从旁边拿了一条浴巾，低垂着眉眼想，自己到底为什么要当这个告密者。

为了显示他们之间并不和睦，为了和这个小公主表忠心以后好继续利用她，为了遮掩洛夏真正的弱点，还是因为自己那点龌龊心思，想试一试她的底线？

宋渺经常好奇，大小姐能容忍她的宠物蹬鼻子上脸到什么程度。和别人摇尾巴她忍了，想杀她她忍了，窥探了她的过去她忍了，那么出卖和背叛呢？

那个疯子觉得教训够了，放过了她。在没有第二个完美的实验品前，洛夏是安全的。

洛夏很快想通了前因后果，给了他几巴掌之后，把他交给了洛安那个变态弟弟。

洛安算什么东西，只会暴力没有脑子的货，与其说他仇视自己，不如说他羡慕自己，洛夏的眼睛永远先看自己，自己再惨都是自己赢。

倒是有个聪明的，和他说洛夏根本不会养宠物。

这话倒没错，大小姐养宠物的方式着实不高明，这对宋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教训，下次还敢。但这话那个叫洛晟的有什么资格说？

洛夏说她知道了，宋渺觉得他有点后悔了。他不应该做那个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告密者，也不应该这么试探她。

他暂时还不想被丢掉，所以他不知真假的说：“我会爱你。”

他知道洛夏的异能，诺言交换，和她许诺做交换的人，永远不能违背自己说过的话。

主人哪来的背叛呢，他当时想，他们会永远守着这个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