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残酷战争（1/1）

诸多事实证明，领袖模块从来不会选错。

擎天柱是一位非常称职的领袖。

虽然他很年轻，还有很多不足之处，但是，有钛师傅的辅佐和教导，他学得很快。在乱局和接下来和霸天虎间的战争中迅速成长。

擎天柱将自己和他的追随者称作“自由人”，在塞博坦语中，这个词也是“汽车人”的意思。越来越多的人，加入汽车人，戴上汽车人的标志，为反抗霸天虎的暴行保护民众而战。不论是民品还是军品，都把擎天柱当做塞博坦政府绝对的唯一领导人。在众多有识之士的辅佐下，他成为军政法合一的集权领袖。极少有人会再去听议会和公会的声音，统治塞博坦几百万年的议会阁名存实亡。

在民众眼中，他拥有全部领袖需要有的气质。正直、强壮、博爱、善良、亲和、顾全大局、喜怒不形于色。与此同时，他满腹韬略且英勇无畏，战斗时身先士卒，舍生忘死。

但燃息知道，擎天柱的成长过程非常痛苦。他不像御天敌那样生来就接受领袖级的精英教育。他从一个档案室职员一跃成为一个星球、一个种族的领袖，他身心的压力之大可想而知。这么多年来，他的导师钛师傅几乎是手把手教他，身为一个领袖应该如何思考，应该怎么去选择，但是他内心的成长，却不是这么容易的。他偶尔也会自我怀疑，也会自责自己是多么的不称职。由于身份的变化，以前的朋友们再也不会像对待奥利安那样随意和放松。他失去了太多，也承受了太多。不论遇到什么事情，和燃息相处的这片刻，他就能重新燃起斗志。不论是燃息的知识和见解，还是他的淡定坦然，当然还有燃息的医术都能治愈他。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理，好像来到燃息的诊室，就能解决一切问题。燃息的诊室，成了擎天柱的疗伤之地。

“燃息，我很难过！”

无数次，在结束一场战斗之后，他就坐在燃息的诊室里，诉说着他对自己无能领导的自责和对战友逝去的悲伤。卸去成竹在胸的伪装，他掩面哭泣，就像他还是奥利安。燃息知道，等维修结束，擎天柱走出诊室的时候，就又是那个光芒万丈的领袖。他的所有决策，都代表着正确。

领袖的副官们曾经无数次提议，既然擎天柱那么喜欢找燃息治疗，就应该让燃息进入领袖卫队，跟着领袖，做私人医生和保镖。但擎天柱每一次都否决了。

因为那样，燃息会不可避免地见到钛师傅。

擎天柱十分钦佩他的心胸宽广。因为燃息自从发现钛师傅给他的那张借书卡其实是领袖模块之后，从没有因此事去指责他和钛师傅。只是，他也再没有去过图书馆，也拒绝和擎天柱谈论这件事情。燃息对于钛师傅拿三千万金币办理借书卡做幌子，利用他传递领袖模块的举动虽然能理解，但是不原谅。可即使如此，燃息仍旧遵守他当年的承诺，全心全意地支持着擎天柱。

“擎天柱，虽然没有了借书卡，但是我的承诺永远都在。”燃息给他吹干防护蜡，递给他一杯能量饮料。“如果，你需要我参战……”

“不！燃息！不！”擎天柱接住饮料，同时握住了燃息冰冷的手，“非常感谢你的支持。但我知道你对熄灭火种这件事有多抗拒。战争不断，医院承接了大量救治工作，你已经在为汽车人事业竭尽全力了！这里就是你的战场。”

燃息摇摇头：“你不用费心对我使用那些鼓励的语句。在我这里，你可以不用做领袖。完全放松身心。尝尝吧！我新调出的口味。”

擎天柱笑了：“谢谢你，燃息。”接过杯子双手捧着含住了吸管。燃息也笑了，谁会想到，塞博坦领袖喜欢喝甜的能量饮料呢？而且会像幼生体那样双手捧着喝。

燃息收起他的手术用具：“不过，你说得对，擎天柱。只要我救的人比能杀的霸天虎多，那么医院就是最适合我的阵地。”

然而，能够喝调味的能量饮料的日子，很快就不复存在了。

战争，残酷地折磨着塞博坦和所有塞博坦人。

和绝大多数人一样，燃息不愿看到现在变得残破衰败的家园。

战争已经持续了很多年了！最让人绝望的是，人们完全不知道战争还会延续多久。旧日的安宁，只存在于每一个流泪的梦里。和平，已经成了大家不敢去碰触的词语。

霸天虎占领的地方越来越多。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而汽车人能坚守的地方越来越少。铁堡、利刃城以及一些小城市。由于战争的大量消耗，塞伯坦本就不甚丰富的能源，已经告急。他们连含有杂质的超能量体也无法满足供应。非战斗人员往往不再充能，甚至很多战士每天也都不能充满能量。燃息不知道除了信念支撑，他们还剩下什么。

医疗资源也越来越匮乏，很多伤者得不到完善的治疗就重返战场。燃息不喜欢战斗。但他决定每天下班都去军营参与训练。他把多年积累的杀戮用的格斗技巧，倾囊相授，他希望这些本领能让他们避免受伤和死亡。擎天柱领袖，是所有人中学得最认真训练最刻苦的一个。

擎天柱躺在维修床上，这一次伤得比较重。他为了救领袖卫队的战士，被一面突然倒塌的墙压了很长时间。被挖出来就直接送来了这里。铁堡公立医院的院长锐角已经在参与战地医疗站急救的时候，被霸天虎把他和医疗站一起轰得粉身碎骨。现在，医院，是救护车的领地。形势越来越差，新院长的脾气也越来越糟糕。领袖在这里的特权，就是得到了一个储备了大量他专属配件的单间。

沉默良久的领袖，看着墙壁说出他从进门以来的第一句话：“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燃息焊接精密线路的手停顿了一下，立刻又有条不紊的继续工作起来。“说吧！我不会拒绝。你知道，我一直在等你的命令。”

“不，这不是命令！你知道的，你对于我来说，是不同的！燃息，我永远不会去命令你。你……你有权拒绝。”擎天柱看向身边的燃息，内疚的语气就像当年的奥利安。

“尽管说吧，需要我做什么？”燃息手脚麻利地完成光纤接续工作，开始焊接碎裂的管路。

“……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准备。不能让利刃城的火种源之井被霸天虎得到。”然而擎天柱还是不肯只说他的要求。

燃息只好猜测：“你想让我守在那里？”

擎天柱深吸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般直视着燃息的眼睛说道：“我要派一支小队把火种源之井中的火种源取出来，发射到太空的指定位置。请你加入这支小队提供武力和医疗支持。你对火种源中的原生能量的熟悉和敏锐感知，能给这次行动重要的指导。你们的动作要快。务必在霸天虎到达之前完成发射。”

燃息很是花了一段时间才压抑住自己心中翻涌的情绪。他告诉自己要冷静。现在杀掉眼前这个混蛋不是一个好主意。他从牙缝里挤出他的问话，好像牙齿之间咬着的，就是这个领袖。“……你要、毁掉火种源之井！为了不让霸天虎得到！”燃息放下焊枪说道，“你应该在我完成工作之后再说这件事。现在我不能确定手里的焊枪会不会插进它不该在的地方。”说着，他威胁地瞥了一眼擎天柱的胸口。用恶狠狠的眼神。

“你不会。”擎天柱苦笑，“燃息，你生气的话，在训练的时候多打我几下吧！”

燃息恶狠狠的表情扭曲了一下：“哼！我可不敢！”但是他的语气不由自主的放软了！他当然知道擎天柱做这个决定也是无奈之举。“他让你找我的吧？”这样重大的决定，擎天柱不可能不先去问钛师傅。

擎天柱目光躲闪，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前一阵子整理数据库资料，我知道了一些你或许不知道的事情。和你相关的，那些遥远的隐秘历史。”

燃息尖刻的反问：“你要用这些东西交换吗？”他心中是不愿这样想的，但是他下意识觉得，如果是自己先一步说出来，当擎天柱真的用那些信息交易他的出战的时候，他心里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不！我绝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你不愿意做的事情！”擎天柱立刻解释，“我只是觉得，你有权知道这些属于你的信息。我查到，你的编号，是LD-6。”

“这个我知道。我的火种仓护甲内侧刻着呢！”燃息状似不在意，心里却是放松了下来。

“你可能不知道LD-1，2，3，4，5他们的名字吧？”

燃息都不知道自己看向擎天柱的目光含着多么殷切的期待：“不知道。”

擎天柱拿出一片芯片递给燃息：“这是我的所有调查结果。没有备份。”

燃息看了他一眼，接过芯片插入手臂上的读卡器。大量数据涌入处理器，燃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其它五个人，是镇天威时代最负盛名的统帅。棘龙，焰隼，云狮，电虎和岩熊。他们为镇天威领袖开疆拓土，赶走了侵略塞伯坦的五面怪，为塞伯坦走入黄金时代立下汗马功劳。但是常年征战，他们也一一陨落，最后两个，也在镇天威的继任者捍天尊时代的战争中战死沙场。最后，擎天柱注释：“D号计划”是镇天威初登领袖王座时就命令科学家设计开发并不断改进的一份图纸。旨在打造六名“最强战士”。可惜的是，其中一个，居然火种先天不足，被舍弃了。

燃息的庞大知识库中关于这些人的所有数据被调取出来。资料中没有提到的是，这五个人的丰功伟绩之下，是他们的雷霆手段，或者更直接一点说，是血腥残暴。虽然不如之前想象的那么好，但是，不论如何，这就是和他一起走出火种源之井的兄弟。而且已经都回归了火种源。千万年的猜想和牵挂，现在终于有了结果。

看完这些资料，燃息长叹一口气：“原来如此。”他看向擎天柱：“我应该感谢你。尽管我难以原谅你企图毁掉火种源之井的决定。”

“塞伯坦能源即将枯竭，火种源之井已经进入休眠。不久前，霸天虎得到了一种反火种物质。据推测，那是来自普神的死敌宇宙大帝之血。那物质对于火种源来说是非常危险的能源！为了避免霸天虎污染破坏火种源，我们必须保护它！”

“威震天为什么要破坏火种源之井？”

“我们得到确切的消息，他要阻止汽车人们产生新的战士，决定盗取火种源据为己有。”擎天柱忧虑的说，“霸天虎的科学家震荡波已经发明了不用火种源，人工激活火种的方法！所以，他们绝不会像我们这样看重火种源和火种源之井！”

“我的普神啊！我只知道他的行为与理想背道而驰，但绝没想到他居然已经疯狂到这地步了！”燃息悲哀地叹息，“什么时候出发？”

擎天柱沉重的表情稍缓，他有些紧张的看着燃息：“钛师傅说，如果你答应了，就带你去见他一面。”

“……你是领袖，你说了算。”燃息一手轻柔却坚定有力的固定破裂的管路，一手拿起电焊枪，把它焊接起来。擎天柱很开心。燃息的治疗，总是能给他带来安心的感觉。

“你别生气。”

“领袖也不能强人所难！”

“抱歉。”

“我会忍住不去揍他。”

“呵！谢谢！”

“你可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