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利用孟三（1/1）
天空阴沉，京城仍是一番灰暗景象
乌云密布之中
暗淡的阳光被遮蔽着
可总算，有了一丝放晴的迹象
不知何时，原本震耳欲聋的阵阵雷声，消失不见
雨点从天空中落下，开始微弱而稀疏，如同天地之间的细丝飘落，轻轻拍打在大地上
多日躲避在屋内的人们，此刻纷纷聚集在一起，欢呼、庆幸
尤其是青龙街上，人们围坐在二楼窗前，开始期盼太阳的到来
尽管地面的流水仍在堆积
到了下午，天空中出现了几丝亮光
慢慢的，雨停云散
太阳高挂在万丈之上
林叶间剩余的雨水滴落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在这一刻就像是大自然弹奏的美妙乐曲
七月的最后一天
连下半月的雨终于消停
山洪滚动的沉重的隆隆声和河水暴涨的怕人的哇哇声
终于，不再继续叫嚣着
“小姐！雨停了！”
画扇一直盯着窗外，见雨停了，兴奋道的拉着众人去看
“凝香姐姐！荷香，冬青！”
降雨之大，连地势较高的京官府院也不能幸免，这几日陛下干脆放了朝
到了八月初二，姜府那一点积水尽消后，姜固才邀请孟家那四个到正厅中一起坐着吃了顿晚餐
也是姜晚第一次见到孟家的大女儿
她前世见过张姨娘的姐姐孟张氏，尖嘴猴腮，看着一脸刻薄相
也见过二儿子和小女儿，是和母亲如出一辙的精明、贪财、小家子气
这个大女儿，前世孟家人入府时，好像已经给人做了妾
大概是不受母亲喜爱吧，今日她的穿戴远不如孟三
姜晚看着她不由得生出一点同情来，还好她这一次利用的对象不是她，也算是给她报了点仇吧
......
“多谢姜老爷这几日的收留，若非如此，只怕我们母子四人在客栈会吃不少苦头呢！”张孟氏入了坐，便端着茶杯对姜固说起恭维的话来
“哪里哪里，自是府里小姐的姨母，不必这样客气。”
姜晚扭头看着姜固，这一番话说出来，半点不像太师的种
供着一个登堂入室之人说她是府里的半个主人，可笑不可笑
“姜老爷为人慷慨，能容我们住上十日，见识府里这样别致雅丽的院落小景，已是我们母子三生有幸，怕惊扰府上小姐，明日我们便去搬去姨娘的外院住，请老爷再受我一杯酒。”
孟张氏说完，观察着姜固的神色
张姨娘开口道，“姐姐，你既投奔我，怎能雨水初歇便让你去几年没人打扫的院子里遭罪呢？传出去，只怕是...”
孟氏一副难舍难分的神色
开口却是推辞
“我自然想多陪陪妹妹，只是怕惊扰了府上小姐。”
姜固听她们这样你唱红来我唱白的
看看宋氏，又看看姜晚和姜词，瓜脑子不知在想什么
姜晚不待他开口，截住他的话头
“夫人这样替我们姐妹的名声考虑，怎能让夫人受苦呢？不如，”
姜晚转头看向正位上的宋氏和姜固
“不如母亲去挑几个丫鬟给孟夫人，既能打扫那些院子，往后还能帮着洗衣做饭，怎么样？”
宋氏看女儿狡黠一笑，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姜晚暗里踢踢姜词的腿
姜词登时也冲姜固表示支持
“父亲，姐姐这个主意，我觉得不错。”
姜词看着姜固，面上天真无邪
“既然孟夫人来投奔张姨娘，往后便要一直留在京城里了...”
“孟三小姐这几日在府里四五个丫鬟伺候着都不适应，去了别的屋子没了人可怎么行？”
孟三听她这样说，急忙反驳，“我没有，我没有！”
“明明是她们轻慢，府里的糕饼果儿的，她们自己私底下分了吃，竟不给我和哥哥！”
“哦？”——姜固转过头看着宋氏，无声质问她
凝香此刻上前一步，解释道
“想来孟三小姐说的是翠儿燕儿，可她们那日吃的是落了地的糕点，如何能分与孟小姐？”
姜固：“怎么回事？”
“是我家小姐自己花钱去醉仙楼买的樱花酥，拢共十六个糕点，分了二小姐、三小姐又让奴婢送了几个给夫人尝，自己也不剩多少。”
“本是要多买几盒，给老爷和孟家夫人小姐也送上一盒的，实在是醉仙楼避雨歇业只买着最后两盒，小姐担心单独拿三五个去，不合待客的礼数，才没有分与孟家小姐。”
说到这凝香上前虚行了个礼，“说来也怪奴婢，”
“那日雨大，奴婢去送时不慎滑倒伤了腿，打翻了食盒。翠儿路过便扶着奴婢回了小姐院里，因糕点掉地上沾了泥水，小姐便让翠儿去丢了。”
“谁知翠儿自己带了回去，和燕儿挑着干净的地方吃 还正巧被孟三姑娘撞见了。”
姜词适时开口：“父亲，前几日姐姐身边的荷香的确送过糕点给我的。”
荷香被cue，上前补充
“翠儿怕小姐怪罪，当即便顶着被打红了的脸来求小姐原谅，这奴婢们都是看着的。”
“当日小六子出门买糕点也是同老爷身边的管事报备过的，送去三小姐院子里时，张姨娘也在呢，小姐分了六个给姨娘，若是每人分上一个本也是够数的...”
张姨娘哪想得到有这一出，荷香去送时，分明是拿府里最普通的食盒装的
“老爷，妾只当是府里厨子做的...”
姜晚打断她，“父亲，醉仙楼的糕点再稀奇，女儿也绝不会因此刻意轻慢了府里的客人。”
“我听闻孟三小姐为了糕点不惜责打翠儿，第二天一早便让小六子去了醉仙楼，想再买几盒回来。”
“那样大的雨... 小六子全身湿透跑了三条街回来，也没有一家大酒楼开业。”
孟张氏瞪着孟三，又看看姜晚，重新倒了一杯酒敬姜固
“姜老爷，三姐儿不是有意误会大小姐的，她是怕奴大欺主，瞧见丫鬟吃那样精致的糕点，以为她是背着老爷小姐，私自瞒下自己吞了。府上待客之道，我们母子是绝无二话的。”
姜固听得头吵吵
孟三后面的丫鬟却猛地一声跪在地上，“老爷，都是翠儿不对...”
翠儿边说边自扇巴掌，“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贪墨小姐的糕点。”
孟三看她这样，像是突然找着发泄的档口，当即指着翠儿大骂
“可不就是你！每日换着新衣裳，妖声妖气的在我面前晃荡，还拿着那样精致的食盒子，躲着吃分明不像受了脏的糕点！”
翠儿慌忙跪着转向孟三
低下头抖动着身体，像是害怕
姜固看着翠儿侧面朝向他的那半边脸，清晰的红印子
手臂上似乎还有新近的疤痕
姜固不由得冷哼一声：“不论如何，孟夫人一家便搬出去住吧。”
而后拂袖，扭头向外走去
姜固路过姜词身后时，正将她那一句狼心狗肺听得清清楚楚，顿时面色如土，加快了步子，只想回书房里呆着
走到半路，正遇上来宣旨的大内公公
不得不折返回去
姜固领着公公回厅前一看，神色好不精彩，一时红一时白，他急忙将公公挡在身后
厅内一片混乱，宋氏、张姨娘和孟张氏不知去了哪里
姜晚姜词身边的丫鬟挡着孟三，将翠儿和燕儿护在身后，两边推推搡搡，没有一点规矩
姜晚上前劝架，被孟三推了一把
姜固连忙大咳一声，见众人站好，这才回过头，塞了一袋银子
“公公见谅，我让人去请夫人来。”
黄公公点头，浮起看戏一样微微的笑意：“大人慢来，咱家不急。”
姜晚自然知道今天会有内官来宣旨，此刻计策得效，这才让凝香去将她方才支走的宋氏一行又请了回来
“奉陛下口令，今遭逢大雨，又遇山崩，恐行有不齐，即日起暂停休沐，望百官救京于朝夕，天命之重，功兼造化，忧牢庶政，有兼百姓。”
“若百业暨新，则后于千秋之日设宴宫中，诸请各府携家眷而至，共聚月圆之时。”
姜固面如土色，应了声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