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凑钱（1/1）

回到家里，灯工把自己账户里的钱数来数去，都只有七百余万金币。这对于灯工来说，简直可以用好几百年了！可是，一张借书卡的价格，竟然是它的四倍还多！

灯工的目光落在房间角落的垃圾桶里团成一团的一张邀请函上。由于连连赢得赌局，即使是每次借用不同的名字投注，他还是被人盯上了。前几天有一个叫莫里斯的小个子民品带着一脸的政客假笑，送来了这张邀请函。他言语间暗示自己是为某个大人物服务的。特意来替他的主人邀请他一同去明天的角斗场下注。灯工将赢得那人获利的一成。

现在来看，似乎赌博是来钱最快的营生了。或者，挑一个不怎么厉害的，自己下场打一场？他立刻就否决了这一想法。很久的以前，他曾经偷偷下场过。

当时他感觉自己的心理问题又有抬头的趋势，想起最初是因为杀了人才治好了他的病，于是他第一次使用了当年那个黑诊所医生熔胶给他改造的第二形态。他变成了更高大的体型，使用了第二张面孔。他给自己设计了新涂装，以及和自己完全不同风格的声音。他把自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取名“燃息”。他和其它军品一样，和他同一批生产出来的标有“D”字的不知去向的兄弟们一样，战斗。把对手的头扯离他的身体，让对手那蓝色的能量液喷溅在自己的身上。最后，熄灭对手的火种。很快，他的不良情绪得到了宣泄，胜利，治愈了他的自卑。

但是，他越来越感到无聊，甚至是厌恶。他不知道有多少自己亲手凝聚、点燃的火种，在这种无谓的血腥娱乐中熄灭。他退出了。曾经风靡一时的常胜者突然就神秘消失了。虽然他和角斗场的主人巴刹偶尔还有联系，但是，他不再下场了。人们没有记住他多久，立刻就有新的角斗明星站在那里接受人们的欢呼了。在有把握战胜那个新人之前，他不会下场，灯工还是很看重自己这条小命的。和其它军品不同，他常常被人笑胆小。对此，他并不在意，也从不把自己曾经兼职角斗士的事情和任何人提起过。

灯工联系了所有一起经常出去玩的朋友们，在他投资的酒吧聚会。大家都欣然答应。

侍者把能量点心和大瓶的高纯摆上餐桌。灯工端起酒杯，看向他的朋友们。大家互相看了一眼，似乎明白今天的聚会与往日不同。也纷纷举起酒杯致意。共饮第一杯之后，灯工说道：“我需要钱。”他直奔主题，“一周之内，我必须凑齐两千万金币。”他多年来在工作中训练出来的感知力，敏锐的捕捉了在座所有人的每一丝细微的情绪变化。

他的学徒，蓝褐色小个子圆山关切的问：“发生……什么了吗？”

“今天我去了图书馆。他们说，我可以办一张借书卡。”灯工回答。

果然，军品居然也可以办理借书卡，这一消息，让大家都露出或兴奋或古怪的表情。

圆山结结巴巴的问：“借书卡，需要两千万金币？”众人兴奋过后，都无一例外露出同样古怪的表情。

“实际上是三千万金币。我打算变卖我所有的资产，和现有的钱能凑齐一千多万。现在，还有两千万的空缺。需要你们帮忙。”

“噗！”

“哈哈哈哈！”

“呵呵呵！”

“嘿嘿！哈哈！”

灯工了然的微笑起来。他安静的等待大家笑完。

“灯工啊！”大块头起重机大笑着用他的大巴掌拍着灯工的肩背，发出“当当当”的响声，“原来你这么会说笑话！哈哈哈！我的镜头清洗液都流出来了！”

灯工被他巨大的力道拍得皱眉，拿起叉子戳了戳起重机的肋下装甲缝隙。起重机立刻半边身子一阵麻痹，讪讪的放下手。圆山笑道：“也就灯工能受得了你的巴掌！你也不知道收敛点，这可是灯工的酒吧。”

灯工认真的纠正：“很快就不是了。-因为我打算卖掉它。两个月前老亨利告诉我有人想买下它。今天我已经让老亨利联系买家了。还有其它的几个店铺都会全部卖掉。”

圆山迟疑：“那个老掮客的消息还是很可靠的。可是，你真的要全部卖掉吗？”大家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一下子都笑不出来了。大家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一下子都笑不出来了。

“什、什么？！”起重机结结巴巴的确认，“你说的是真的？”

灯工微笑：“我不懂得开玩笑，这你知道的。”

圆山难以置信的问：“就为了一张借书卡？”

灯工点点头，又立刻摇头：“这不光是一张借书卡，朋友们。我们从工厂获得生命起，就被规定了我们的命运。我们是军品，我们必须劳动，或者战斗。不能像民品那样获得学习进修的机会，了解更多的知识，甚至可以跻身政府机关制定法律，拟定条文。而我们，就只能遵守他们制定的法律条文。我们就连借书证都没有资格办理。现在，我们有了这个机会。我愿意付出全部身家来换取它。我坚信，知识，能够改变命运。”

大家面面相觑了半晌，圆山一咬牙，把他的晶卡摆在了灯工的面前，说道：“你等一下，我能借到钱。但是，不多。”

另一个朋友曲轴拿出几枚金币说道：“吃你的喝你的这么久，这个时候不出点钱，他们会说我欺负老实人。我平时大手大脚惯了，没有积蓄，但是我知道你能从哪里借到钱。”

灯工非常感动的表示感谢。

曲轴说：“今天找不到你，我和标杆去了角斗场下注。都怪标杆！害得我输得只剩下这点！”一边的标杆立刻不满的把自己的晶卡拍在桌子上说道：“怎么会怪我！我都说了等灯工一起去……圆山！我说了等灯工吧？”

圆山问：“别说那个了！你说谁那能借到钱？”

曲轴一拍脑门：“嘿！都怪标杆！把正事忘了！”

标杆：“怎么能怪我？”

“我今天看到一个政府职员带人搬了好几大箱子东西送去那个震天尊那里！”曲轴神秘兮兮的说，“我确信，里面是现金！想想吧！那得多少钱啊！”

圆山摇头：“那些人还是少惹！就算那里面是钱，他能借给我们？”

曲轴瞪大眼睛：“很可能啊！你看啊！他们和我们都是军品！我还在他身上下注了好几十的金币呢！”标杆嗤笑：“你下注的那点钱人家看得上？震天尊可是角斗明星！你听过他的演说吗？那可是……那个词儿叫什么？‘群情激奋’啊！欢呼的声音把穹顶都震得嗡嗡作响啊！”

灯工注意到，标杆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眼睛里闪着明亮的光。这种光芒，他在图书馆里的人们眼中看到过。但是，多少年来，随着一成不变的生活的磋磨，眼睛里拥有这种光芒的人，越来越少了。现在，他在标杆的眼睛里看到了。不论那个震天尊是一个怎样的人，他点亮了标杆甚至更多人眼睛里的光芒，他都应该去认识一下。

“我明天去见见他。”灯工看向圆山，“你替我一天，回头还你。可以吗？”

圆山自然点头：“当然没问题！”

老亨利找到灯工，把他拉到一个无人注意的角落，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这间酒吧，他谈了个好价钱。三百万金币！明天现金交易。但是，地点，在角斗场！灯工了然的点点头：“那个买家，叫莫里斯？”

老亨利诧异的问：“你怎么知道？”继而了然一笑，“他找过你了？”

灯工点头：“为了下注的事情。辛苦你了！老亨利！按照规矩，我付你5%的中介费。也就是十五万金币。明天到账立即兑现。”

老亨利连连摇手：“不不不！这么多年的交情了！我哪能在你需要钱的时候收费呢？何况这笔交易，人家本就是冲着你的。你刚刚说的话，已经有人告诉我了。我也凑一份。但是请不要告诉别人我出了多少。”他拿出一张晶卡递给灯工。

“非常感谢！”灯工接过晶卡，感动地邀请，“一起来喝两杯？”

众人在酒吧最后喝到尽兴。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在自己家的酒吧畅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