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秩序的诞生（1/1）
昏暗的房间中，一盏灯高悬在屋顶上方，散发着刺目的光芒。这是一间刑房，不大的房间内摆满了各种让人触目惊心的刑具。房间靠后一些的地方，一个石质的十字架矗立在那里，其上捆，不，应该说钉着一个天使。
她的双手，翅膀上钉着几个硕大的圆头钉，流出的血液早已凝固成了暗红色。
这位天使看起来已经处在死亡的边缘，低垂着脑袋，奄奄一息。
当凌霄破开这间刑房门之时，看到的便是被钉在那里的曜阳。他深吸了好几口气，强迫自己颤抖的身躯停止下来。
快步走到曜阳的跟前，凌霄一剑便斩断了束缚她的刑具。
曜阳闷哼一声，身体软软的向着前方倒下，倒在了凌霄的怀里。
“曜阳，曜阳？”凌霄一边喊着她的名字，一边将她翻转过来放在了地上。
但将曜阳翻过来的一刹，他的脸便僵住了——她紧闭着双眼，脸颊上有着两道鲜血的痕迹。
“这帮没人性的畜牲！”与凌霄一同进来的凯莎双眼一缩，怒不可遏的呵道。
这帮天渣，居然活生生弄瞎了她的眼睛。他们怎么，他们怎么能下得去手！
“队，队长，是你吗？”
“是我。抱歉，我来晚了。”
曜阳吃力的抬着手，似乎想要摸凌霄的脸。见此，凌霄抓起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
她那满是血迹的脸上露出了一分笑容：“真的是您啊，我还以为，是那些天渣呢。”
“别说话，我带你回家。”
“不，不用了。”
“曜阳，你～～～”
“没，没用的。”天使曜阳回答道：“他们已经破坏了我的心脏，没救了。”
凌霄脸色微变，连忙扫描向了曜阳的身体。
果然，不止是心脏里面，就连她的大脑之中也被埋下了一些微型的装置。曜阳的心脏已经完全坏死，全靠埋在她心脏之中的那个装置苦苦维持着生命。但现在，那个装置正在慢慢的停止活动。
该死，这帮天渣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凌霄此刻只觉得目呲欲裂，他已经尽可能的去低估那些天渣的下限了，可还是没想到，他们居然残忍到这种程度！
看这个样子，天渣完全是将她当做了试验品。
“没关系，您不需要自责。当初，我们被天渣打散的时候，我就该死掉了。被抓之后，我苟活着，恐惧着，却始终不敢去死。是您给了我第二次生命，加入血天使的日子，真的很快乐。您让我重新找到了存在的价值。”
凌霄沉默着，静静的听着，没有发表一句话，但他的视线却有些模糊了。
“只是，有些遗憾。临死前，终究还是没有看见您的模样。安琪儿说您长的很漂亮，一个男天使到底是怎样的才能被她称作漂亮呢？”
凌霄怔了一下，揭掉了脸上的面具，抓起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
“真的很让人丧气啊，您说您一个男的，干嘛长这么漂亮啊！这还让我们这些女天使怎么活啊。”
凌霄露出了一丝苦涩：“真抱歉，抢了你们的风头。”
“如果，如果我要是个男天使，说不定也要不惜一切代价得到您呢。”说到这里，曜阳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真的很不甘心，好想，好想一直守护在您的身边，哪怕，哪怕只能看着您的影子。”
砰……
那只染血的手坠在了地上，小小的刑房内再无任何生息，只留下一片让人窒息的死寂。
……
这里是一座无人星球上最高的山峰，风雪呼啸，吹不散山巅那一座渐渐被风雪掩盖的石堆。一把长剑静静地矗立着，上面顶着一顶头盔，血色的簪缨在风雪中飘荡……
凌霄手持长剑，静静的站在这风雪之中，回忆着和天使曜阳的记忆。她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习惯于将所有的感情内敛，表面上冷酷实则是一个内心如火的人。
也许，血天使都是这样。痛苦的过往让她们异常的敏感，很害怕受伤，总是将自己深深地隐藏起来。
山巅那一座渐渐被风雪掩盖的石堆。一把长剑静静地矗立着，上面顶着一顶头盔，血色的簪缨在风雪中飘荡……
风雪渐渐的越来越大，雪花飘落在凌霄的身上，将他那一身金甲染成了雪一样的苍白。
久久，一个天使迎着风从天而降，落在了他都身后。她单手抚胸，向着这被风雪掩埋的石堆行了一礼，又看向了凌霄：“可以走了吗？”
凌霄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你知道吗，我曾经自以为很了解她们，结果到头来却发现最傻的却恰恰是我。”
“不仅仅是曜阳，这个时代的女天使都是这样。心中有着最美的憧憬，却经历着最残酷的时代。”凯莎叹息道。
“听曜阳临终前的话，你和她认识？”
“嗯。她以前也是我的姐妹，但后来军团被打散，就被天渣俘虏了。再后来，被你救了出来。”
是吗？缘分还真是奇妙啊。但她有幸逃过了一次，却还是没有撑过这个最残酷的时代。
“或许在以前血天使为之战斗的信念是复仇，但现在却不是了。你应该为此感到高兴，不是吗？”
凌霄脸上扯出了一个僵硬的微笑：“是啊，这么多人因自己而活着，这种被信赖的感觉很好，但也很沉重。”说到这里，凌霄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是吗？缘分还真是奇妙啊。但她有幸逃过了一次，却还是没有撑过这个最残酷的时代。
凯莎微微一怔，迟疑了一会儿：“我也不知道，只是，我不喜欢这个时代，不喜欢华烨的天宫，我想创造一个我喜欢的时代。”
“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不喜欢看到我的同胞们被残酷的对待，不喜欢看到强大欺负弱小，不喜欢看到善良被邪恶欺凌，不喜欢看到生命被肆意贱踏……说着说着，激动的凯莎脸上渐渐的流下了泪水：“不喜欢看到我们连做一个梦，连飞上天空如此简单的梦都不敢。”
呼啸的风依旧在继续，却无法掩盖这愤怒的呐喊。
良久，凌霄拔起了插在地上的长剑：“那你喜欢什么？”
“我不知道。”
“没关系。那就先从把不喜欢的事情推翻了再说。华烨搞了个天宫，我觉得你也可以搞一个秩序。”
“秩序？”
凌霄点了点头：“对。一个我们包含了我们共同梦想的秩序。”
“共同的梦想吗？”
“嗯。比如，我想让大家都能自由的生活在这片宇宙之中，不用担心被人欺负，不用担心下一刻会丢掉性命，甚至可以去追求自己喜欢的东西。”
“那样，会很美。”
“是啊。叫什么好呢？我想想……”凌霄装模作样的想了一会儿，眼睛一亮：“不如，就叫正义吧。”
“正义？什么是正义？”
凌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这是一个空泛的词，它还是第一次出现在这片宇宙，没有任何的意义，就如同一张白纸。我想，你可以给它染上颜色，来决定什么是正义。”
说着，凌霄转过了身看着这漫天的飞雪：“虽然不知道什么是正义，但我有一点我很清楚，正义不是拿嘴说出来的，想要实现正义，你首先得握紧手中的剑，把阻挡在面前的荆棘，一次次的砍开！”
凯莎看着凌霄的背影，眼睛渐渐的亮了起来。那样的世界，会很美好。至少，不会再有诸如曜阳这样的悲剧。想到这里，她脚下一动，向前走了两步，与他并肩而立。
“为什么是我？”风雪中，凯莎向凌霄问道。
凌霄嘴角微扬：“那，为什么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