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江湖,就是他妈的轮回(1/1)
老混蛋玩味的看着这些小他20来岁的孩子,目光戏谑而狠辣,像是在逗弄老鼠的猫。
老混蛋冷笑:“看起来上次饶你一命是错误,这次你的命我要定了!”
周楚雄闭上了眼睛,头颅高昂。
就在老混蛋准备扣动扳机的瞬间,突然不远处枪声响起。
老混蛋几乎是本能的向枪声响起处开枪还击。
只听啊的一声,伴随着身体重重倒地的声音。
刚刚开枪之人,被老混蛋击中了。
这一切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老混蛋还击时,枪口离开周楚雄的脑袋不到一秒钟。
但就是这宝贵的1秒钟,为周楚雄赢得了反杀的时间。
周楚雄像是只迅猛的猎豹一样扑倒了老混蛋,双手紧紧抓住了对方的手腕,使老混蛋的枪口无法对准自己。
于此同时,球子也一下弹了出来,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把雪亮的匕首。
天知道,他身上到底藏了多少把刀子。
球子扑到老混蛋的身边,手里的刀子疯狂的向老混蛋身上捅刺。
这次他不再捏着刀尖,而是卯足了力气,向着老混蛋的要害狂扎猛刺。
一刀、两刀、三刀……
老混蛋的身体已经满是鲜血。
在生死攸关之际,老混蛋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他发出了类似野兽般的嚎叫。
竟然硬生生把手从周楚雄的手掌中抽了出来。
朝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周楚雄连开两枪。
幸好,周楚雄见机的快,一个懒驴打滚就从老混蛋身上翻开来。
没有了周楚雄的压制,老混蛋身上一轻,就要从地上爬起来。
他刚一起身,突然耳畔传来利刃破空声,老混蛋想要用手臂格挡,但下一瞬间,他的右手连同手里的枪一起飞了出去。
是猩猩!他抡起消防斧,一斧将老混蛋齐腕砍断。
“啊”老混蛋惨叫一声。
球子再次扑到了他的身畔,瞬间又捅出了数刀。
鲜血向外喷涌,老混蛋感到自己的生命在向外流逝。
他知道自己辉煌了几十年的铁血生涯走到尽头了。没想到自己大江大浪都闯过来了,却阴沟翻船,栽到一群初出茅庐的毛孩子手中。
老混蛋一咬牙,拼尽全力,缓缓抬起了左手,他要用手里的枪干掉正在疯狂捅刺自己的黑小子。
就算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黄泉路上有个伴,不孤单!
“老混蛋!”
突然身后响起了炸雷般的暴喝。
老混蛋下意识一回头,只见一道雪亮闪过,紧接着他的头颅旋转了180度,看到了自己无头的身体立在原地。
老混蛋的头颅掉落在地上,最后一刻,他看到了周楚雄的东洋刀上滴着鲜血。
周楚雄的脸上身上满是老混蛋腔子里喷溅出的鲜血,在雨夜中,显得恐怖而狰狞。
在亲手砍掉了老混蛋的脑袋后,周楚雄呆立了几秒钟,之后手中东洋刀“当啷”落地,他几个健步冲到了倒地的林枫身边,扶住林枫的肩膀,急切问道:
“小枫!兄弟!你怎么样?”
林枫的小腹和右胸有两个弹孔,正向外流血,而他帅气的脸庞面如金纸,气若游丝。
就在此时,不远处却响起了一声痛苦的哀鸣。
“小坤!小坤你挺住啊,小坤!为什么你要来!为什么你不听我的话!啊~~~”
是郑乾,他正抱着弟弟郑坤的身体,痛苦的哭嚎,撕心裂肺。
郑坤的脖子被子弹打穿了,血像决堤的潮水一样奔涌而出。
是郑坤在关键时刻赶到,开了那关键的一枪,为周楚雄赢得了宝贵的机会,反杀了老混蛋。
“郑坤……”周楚雄怀里抱着重伤的林枫,眼里望着已经死去的郑坤。
周楚雄的心在滴血,此刻的他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
“快……走……”
怀里的林枫艰难的吐出了两个字。
而远方,警灯闪烁,疾速驶来的大量警车汇成了长龙。
大江大海、陈延明等人已经各自逃走了。
“楚雄,快走!”
猩猩和球子去拉扯周楚雄,青竹蛇也急切的劝道。
“兄弟,有苏凝在,你应该会没事的。我先走了,如果能活着会回来看你的。”
周楚雄处乱不惊,缓缓放平林枫的身体,温声说道。
然后,他甩开猩猩和球子的拉扯,来到已经死去的郑坤身边,深深鞠了一躬。
“小坤,我的这条命是你救的,你放心去,以后每年我给你烧纸!”
正在痛哭的郑乾突然情绪崩溃了,疯狂的骂道:
“周楚雄,我弟弟就是你害死的!为了你的狗屁江湖道义,他搭上了自己的命!我恨你,我要让你给他偿命!这辈子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这番话,郑乾说的咬牙切齿。一向以老好人面孔示人的他,说出了今生最恶毒的诅咒!
他的瞬间爆发,就连刚刚手刃老混蛋的周楚雄都微微变色。
“好,我等你!”
周楚雄没有辩解,没有愤怒,只是出离的平静。
他冷冷的说完,又朝郑坤逐渐冰冷的尸体鞠了一躬,带上球子、猩猩、青竹蛇,就消失在了茫茫雨夜之中。
这一夜,滨海的江湖彻底变了样。
屹立滨海江湖数十年的老混蛋倒下了,而手刃他的周楚雄将在未来的十年中,成为江湖上的新传奇。
而当周楚雄在十余年后的风雪中,被武警团团包围在烂尾楼的楼顶,被5.88毫米狙击枪子弹击穿头颅的瞬间,他脑海中的最后一个念头,竟然是寻鹤山上,老混蛋盘旋飞升的头颅,以及脖颈处喷射飞溅的血!
那血喷在了他的身上,让他浴血涅槃,让他成为了新的老混蛋!
这个雨夜过后,一些成名已久的团伙瓦解了,又有多个新兴的团伙崛起了;很多江湖大哥走下了神坛,渐渐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也有很多新的大哥锋芒毕露,成了新的传奇。
但更多人发现,江湖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血腥,更加残酷,从此淡出了江湖。
江湖的故事,与时代一样发生着巨变,但多年以后,回头再看,却又会发现似乎什么也没有改变。
正如马候酒后所言:
狗日的江湖,就是个他妈的轮回!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