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旧地重归（1/1）
再次回到清水镇时，小四竟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回春堂门口一个小女孩带着一个小男孩嬉笑打闹着，桑甜儿学着小六的样子在给妇人看病，串子坐在院子中央翘着二郎腿，丝毫没有要帮桑甜儿抓药的意思，反倒是老木，忙里忙外的，还要一直盯着门口的孩子们，小四心想不知道此时的桑甜儿会不会后悔当初选择了串子。
老木走出回春堂去叫孩子们回去吃饭时，一眼就看见了站在河边的小四，老木惊的连手中的药草都掉在了地上“小四…”
许久没听到老木叫自己的声音，小四觉得鼻尖有些发酸但还是笑道“老木！”
听到小四的声音串子和桑甜儿也走了出来有些震惊的看向小四，两个孩子更是一脸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个他们从未见过的姐姐。
吃饭时，麻子和春桃也来了，还带了一个小女孩来。
春桃笑着介绍说“小四，那个年纪大一点的女孩是我和麻子的老大，她小时候你应该见过，我怀里这个小的是我们的老二，那个小男孩是甜儿和串子的。”
小四摸了摸小男孩的头笑道“跟串子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串子也忍不住笑“我标志的地方他是一点都没随我，偏这歪瓜裂枣的坏处他倒是都像了。”
众人哄笑，小四注意到老木一直忧心忡忡的，于是开口说“老木，小六她在浩翎开了家医馆，每天都有好多人，她让我给你带话说她过得很好，等一有机会就回来看你。”
终于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话，老木咧着嘴笑说“你说他也真是的，清水镇还不够她折腾，非要跑去浩翎。”
麻子回答“六哥本事大，咱们这清水镇这么小，确实委屈了六哥。”
串子冷哼一声“六哥定是在那看上了浩翎的姑娘。”
麻子伸出筷子狠狠的打了下串子的头“别管是在哪，她过得好就行。”
串子吃痛道“我儿子在这看着还打我！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啊！”
串子把众人逗得哈哈大笑，看着大家的笑脸，小四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桑甜儿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样说道“今儿小四回来了，我去把宝柱也叫来跟咱们一起吃。”
老木点了点头对小四说“你们走了没多久，咱们隔壁就搬来一个邻居，是个小伙子叫宝柱，对我们很是照顾。”
小四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这相柳居然给自己起了宝柱这么土气的名字。
桑甜儿带着宝柱进来时，宝柱看见小四明显一愣，手里提着的两个鸭子让他看起来很滑稽。
老木介绍道“宝柱，这是我跟你提过的小四。”
宝柱礼貌的跟小四点了点头，又将鸭子放在地上说“我打猎得来了几个鸭子，给你们送两个，我还有点事，就不跟你们一起吃饭了。”
小四借口说要去看看兔子精，于是快步的跟上了宝柱。
“相柳大人！看来你很喜欢玩角色扮演的游戏啊。”
此时的宝柱已幻回了相柳的样子。
相柳闻声停步，转身看向小四说“你怎么阴魂不散。”
小四欣慰的笑道“谢谢你照顾老木他们。”又怕有些不妥补充道“我是替小夭说的。”
相柳冷哼一声“你是她什么人？要替她谢我，若真是觉得感谢就自己回清水镇见我。”
小四疑惑了一瞬，但很快又想起小夭说他蛊惑阿念之事。
“你是因为小夭没告诉你她王姬的身份跟她生气吗？”
相柳沉默不语…
“可是你做过什么你也从来没对她说过…无论是你照顾老木还是情人蛊的事…她也都不知道，你们扯平了。”
“我做什么不需要她知道。”
小四叹了口气说“相柳，小夭她从小经历过那么多苦难你是知道的，她最需要的就是被人坚定的选择，可你总是这样推开她……”
相柳垂眸沉默了好一会才说“他是浩翎王姬，西炎王的亲外女，而我、是辰荣的军师。”
小四说“那又怎样？小夭不在意这些！更不在意自己是不是什么王姬！”
相柳露出一丝苦笑沉默着不说话。
小四知道相柳认为自己的最好结局是战死…所以对小夭的这份感情，他只能是既深爱却又不得不放手…
“相柳，我要跟你做交易。”
相柳嘲讽道“就凭你？你拿什么跟我做交易。”
小四笑着说“相柳大人说的对！我确实是什么都没有，但我可以用我这条小命跟你保证！有朝一日我定能说服玱玹在辰荣山上许你一座山！还能说服涂山璟在未来供给辰荣十年粮草！”
相柳轻声笑道“你那条命不值钱。”
“你有九个头，九条命，我的小命在你那自然不值钱，可对我来说值钱啊，所以我绝对不会拿自己这条小命开玩笑！”
“二十年”
“什么？”
“我要涂山璟供给我二十年粮草。”
狡诈不是狐狸而是蛇….
小四心想反正自己也是为了帮璟奶奶治病，让他帮相柳供给二十年粮草应该…也不难，于是爽快道“行！”
相柳问“你要和我交易什么？”
“第一！我希望你能带我去见离绒老伯！我想问他有关巫术的事，第二！我要你任何时候都不能放弃防风邶这个身份…”
相柳盯着小四“就这么简单？”
小四认真的点了点头“不然呢？”
“行，成交，跟我走吧。”
小四见到离绒老伯时，他正唱着歌煮着肉汤，见到相柳笑说“好久不见。”
相柳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小四说“这位就是离绒老伯。”
离绒老伯闻言盯着小四看了会问“这位是…”
“伯伯，我是回春堂的小四，我来是想问您有关蠹蛾蛊之事。”
离绒老伯让小四和相柳坐下，又端了两碗肉汤给她们，自己坐到对面缓缓地说“蠹蛾蛊是禁忌的咒术，它能满足人的某个愿望，可反噬时蛊虫却会侵蚀人的五脏六腑，吸食人的全身精血….最后连尸骨也…”
小四问道“可有解除之法？”
离绒老伯摇了摇头说“一旦蛊虫开始反噬便也就无力回天了…”
相柳问“那可有缓解蛊虫反噬的痛苦之法？”
离绒老伯说“养几只棒槌雀吧，棒槌雀是蠹蛾的天敌，可压制蠹蛾蛊的发作，最好是那些百年以上已有些灵力了的，发作之时则需要一碗体质特殊之人的精血做药引配上一些缓解疼痛的草药炼成即可，虽说不能完全解蛊，但多活个两三年还是不难的。”
小四又问“体质特殊之人是怎样的人呢？”
离绒老伯上下打量了小四一番笑说“你就可以。”
“我？我体质特殊？”
离绒老伯点了点头
相柳问离绒老伯“一碗精血能做多少药？”
“不过百粒”
相柳喝了口汤嘲讽道“几碗精血下来估计要你半条命了。”
小四点了点头，又重重的叹了口气对离绒老伯说“谢谢伯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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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之后小四坐在河边随意的捡着周围的石子打水漂玩，她想起之前和小六在这被老木逼着刷碗的样子，不禁发笑，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后来她和小六救了十七，这刷碗的活也就变成十七的了，虽然如今十七已经是涂山璟了…想起璟，她又想起太夫人对璟来说是至亲之人，璟自然是不希望见自己的奶奶因为蛊虫如此痛苦…小四放下刚捡起的石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十根手指，可若是要挤一碗精血她不得疼死啊….只是这么想着她就觉得自己的手指已经开始疼了，小四有些害怕的将手藏了起来。
感受到身后有人，小四回头望去，来人竟是穿着粗布麻衣的璟。
小四欣喜地跑向璟“璟！你怎么来了！”
璟笑着说“我回青丘这几日一直想着要抓紧处理好族中之事再来找你，可我越是这么想越不能专注做事，与其马马虎虎完成还不如直接来见你。”
“那你怎么穿着这身衣服啊？”
璟握住小四的手说“既然回了清水镇，那我便..又可以做回叶十七了。”
小四甩掉他的手，有些害羞“陪我在河边坐一会。”
“好”
十七跟着小四走到河边坐下，小四问璟“奶奶最近怎么样？”
“蛊毒还是会时不时的发作，发作时…很痛苦。”
“你找几只有百年灵力的棒槌雀养在奶奶身边的吧，棒槌雀是蠹蛾蛊的天敌，奶奶近身养着可以减少蛊虫发作的次数。”
“好，听你的。”
小四支支吾吾的说“还有、你、能不能帮我、给相柳的辰荣义军供粮、二十年粮草啊。”
“好”
小四有些疑惑“你不问问我为什么？”
“相柳是聪明之人，你定是许了他好处，他才让你得知了有关奶奶体内的蠹蛾蛊之事，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这笔账确实该算到我头上。”
小四听的迷糊“什么你啊我啊的..都把我绕晕了。”
璟笑着点了点小四的鼻子说“丰隆说的没错。”
“丰隆说了什么？”
“他说你娇憨可爱。”
小四伸手推了下璟，红了脸“你、你故意的。”
想起那日和丰隆他们醉酒之后在甲板上发生的事，两人都尴尬的沉默着…却又夹杂着害羞与喜悦。
晚饭时，桑甜儿把宝柱送来的两个鸭子都做成了菜，老木心情大好叫麻子和串子搬了几坛酒说“这酒还是那年轩老板送来的，也不知道那轩老板现在去哪开店了，之后的酒铺老板酿的酒都不如他。”
小四夹了块鸭子肉放在十七的碗里对老木说“你若是喜欢他酿的，改日有机会我见了他让他给你酿些。”
老木摇了摇头说“之前送来的那些够了，够我喝到死咯。”老木端起一小杯酒一饮而下。
小四又加了块鸭肉放在老木碗里说“我见你身体健康，再活个百来年也不是问题。”
老木笑着说“你啊，还是跟个孩子一样。”又看向十七问“十七，俞老板待你还不错吧。”
“俞老板待我很好。”
串子问“那你和小四准备什么时候成婚啊？我们小四也老大不小了。”
老木和桑甜儿也一脸期待的看着小四和十七。
“串子！你别瞎说…”小四有些不好意思。
十七夹了个鸭腿放在小四碗里笑道“很快…”
桑甜儿说“我们小四也是个有福气的，十七人勤快又体贴，你二人定能白头偕老夫妻同心，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小四有些不好意思的想用手遮脸，企图去掩饰自己的羞意，十七却在桌下死死的拉着她的手不让，余光中小四看见十七自己的脸也通红着….还真是一只狡猾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