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朋友（1/1）

周末很快过去，项冉周日尽管打工也抽出时间来温习功课，让到店的客人看见说一句真是勤工俭学。

项冉听到也只是含蓄的笑了笑。

周一清晨。

项冉背着书包迎着刚刚崭露头角的太阳出了门。

想着今天不知道又要经历什么，她身体有些发冷。

是这个周末过得太过轻松导致自己放松了警惕，还是说……

就这么突然想到了沈燃。

她戴着耳机站在公交站台等车，一时间想的太入神导致差点错过公交车。

找了个靠窗位置坐下看着窗外，浮光掠影。

之前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呢。

这场所谓的霸凌并没有进行很长时间，大概是从上学期开始到这学期，零零散散算起来不过一年。

突然有些忘了以前是什么样了。

在学校的时候不敢抬头看人，平常也比较安静，因为没什么朋友平常都是一个人……

说实在，项冉并不讨厌一个人。

她觉得一个人很自在，但不代表她可以一直一个人。

人是群居动物。

因为父母离异，所以导致现在项冉不太喜欢把事情说出来，一般选择自我消耗。

她在天台吃饭时，时常想着跳下去确实就可以解脱了，全然不顾地迎接一个结束。

但挣扎了许久，或许是一天，或是一星期，还是一个月。

项冉在这短短使十几年的人生中，她遇见了很多善良的人，尤其是她的外婆。

“有点想念外婆做的红烧排骨了。”项冉小声念叨着。

外婆说自己要好好活下去，因为我值得拥有最好的更好的。

“蓉城高级中学到了，请要下车的乘客尽快下车……”

项冉重新背上包，下车。

此时校门刚开。

她踏进校门，门卫大爷笑着打招呼：“小冉，今天又这么早啊。”

“陈叔，我再怎么早哪有您辛苦，我先进去了。”

“好好好，好孩子，快去吧，好好学习，以后成为国家栋梁。”

项冉笑着点点头离开。

教学楼不似往常那样充满生机，反而安静的可怕，走廊里只回荡着她走路时“哒哒哒”的声音。

因为一直来得早，所以基本教室的钥匙在项冉手里。

除了那天因为临时有事所以请了假来得晚了。

“啪嗒”门锁开了，项冉推门，望着空无一人当然教室，开了灯。

平常觉得没有这么空旷。

喧闹、杂乱、烦躁。

这是项冉认为的教室环境。

不过幸好，下次月考就要分班了。

说是按月考成绩排名，分重点班、冲刺班这一类的。

一个班四十名学生，重点班一个，冲刺班两个，其余的分为普通班。

奇怪的分班制。

项冉无所谓，她倒是希望分了新的班之后那些前四十名的学霸都用心搞学习就行。

打开灯，拉开窗户透气，整理好书本就坐在位置上看书。

沈燃来的也很早，路过高二（2）班时还是忍不住看了一下。

看到了想看的人，他笑了笑，趴在走廊的窗户边冲着项冉打招呼。

“早上好，这么用功啊。”

项冉听到声音抬头望去，见到是沈燃才笑了笑。

“早，因为没什么事情做。”

沈燃打量着她，问：“那你早饭吃了吗？”

项冉摇摇头：“我早上吃不下早饭。”

“你低血糖，不吃早饭怎么行。”沈燃说。

项冉：“我知道啊，但是确实早上没胃口，因为这个我也苦恼过。”

沈燃：“那你就带着点东西，等有胃口再吃。”

说完他掏了掏口袋拿出一些奶糖，走进2班教室放到项冉桌子上。

“头晕的话就吃这个吧，至少补充点糖分。”

项冉点点头，飞快说了声“谢谢”，又低头继续做题。

沈燃自顾自地在她前面坐了下来，熟路的仿佛这个是他自己教室。

“为什么这么努力呢？”沈燃问。

“因为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吧。”

项冉停下笔想了想。

说到底，她学习只是因为想要离开这里，但四舍五入，或许……也算是去得到自己想要的。

写完最后一题，项冉合上练习册，从书包里拿出早饭。

“我还以为，你没有带早饭呢。”

沈燃有一种被辜负的感觉，用手捂着心脏装出一副痛彻心扉的样子。

嘴里颤颤巍巍的说：“项冉，你为何如此对我……”

项冉面无表情的的看着他，嘴里咀嚼着买来的手抓饼。

但看如果不配合沈燃他就不会这么让自己安静的吃早饭，她咽下嘴里的东西将手抓饼放下。

酝酿了一会，说道：“沈燃……你知道的，并不是我想这样对你，只是……只是……”

说着又抽了张餐巾纸拭去眼角边不存在的眼泪。

听到沈燃追问：“只是什么？”

项冉顿了顿，见对方的脸上出现急不可耐的样子，方才说：“只是……手抓饼太诱人了……谁让他不仅加了肉串还加了生菜还加了肉松，还有香菜，只要我八块呢……”

“可恶……是我，我也忍不住。”沈燃说的小声，但项冉还是听见了。

“我听到了！那明天要不要给你带？”项冉问。

“你告诉我在哪好了，反正我们俩家住得近，你能买到的我肯定也能买到。”

项冉想到那个七拐八拐的小胡同，有点难以描述。

“就是，你从你小区出来之后，走到公交站，后面有个小胡同，然后进去岔路口左拐……”

“等等等等……左拐……”

项冉没想到年级第一的沈燃会有些路痴。

项冉支着下巴问他：“你没听懂吗？”

“我会懂的。”沈燃那种属于男人的尊严还在硬撑着。

“我带你去吧，明天你如果可以早点起的话。”

“好。”

好干脆。

项冉被逗笑了，迎上沈燃疑惑的目光，她镇定下来连忙摆摆手。

“啊，对了你帮我看看这题……”项冉从旁边拿出一本练习册翻给他看。

沈燃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工具人。

他无意识地磨搓着手指，决定先帮项冉解决问题，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再想办法。

“拿过来我看看。”

?

最近几天吃饭，项冉都是刷卡买了饭在食堂吃。

今天也不例外，她刚坐下，对面也紧跟着坐下一个人。

她抬眼看过去，见是沈燃。

沈燃笑笑说了句：“好巧。”

“是很巧。”巧到连续几天都能碰到一起吃饭。

两人心照不宣的吃完饭，路上并肩走。

项冉依旧一心二用的看单词本。

沈燃盯着女孩的发顶，突然来了一句：“明天分班考试。”

项冉应了一声没做表示。

沈燃：“你觉得这次我们谁是第一？”

问到这个，项冉来劲了，合上单词本仔细地分析：“综合分析，我肯定是第一。”

沈燃被逗笑了，问她为什么。

项冉眼睛发亮，语气昂扬：“因为我相信自己！”

影子倾斜，男生越发显高。

沈燃望着外面奏乐的树叶出神，转而笑着对项冉说：“是吗……那就打个赌吧。”

“赌什么？”项冉又打开单词本看。

“一个月早饭怎么样？或者无条件听对方一个月的指示。”

“行，反正我一定会赢。”

沈燃扬了扬眉，轻笑：“拭目以待，我的对手。”

说着伸出拳头放到前方。

项冉停下，合上单词本，嘴角上扬，握拳碰了碰对方的拳头，启唇说道：“等着瞧。”

考试当天。

考试分班是按照年级排名安排的，所以项冉在沈燃后面，一抬头就能看见对方的背影。

第一门语文。

跟沈燃的学习小组一个星期下来非常有成效，至少双方都进步了不少。

语文不好提分，但至少沈燃关于会利用套路做题，多多少少能拿点分。

而作文……项冉也让他抄了点好词好句，不知道能不能灵活运用。

语文试卷发到项冉手里，她传了试卷之后大致浏览一遍。

还好，没那么难。

项冉花一小时多做完了试卷，又用十分钟又检查了一遍。

正无聊时抬头，就见前面的男生好像正在略带烦躁地抓头发。

有不会的吗？项冉用手中的笔无奈地戳戳橡皮。

教的东西没派上用场吗？盯着桌子上被自己戳了无数个小黑点的橡皮，有些自责。

支着下巴看着窗外出神，再回头看向墙上的钟，也才过了五分钟。

要不然提前交卷吧，项冉这么想着。

刚要起身，就见刚刚还在抓耳挠腮苦恼题目的男生站起来交了卷。

项冉愣了愣，也紧跟着站起身交了卷。

走廊外，沈燃靠在栏杆上好像特意在等她。

项冉走过去，刚打算轻声问他怎么样，就听见对方凑过来语气昂扬：“你真的很厉害，教我的套路都好管用。”

项冉蒙圈的眨眨眼，反应过来后笑了笑。

“那就好，那这就算旗开得胜啦。”

这次，她主动将拳头递过去，沈燃了然，握紧拳头轻轻碰了碰。

沈燃突然想起来，问她：“要对答案吗？”

项冉眼神坚定的下一秒就像要入党，语气严肃地回复：“正所谓，考一门忘一门。”

“行行行。”沈燃无奈。

项冉视线看去，与沈燃忽然对上视线，两人互相看见了对方眼里的怔愣。

女生再一次感叹对方长得真好看，情不自禁的伸出手问道：“你的眼睫毛长的不像真的。”

沈燃懵了一会反应过来，笑着反问：“那你摸摸？”

“行。”

女生答应的毫不犹豫，反而让沈燃不知所措了。

无奈，他只得弯腰半垂眼帘，长长的睫毛落了下来，打出了不明显的阴影。

项冉伸出手去碰，率先触摸到的是柔软的皮肤。

她心一颤手抖了一下，结果不小心戳到了沈燃的脸。

沈燃抬眸，女生的脸近在咫尺。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考试结束铃声就响了。

两人也收拾东西回了班级。

沈燃站在高二2班门口对她说：“考试加油。”

“当然，你也加油。”

在注视着女孩进了班级后，沈燃没有立即回到教室，而是先在楼梯口的死角仔细回顾着刚刚女生的面庞。

“太犯规了，用那种无辜的眼神看着我……”

本来是想冷静一下心情才没回教室，这下直接越想越冷静不了，直接就待到开始考试才匆忙赶去考场。

项冉看见对方姗姗来迟还想问，但试卷已经下发，她也只好闭上了嘴。

但又担心自己问出口会影响他心情，从而影响到他发挥，项冉愣是自己等所有考试结束后才问他。

最后一门考完正好是吃饭，项冉一早约好沈燃今天中午来天台吃饭。

沈燃还揣着三分紧张，和七分激动的心情来到天台。

当看到女生搭在栏杆上看风景的背影时，心脏狂跳。

也不怪他如此紧张，因为在项冉给他发的信息中说道：

冉：明天考完试中午你来天台吃饭吧，我有话对你说。

这愣谁看都觉得有歧义，沈燃也不例外，他怀揣着心灵萌动的少男心来到天台，轻轻叫了一声对方的名字，等待着偶像剧情节的降临。

项冉转过身，就见沈燃站在门口不动，眼神看着有些发呆。

不过也挺可爱的，她想。

“沈燃？”

“你要对我说什么？”沈燃开门见山的问。

项冉走过去坐下，打开饭盒给他展示。

“看我做的，超级香。”

沈燃捧场：“好香，垂涎欲滴。”

展示完，项冉突然来了一句：“沈燃，我们是朋友吧？”

沈燃还没明白什么意思，只能先回答：“是啊。”

“那你那天数学考试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你差点就进不了考场了。”

沈燃想了想，当时是因为要冷静情绪所以才那么晚，不过也确实有这回事。

但至于理由……沈燃看向面前神情严肃的女孩，叹了口气回道：“真没什么事，我就是睡过头了，最近可能有些累吧。”

“真的？

“真的。”

“不信。”

项冉扭过头去，没有再理沈燃，明显就是觉得沈燃不把自己当朋友，所以不愿意将发生的事告诉自己。

沈燃反应过来，猛然问道：“你要跟我说的话就是这个？”

“对啊，要不然呢？”

看着女孩无聊的戳戳饭菜，一口气怎么提不上来。

“我还以为……以为……”

沈燃扶额，不愿意面对这残酷的事实。

项冉见沈燃崩溃的样子，问他：“以为什么？”

“没什么……”就是失个恋而已。

“喔。”

重新整理好心情，沈燃也打开饭盒，香气扑鼻而来。

“你是我唯一的朋友，那天真的没有发生什么，只是我自己单纯的没有看时间所有来晚了。”

女孩眼神微动，转过头看着对方。

忽然的，她伸出小手指，说：“那拉钩，不许骗我。”

男孩无奈地笑笑，跟她拉钩，两人也一起喊着：“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变了就是小狗。”

两个大拇指相印，好似也不止大拇指。

你是我的。

沈燃垂下眸，疯狂的占有欲在心里滋生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