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1）

石榴被门栓打晕了，软倒在地。

薛怀安大声喊叫。

石榴失去意识后，两人停下了手。

长子媳妇冲出来夺门栓，但马上被一位长脸婆子阻止。

两个男人夺走了门栓。

“娘！爹！这小贱婢伤了……”

“打死她，你让谁去替？”里长说。

“村里那些人……”

“要付钱！”孙氏白了大媳妇一眼，“都捆起来，明天送给仙师，他们也活不过一个月。”

长福媳妇只能老实应是。

“娘，那刘四呢？”

“闷死，脚绑石头扔进水塘。”里长挥了挥袖子。

石榴晕晕忽忽地醒了过来，眼前一片模糊，头晕恶心，耳朵嗡嗡作响。

过了一会儿才好转，石榴见到薛怀安哭着的脸庞，松了口气。

她试图坐起来，发现自己的手被捆在背后。

她转过身来，发现自己在一辆马车里，不止她和薛怀安，还有六七个孩子。

这些孩子都很年幼，衣衫破烂，有两个明显是乞丐。

有的在角落里抹泪，有的面无表情。

马车里闻到一股臭味，是屎尿的味道。

“二狗，解开我的手。”

“好。”薛怀安试了半天也没解开，突然有人拽了他一下。

“笨蛋，我来！”原来是一个小乞丐。

马车晃动，小乞丐推了薛怀安一下，把他推倒在地。

小乞丐看着薛怀安皱眉：“别哭。”

薛怀安忍着疼爬起来，小乞丐解开了绳子。

石榴坐起来摸了摸自己。

“你这样，没人要的。”小乞丐坐到了石榴旁边。

“？”石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小乞丐问：“你真是女的？”

石榴嗯了一声，抱着薛怀安问：“我们要被带到哪里去？”

“我们要被带去祭神。”

“祭神？太上老君，还是菩萨？”

小乞丐突然向石榴扑过去，喊道：“是黑齿天尊！”石榴和薛怀安愣住了，看着他满脸凶恶，觉得他很傻。

“黑齿天尊是谁？”石榴询问，小乞丐却不说话了。

“黑齿天尊是神仙。”车里另一个孩子回答。

“那我们要给黑齿天尊烧香吗？”石榴继续问。

“不知道。”小乞丐摇头，其他孩子也都不知道。

有的孩子高兴起来，以为只是去烧香。

然而，小乞丐低声说：“我们不是去烧香，我们是去给人烧的。”

石榴吃了一惊：“为什么？黑齿天尊不是神仙吗？”她害怕，不解。

小乞丐苦恼地说：“因为他不是真正的神仙，是假神仙。”

“神仙还有假的吗？”石榴不理解。

“我说的是假的。”小乞丐回答不出来问题。

石榴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他们被捆走，刘叔也被抓走了。

他们还要去乾州，不能跟着他们走。

石榴摸索车壁想看外面的情况。

这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傍晚，石榴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

刘四在另一边成功逃生。

刘家村旁边有个深潭，石榴被送走后，刘长寿和刘长喜把刘四捆住扔进潭里。

“快回去，刘四带了很多好东西，回去晚了，可能会被大哥拿走。”刘长喜扔完人就赶紧跑回去了。

刘长寿听到后也跟着跑了。

他们离开后没多久，突然听到哗啦一声，刘四从水里爬了出来。

他浑身湿漉漉的，头发散乱，一副可怕的样子，像个鬼一样！

刘长福躺在床上捂着肚子，他娘孙氏在旁边关心地照顾着他。

她的脸上虽然还是丧门脸，但眼神满是关切。

她一边给刘长福擦汗，一边安慰他：“不疼，不疼，娘在这里。”

刘长福痛得哭个不停：“娘啊，娘啊，我疼，我疼。”

大儿媳只能递个手巾、茶水。

“天师的神水和药泥来了。”里长端着药锅进来，锅里装的是清水，里面有一些漂浮物。

里长二儿子刘长禄跟在后边，端着一个碗，碗里是黑泥。

“是用柳树条点火烧的神符？泥是天师带来的神土？”

“别絮叨了，总归是不会错的。”里长瞪了老妻一眼。

孙氏接过药锅，搀扶着刘长福起来喝下。

解开他上衣，拔出匕首，伤口已自己止住了血。

老婆子朝旁边啐了一口：“好歹毒的小贱种！”又斜眼看向大媳妇，“神教要活蹦乱跳的童男女，我们全家都少不了吃挂落！”扔鞋在大媳妇脸上，“你这贱皮子在这发愣作甚，还不快去做饭！”

大媳妇不敢多言，逃出去。

孙氏弄裂了刘长福的伤口，将药泥填进伤口中，抹在大媳妇的伤口上。

刘长喜回来了，他的手上也有个大口子，要求一样：“娘，也给我跟三哥来点呗。”

孙氏白了他一眼：“你这小伤口算得什么？”她没继续处理老大的伤口，而是将剩下的分给了老三和老四。

“明天你们将自家的丫头和小子接回来吧，今年不需什么。”

“好的。”四个儿子齐声应。

“娘，刘四的东西……”

“呸！就惦记着那点东西，你爹都给你们分了，自己去取吧。”

三个人分了东西，各自回家。

此时夜已深，农家人早睡，四周漆黑，他们兄弟三人走惯了，不怕夜黑崴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