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长生是一种诅咒(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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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州城。
一间破旧的小酒馆内…
“陈先生…”
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奄奄一息的躺在木板床上,看着眼前不过二十出头的陈枫叫道。
“姜大哥,对不起…”
陈枫有些自责的看着病床上的老人。
任凭他这些年学习了无双的医术,可仍然救不了眼前的老人。
老人看着这二十多年来,外貌都不曾有一丝改变的陈枫,苦涩一笑。
“陈先生,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你与我们不一样。”
“这二十多年来,我从一个身体还算壮硕的汉子,变成了一个六旬老汉,而你却一点都没有变。”
“其实我也常常听他们说起过,这个世界上有仙人。”
“我想陈先生应该就是他们口中所说的那种可以长生不死的仙人吧。”
听到老人这番话,陈枫内心更加触动与无力。
如果他真的是仙人,那就不用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老人寿元将尽,却无能无力了。
如果他真的是仙人,他应该也不会像现在一样因为救不了姜大哥而自责了。
可惜,他不是。
他不过只是一个被此方天道诅咒,拥有长生之力的普通人罢了。
虽然陈枫看着不过二十出头,但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实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过去了三十几年了。
他原本是蓝星上一名兢兢业业的打工人,可因为一次过马路时救下了一名即将被车撞到的小女孩,导致自己没能躲过车祸。
醒来后陈枫便来到了这个名为天玄大陆的世界。
也不知道是老天觉得他好心救人而死可怜他,还是觉得他命不该绝,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天,他便被此方世界天道所诅咒,拥有了长生之力。
一开始陈枫并不觉得这是一种诅咒,可这三十多年来,他似乎想明白了,为何长生之力,是一种天道诅咒。
尤其是看着眼前即将逝去的姜大哥,陈枫越发明白了。
他和姜大哥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说不难受,那是假的。
还记得二十多年前,那是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陈枫逃难来到了这渝州城,人生地不熟的他,身无分文,不知道何去何从。
多亏热心肠的姜大哥收留了他。
那时候姜大哥还是一个四十岁的汉子,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如今他已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可陈枫却一点也没变。
“姜大哥,其实我…不是什么仙人。”
听到陈枫的话,姜老伯一愣,旋即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那苍老的面皮在笑容之下,都挤到了一起,看的人甚是心疼。
“陈先生,我知道,我都知道。”
“其实我不怕死,只不过,我放心不下我那四岁多的孙女囡囡啊。”
老人话音刚落,一个还不及木桌高的小女孩手里端着一个瓷碗走了进来。
“爷爷,该喝药了。”
小女孩乖巧的将瓷碗递给了床上的姜老伯,脸上露出了一个天真的笑容。
在她的眼里,爷爷只不过是病了,喝了药,就能好。
“囡囡乖,囡囡你先去外面玩吧,爷爷有话要和你枫哥哥说。”
老人笑着,看着蹦蹦跳跳出门去的小囡囡。
“陈先生,老朽,想求您一件事。”
老人将碗放在床边,用尽力气爬起来。
陈枫见状立刻制止了他。
其实不用说,他也知道姜大哥想要求自己的事情。
陈枫看着床上的老人,叹了口气,最终点了点头。
在看见陈枫点头后,老人像是松了口气,抓着他的手,脸上带着笑容,吐出了最后一口气。
陈枫眼皮抖动,看着床上,带着笑容离开的老人,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不停的刺痛着他。
来到这个世界三十多年,和姜大哥一起生活了二十几年,他早就已经把眼前的老人当成了亲人。
可如今,老人辞世,让他心里很是难受。
“爷爷,爷爷,你看,我摘了一朵好漂亮的花……”
此时,小囡囡蹦蹦跳跳的跑了进来。
可看着床上双眼紧闭的老人,小囡囡手里那朵看上去无比鲜艳的花,悄然落地。
“爷爷…”
“爷爷…你醒醒啊,我是囡囡,你快睁开眼看看囡囡啊。”
小女孩跌跌撞撞的跑到床边,撕心裂肺的喊着姜老伯。
可任凭她如何哭喊,都没有回应。
这时小女孩才真正的明白,那个只要她一哭,就会立刻回应自己的爷爷,已经离开了。
而陈枫就静静的站在一旁,什么话也没有说。
过了许久,小囡囡声音有些嘶哑了,她转头看着陈枫。
“枫哥哥,你不是说过,爷爷喝了药,病就会好吗。”
“你骗我,你骗我…”
看着小女孩脸上不停滑落的眼泪,陈枫真的觉得十分无力。
他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都没有说的出口。
第二天,陈枫带着小囡囡为姜老伯举办了一场葬礼,但因为没什么银两,一切都从简了。
由于姜老伯在渝州城里也没有什么认识的人,所以来参加葬礼的人并不多,只有几个经常在酒馆喝酒的乞丐,来帮他抬了棺。
葬礼就这么匆匆结束了,可陈枫和小囡囡却依旧没有从姜老伯离开的阴影里走出来。
而姜老伯也没有给陈枫和小囡囡留下什么值钱的东西,唯一剩下的,也就只有这间破旧的酒馆了。
可因为地处偏僻,平常基本上没有什么人来此,所以酒馆的生意也是十分冷淡。
就这样,两人如同往常一样,开门,打烊,过了一个多月。
这日,陈枫将自己一个月前泡好的一大坛子酒从地窖里拿了出来。
揭开泥封后,一股酒香瞬间悄然而出,闻之心旷神怡。
“枫哥哥,这是什么呀?”
小囡囡也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酒香,跑了过来。
“这东西啊,叫做葡萄酒,只不过存放的时间太短了,只是闻着香而已。”
“怎么样,想尝尝嘛?”
陈枫拿出一个瓷碗,从酒坛里倒出小半碗递给小囡囡笑着问道。
“爷爷说过,小孩子不可以喝酒的。”
小囡囡稚声稚气的说道。
“没关系,这其实也还不能算是酒。”
小囡囡将信将疑的喝了一小口,顿时便双眼放光。
“枫哥哥,好喝。”
就在这时,酒馆外,也不知道是被酒香吸引,还是因为别的原因,早已经围满了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