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苹果7（1/1）

很早之前，仆人就知道这个家族有祭祀神灵的传统，特别在其他仆人那里得知，在青森之中，很多旧族家庭，都有祭祀神灵的传统行为。

不了解青森习俗的他，在此之前是不相信神灵的，直到妻子生病后，他才焦急地寻找了一些方法。

希望能够通过这种方式，治疗妻子的绝症。

他在过去的时候，也有没有钱的时候，而在那个时候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弟弟因生病死去。

可是现在他有钱，就无法忍受了。

穷人大多数都是忍着病痛生活，如果能够有钱医治最好，没钱就只能够忍受。

得了难以治疗的疾病，更是只能等死，饱受折磨。

如果治疗就会倾家荡产，如果不治疗就必须面临生离死别。

可是比起家破人亡，只是牺牲一个劳动力最弱的存在，又似乎很值。

对于如今的仆人来讲，他的家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和他相依为命的妻子，那是他无法放弃的存在。

他的妻子，在他年轻贫困之时，给了他一个居住安身之所。

不畏惧他是一个乞丐，天真善良且温柔。

唯一缺点就是无法生育，可是那又如何，这是一个在仆人看来更好的优点之一。

作为底层的仆人，深知穷人生下孩子，也只是拖累孩子，让孩子重复和自己一样的宿命。

他们把孩子辛辛苦苦地养大，到时候男孩得找妻子，女孩得嫁人。

没一个能在他身边侍奉，所有的精力都奉献给工作给生活。

说不定等他老了，就被“弃老”了。

这种习俗，是岛国穷人的一种生活方式，顾名思义就是丢弃年老的人。

即家中的父母到了七十岁之后，就会被子女送到山上丢弃，因为大多数到了那个地步就是各种疾病的出现，他们让老人在那里独自等死。

岛国还有座专门丢弃老人的山，叫姨舍山，那座山是所有老人最害怕的地方，即使青森这个地区，都有所耳闻。

在岛国语中“姨舍山”的意思是“弃母山”，这座山因老人经常被丢弃在那里，而因此得名。

而在青森也有类似的地方，只不过底层的大家，都以沉默的方式做出这些行为。

对于作为穷人的他们来讲，活在当下是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更何况养育子女的心烦事情，可不仅一件。

同时仆人深知，就算子女不这样做，等到他老了，也会拖累子女。

人老病多最艰难，年轻气盛稀经验。

子女因为工作，更不能陪伴自己父母身边。

老人的病会榨干子女的一切，对于仆人来讲，没有孩子也挺好的。

人一辈子，得为自己和爱自己的人活，而妻子很明显是符合这个条件的。

自己的妻子，她不仅贤惠顾家，年轻时更是因为他的工作而求东求西。

为了他的事业，操透了心，现在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他，就算死也要死在一起。

现在他成功在津岛家工作，好不容易赚到了大量的钱，也是时候该她享福了。

可她却得了绝症，痛苦的在床上喘息着。

过去因为不能生育，妻子受尽了别人的嘲笑。

现在好不容他有能力了，是给她撑腰的时候，他要让她能够幸福起来，妻子不可以就此病死。

有时候仆人觉得，命运真的很是可笑，一种不甘心在他的内心涌动。

人在被逼到了极致前，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么地可怕，至少仆人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很可怕。

不过一切都无所谓，只要能够让他的妻子活下去的事情，就算做出一切罪恶之事，他都可以做到。

人皮卷是他找了很久找到的东西，那是他悄悄花大价钱从洋人那里得来的，只是献祭所需要的东西，是他一个人无法办到的。

与恶神交易，大多数只会充斥着不祥，所以仆人必须想办法给自己保命，人类寿命只有百年，而他和妻子也就年近中年了。

在那个时候，四十岁是一个特殊的岁数，属于人的中年，在这个时代则已经偏向老年，属于必须拼一把的年纪。

仆人深知，如果能够活到六十岁，已经是非常足够的年纪，也就是说，他只要努力争取到二十年的时间，就活够了。

那么这样，就可以安稳的和妻子度过一生，到时候死后的灵魂，就归其它的神灵掌管。

不管是进入黄泉国，还是进入高天原，都可以免于邪神的迫害。

至于死后会有什么惩罚，他才不在意这些事情，他相信生前美好的回忆，会支撑他度过所有可怕的惩罚。

于是，仆人提前向人皮卷的月神许下愿望后，与其交易后，就将它偷偷交给了津岛家主。

在轻微的蛊惑津岛家主，并经过一番各种衷心的劝告后，最终津岛家主为了家族，而做出了决定。

津岛家主庆幸于自己的选择，从此攀上了樱岛家族，只有仆人很是困惑。

因为他分不清这究竟是善神的行为，还是恶神的帮助，毕竟这期间也有他的推手，不过他在津岛家族的身上却看到了恶神的存在。

仆人觉得，自己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东西，而津岛家主也获得了自己想的东西，对于仆人来讲这简直是双赢的局面。

至于代价，由津岛家族付出，甚至变为怪物这件事情，他则厚颜无耻想，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

毕竟他许下的愿望，只是治好自己的妻子，而津岛家主，可是希望自己的家族，永远繁荣昌盛下去。

那么变为怪物，也是一种另类的繁荣昌盛，毕竟作为恶神的月神，可没说只是以人类形态确保繁荣昌盛。

至于这个洞穴是什么时候建造的，那是很早以前就开始的，那个时候的津岛家族，就已经开始进行了信鸟的祭祀活动。

只不过他们一般，只是献上信鸟所爱的鲜花和果实，而不是活人。

而且在当时所供奉的神灵，也不是如今的月神，而是掌管欲望和生育的信鸟，据说它可以将世间的消息，传达消息给荒神。

荒神是这个岛国真正的主神，然而随着入侵者的到来，名为天照等神灵便出现在这里，至于天照的由来，多半是仿照某个国家的神话而改编。

至于存在不存在，这是一个伪命题，大概只有神灵们自己知道，毕竟它们从未回应过人类的请求，不过这并不妨碍大家的供奉他们。

仆人供奉过善神，他们不回应他，那么就祈求恶神好了。

至少他们会回应他的愿望，想到家中健康的妻子，仆人的眼神很是温柔。

而这位仆人的行为，只是加快了津岛家族的破灭而已，哪怕他本来就知道，祭祀邪神在青森不被允许。

在所有仆人之中，要么被怪物吃掉，要么成为怪物，就他一个人能够保持人类的身份，也是凭借契约和怪物的诺言。

用怪物的话来讲，有的事情就只有作为人类的仆人能够去做，身为怪物的它们限制太多了。

同时这位仆人，居然从怪物身上莫名感受到，自己被重视的奇异感情，这种从未被注意到的感情，让他居然莫名兴奋起来。

他为了报答月神，他收集很多关于青森神灵的消息，决定释放被封印的其它恶神，以神战报答月神，这种行为或许是一种恩将仇报。

他从真正的荒神的神社之中，偷取了解除青森邪神封印的方法，还找了神之子的转世，樱岛富江。

是的，信鸟的转生，谁能够想到，神灵居然降临了凡间。

此刻，仆人兴奋的盯着樱岛富江那张艳丽的容颜，有了一个特殊的想法，那就是这场祭祀活动，如果献祭了神灵的转世，应该会更有趣。

最好恶神和善神打的越激烈越好，那样他就有更多的机会逃跑了，想到码头等待他的船只，仆人决定找机会开溜。

不过在此之前，他得看看所谓善神是否真的与常人不同，此刻仆人极为热烈的注视着樱岛富江。

那样强烈热切的视线，让一旁的津岛修不爽伸出肢体，使劲逼迫洞穴的石头，向仆人警告了一下。

迫于津岛修的胁迫，仆人再次低下了头，但是视线还是在偷窥樱岛富江，结果失落的发现并没有什么不同，于是他决定开溜。

而被津岛夫人盯着的樱岛富江，仔细思考着一切，脸上一点都没有被吓到的样子。

“真是冷静无趣啊！不知道等会你还能不能够这样地冷静。”

津岛夫人觉得无趣，便松开他的脸，走到津岛家主面前，两个怪物开始商量，等会的祭祀活动。

而一旁的津岛修，则是趁机来到了津岛治旁边，在樱岛富江错愕的目光中，踢了津岛治一脚，与其说是踢，更像是碰了一下。

但是津岛治只是蜷缩着身体，鸢色的双眼可怜巴巴望着樱岛富江，他是具备逃跑能力的，也没被津岛修注入特殊液体，但是津岛治就是不想逃跑。

所以津岛治一直在看着樱岛富江，只不过这个时候更加可怜的样子，这种行为可把津岛修气炸了。

“不许装可怜，津岛治。你有本事装可怜，怎么没本事在富江面前，拿出你算计我的能力。”

津岛修对于津岛治的行为很愤怒，他们虽然是双子，却向来不合，在别人不知道的情况下，总会各种嘲讽彼此。

此刻津岛治的行为，令津岛修极为的不爽，虽然从前看上去很多的事情，他都占据了上风，实力输的很惨。

明明他们两个，都各自继承了，那个人的一些东西，为什么感觉他总是输。

津岛修觉得自己变成了怪物后，属于人类的感情还在，同时他好像变得更加暴躁了。

哪怕现在，津岛修已经吞噬了那个入侵自己的怪物意识分身，但是化为的身体却再也改变不了，特别是津岛修并不蠢。

他也意识到很多事情，津岛治在某种意义上算计了他，致使他变成了现在非人类的样子，这个认知让他有些愤怒。

在樱岛富江面前，暴露怪物的模样，就是为了确认，樱岛富江会不会恐惧他的另一个形态。

庆幸的是，在樱岛富江眼中，有惊讶却没有嫌弃，这也意味着，他还是有机会。

“对不起，哥哥。”

津岛治虽然嘴上这么说，鸢色眼睛却没有一丝愧疚之情，有的只是一片漠然之色。

“啧！”

完全掀不开津岛治的伪装，津岛修只能和津岛治一同交换着信息，两个双胞胎一模一样的外表，更像是因为生活不满而吵架一样。

怪物也有感情吗？或者说它们继承了人类时期的感情？

樱岛富江看着这个情况，想要张嘴劝告，却突然发现自己开不了口，此刻他没有低头，而是费力的，看向它们身后的那尊怪异的雕像。

同时一边冷静的思考着一切，最终确定这些怪物是继承了，毕竟它们某些方面的欲望，表现的实在是太明显了。

而津岛修可以确定，并没有被怪物吞噬，保留了意识，虽然在欺负津岛治，却也没用多少力气。

用樱岛富江的眼力可以看出，津岛修用在津岛治身上的力量，还没有他老师用木剑打在他身上的力气大。

虽然津岛修在责骂，樱岛富江却觉得他更像是在和津岛治商量事情一样，这一对双胞胎，仿佛有着一种独有的默契感。

樱岛富江还有很多疑问，从最开始他就感到一些违和感，这些违和感，让他开始注意到很多的细节。

父母没有面孔的脸，津岛修和津岛治的一些怪异之处，这些奇怪的细节，总是让他非常容易忽视。

只有盯着那个怪异的雕塑，樱岛富江的记忆开始变得清晰起来，隐约觉得现在的一切都是虚假的一样。

他隐约记得，放在上面的雕像不是这样的，而是一只用双翅，抱着一枚蛋的鸟类雕像。

据说青森的鸟类是信鸟的使者，它们是信鸟的眼睛和耳朵，同时有鸟的地方，也会使信鸟保持清醒。

鸟类雕像长成什么样子，但是唯独不是这个样子的，他总觉得自己忘了很多东西，以至于有太多的疑惑。

还有奇怪的事情，那就是这个难看怪异的雕像，盯久了以后，居然让他觉得也没那么难看。

樱岛富江忍不住仔细的看看，居然郁闷发现这个雕像有些可爱，像是一个板栗外壳一样，刺扎扎的样子，还伸出两个肢体抱着一个黑苹果。

特别是那颗长着触须的黑苹果，看上去居然有些美味的样子，富江莫名觉得自己想吃。

果然他的审美出了一些问题，樱岛富江终于将视线移开，有些不想再看一尊雕像。

老医生开的一堆药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