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陆姑姑的劝说(1/1)
宁乐公主和她身边的陆姑姑,最后还是被请进了帐篷。
两人进来,见到慕尧尘醒了是一愣,然后都高兴起来,陆姑姑更是高兴得直喊:“阿弥陀佛,谢天谢地,王爷终于醒了!王爷未醒这几日可急坏了我们公主!”
这话一出,帐篷里寂静。
宁乐羞涩嗔了陆姑姑一眼,“姑姑胡说什么呢?”
陆姑姑自己掌了自己一巴掌,“老奴多嘴。”
不过嘴里如此说,她却小心翼翼瞧着慕尧尘赔笑道:“王爷莫怪,老奴也是瞧着公主为给王爷抄佛经祈福连觉都不睡了,有些心疼。”
话落,慕尧尘没说话。
宁乐公主却掩着嘴巴娇弱咳嗽了几声,陆姑姑赶紧去拍她的后背帮她顺气,心疼道:“你看看,老奴都说了让你休息,如今病倒了吧。”
一进门,主仆俩就一唱一和的,明眼人都知道她们在向慕尧尘邀功。
冯芷颜垂着眼睛,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
她又坐了坐实在坐不下去了,便起身对慕尧尘道:“王爷,我药庐那边还有些事,先失陪了。”
慕尧尘静静盯着她看了几眼,眼含探究,半晌那薄薄的眼皮垂下,遮住眼底的情绪,冷淡道:“那你去吧。”
冯芷颜矮身行了一礼,便毫不留恋地离开了。
慕尧尘看着她的背影,目光深邃,一直凝在她的后背上。
陆姑姑瞥见这一幕,眸光微动,便对宁乐道:“公主这几日咳疾犯了,冯姑娘医术精湛,老奴想去找她给公主开几副方子。”
宁乐点头,应了声“好”。
如此,帐篷里只剩慕尧尘陆阳主仆和宁乐公主。
而陆姑姑去追冯芷颜,跟着她进了药庐。
冯芷颜见她进来,颇觉有些惊喜,迎上去叫了一声“娘”。
本以为她是来关心自己的,毕竟自己清醒后娘俩还没单独说过话,谁想她开口的第一句却是质问:“王爷醒了,你怎么不来告诉我?”
冯芷颜一愣,不得不解释:“王爷也是刚醒,还没来及告诉任何人。”
陆姑姑却打量着她,狐疑道:“你不会是想瞒着我们,私下跟王爷相处培养感情了吧?”
“我可告诉你,慕王爷是宁乐公主要的人,你不能跟她,明白吗?”
冯芷颜心里那点能与母亲独处说话的喜悦,慢慢淡了下来,她忍着失落,问:“母亲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
问完,她心里其实知道答案是什么,也不待母亲回答,她转过身假装去收拾簸箕上晒着的药草,想借忙碌转移酸涩的心情。
谁想陆姑姑却抓住她的手,不依不饶道:“你这是什么态度?难不成你真的想跟宁乐公主抢慕王爷?”
见冯芷颜眼眶泛红强忍委屈看着她。
陆姑姑顿了顿,放开她的手,讷讷道:“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跟王爷虽然拜了天地,但无媒无聘,那场拜堂如同儿戏,根本当不得真,你若当真我只怕你伤了自己。”
冯芷颜转回去收拾药草的手一顿,心里微微刺痛,“我没有当真。”
她也知道那场婚礼是冲动和莫名其妙的,或许慕尧尘醒来会后悔,所以她从来不敢认为自己跟慕尧尘真的拜了堂。
陆姑姑闻言,松了口气,“你没当真就好。”
“你跟王爷真的不合适,你想想看他一个权倾天下的王爷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若是他知道你非完璧之身……”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冯芷颜已经明白了她要说什么。
她神情有些恍惚,也是,若慕尧尘知道了她并非纯洁之身,他会不会认为自己是荒唐放荡之人,然后嫌弃自己。
陆姑姑觑着她的神情,小心试探道:“你山洞中所遇之事,可曾有跟王爷提及?”
冯芷颜摇头,她跟慕尧尘如今只是挂名的名分而已,并未到交心的地步,而且那件事冯芷颜自己都觉得难以启齿,又怎么会告诉慕尧尘?
陆姑姑见状,又暗暗松了口气。
她握住冯芷颜的肩膀转过来,语重心长道:“阿芷,听为娘的,趁一切都还来得及前,把和王爷的婚约退了吧。”
“你若是不退,到了洞房花烛夜时,王爷发现你没有落红,你怎么解释,说自己在山洞被人强占了?”
“你便是张得开嘴,他会相信吗?男人嘴上说不介意,其实十分在意妻子的贞洁。”
“阿芷,你和慕王爷都不是对方的良配,放手吧,把他还给宁乐公主。宁乐公主这些日子因为失去王爷一直郁郁寡欢,心疾都犯了,再这么下去她只怕会香消玉损。”
“颜皇后已经为救你而死,宁乐公主再因为你而死的话,你还有何面目存活于世,就当为娘求你了,把王爷还给公主吧,行不行?”
说着,在冯芷颜脚边跪下了。
冯芷颜惊慌要把她拉起来,陆姑姑摇着头,坚持跪在地上,“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冯芷颜看着她一副固执的模样,心里既酸涩又荒凉,为什么她每次都这样逼自己,逼自己写“认罪书”那回是如此,今日也是如此。
她闭了闭眼,心里很疼,疼得声音都沙哑了,“我要想一想,你先回去吧。”
如今她有些不想看到母亲。
那可是她盼了十几年才好不容易亲近些的母亲啊,但她如今却是觉得心里十分疲累,想自己单独待会。
许是也看到了她脸上的疲惫倦意和不耐烦,陆姑姑沉默了一下,道:“好,我先回去,你好好想想。”
临到出门前,她又停住脚步,背对着,冯芷颜道:“阿芷,我知道你可能也有些喜欢慕王爷,但你想想颜皇后的恩情。”
“我小时候跟你说过,做人当知恩图报,结草衔环,望你谨记这句话。”
说完,没有再停留走了。
冯芷颜坐在桌前心绪起伏,报恩报恩,她刚报完慕尧尘的恩,死里逃生还没缓过气来,又被逼着去还欠宁乐的。
她苦笑一声,闭了闭眼,她怎么欠了那么多人的啊?
这一生,真的是不是在还债,就是在还债路上。
而她这边落寞心冷,另一边帐篷里,她的现任债主却正在跟她的前任债主献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