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陈院长之死(1/1)
一晚上就这么悄然过去,众人再睁眼,是被熟悉的鸡叫和鼓点所警醒的。
“没想到大学毕业都一年了,还得受早八的罪。”
苏愈麟揉着眼睛从床上起来,站在窗口前,看着机械化跑步的学生,喃喃吐槽道。
就在一片安静祥和之际,一声学生尖锐的喊叫划破了这份平静。
“不好了!陈院长出事了!快来人啊!”
随着学生的喊叫,苏愈麟一行人都彻底清醒过来,连忙跑出房间,向外面看去,探究着情况。
只见所有学生听到这句大喊后,都向陈院长的寝室跑去,飞奔地脚步让大地都颤动了几下。
“你还在这愣着干嘛,赶紧去看啊!”
温许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轻轻推了苏愈麟一把,赶紧跟着学生一起奔跑。
剩余的几人见状也赶紧跟上她的脚步,直到跑了很久,几人才来到被学生围堵到水泄不通的寝室门口。
伍德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他看见几人后,颤抖着双腿上前着急开口道
“陈院长……他,他死了!”
“什么!?”
一行人惊呼出声。
伍德咽了口唾沫,脸被吓得惨白,往日充满算计的眼睛里此刻都是惶恐,他用力拉过来两个学生,说道
“就是他们两个人发现的,你们快!快告诉王爷你们发现事情的经过!”
苏愈麟看向那两个学生,发现他们俩竟是昨天吵架的贺连生和谢云,两个少年此刻浑身冷汗,双眼无神,看来是被陈院长的死状吓得不轻。
苏愈麟用眼神瞪了伍德一眼,这两个学生都快吓傻了,怎么还能要求他们说出来话?
于是让陆英带着两人去旁边在稍微休息后,自己和众人一起进入到寝室内。
刚到门口,几人就敏锐地注意到门锁已经被撞坏,这明显是由外力破门才能造成的后果。
进入到寝室内,陈院长的尸体就躺在地上,最为可怖的是他的头右侧已经被砸烂,五官依稀能看出样子却也血肉横飞,血液伴随喷涌而出的脑浆流了一地,已经干涸的血液在这间房间里发出刺鼻的血腥味道,
这是苏愈麟第一次直面看见如此恐怖的尸体,他难掩恶心,一股反胃的滋味涌在嘴里,不住的干呕着。
相比于他的失态,其他人都显得镇定些,尤其是江崎路,作为见死人无数的他很快就开始把控现场的秩序。
江崎路让伍德疏散围观的学生,又将大门关上后,蹲在死者旁边,开始小心翼翼地观察。
温许也凑到他身边,看着面容模糊,血肉横飞地死者,经过一番打量,很快二人就发现了些问题。
“尸体呈现全身僵直,关节已经全部硬掉,现在是卯时,看尸体这样,我推测死亡时间应该在昨夜的戌正到亥时中间,不过前提是这具尸体没被外界因素处理过。”
(卯时:早上5—7点,戌正:晚上8点,亥时:晚上9——11点)
温许观察后缓缓开口
江崎路点了点头,这和他考虑的一样,于是又检查了一番,将尸体轻轻翻动,发现尸体除了头部严重遭到打击以外,其他的地方都没有外伤,至于死者有没有中毒还需要仵作勘验后才可以得出结论。
可除了严重的外伤,更诡异的是尸体下方也沾染到了不少的血,尤其在尸体的后背,与大腿后侧,血液呈现出被拖拽的痕迹,而这些血迹都在暗示尸体在死后遭人拖拽过,这里很有可能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观察完毕后江崎路从身体旁站起来,环视一圈四周环境。
物品摆放整齐,地板干净地像从未有人涉足,一看就是每日都有人用心洒扫过,可就在这一片稍显洁癖地房间内,那台陈院长用来工作的书桌却尤为刺眼。
只见书桌上摆放着还未来得及审批的试卷,抽屉有被人翻箱倒柜地痕迹,桌面的墨台被打翻,墨水散落了一桌,可墨迹却为滴落在地上,很明显翻找东西的人心情迫切,就连将东西恢复原状的时间都没有。
而寝室内的窗户紧闭,而且是从里面锁上的,窗锁完好并没有从外破窗而入的痕迹。
江崎路又摆弄了一番文玩摆件和墙体,发现这间房里也并无机关,头顶的屋顶也严丝合缝,没有人能从屋顶进入到这间房内。
可以这么讲,除了这扇被人从外面闯开的门外,这间房间内没有任何可以出去的地方。
“这是一间密室。”
江崎路开口说道。
苏愈麟心中一惊,他不可置信地环视四周,又叫回外面的陆英
“贺连生和谢云好点了没,我们需要问他们一些问题。”
陆英点了点头,众人随着她一起走到两个学生面前。
“就是你们俩看到的尸体是吗?”
贺连生的胆子似乎稍大点,他现在的脸色也没有刚刚那么惨白,看向几人后点了点头
苏愈麟想了想开口
“刚刚是你们跑操的时间,你们二人怎么没去,来找陈院长是干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贺连生扭头看向仍在发抖的谢云后开口
“我们是听昨天董少爷说有人挑拨我们两斋之间的关系,我俩作为斋长决定要来找院长求证,毕竟这个事情在我们两斋内引起了不少同学的关注。”
苏愈麟听到贺连生的话,深深看了眼董立山,董立山自觉昨天失言,尴尬的往后挪了一小步。
苏愈麟接着问道
“那门也是你们撞开的吗?”
贺连生点点头
“我们二人在门口敲了好久的门,却不见院长有反应,我们听闻院长昨夜喝多了,担心他出什么事情,才出此下策把门撞开。”
谢云此刻突然开口,神志不清
“他!他就躺在那里!血肉模糊的像个被砸烂的布娃娃!鲜血,脑浆!还有密密麻麻的虫子!我,我好害怕!”
陆英见他这样,赶忙坐到谢云旁边,用手不停地摩挲着他的后背。
江崎路此刻开口
“他的意思是,你们一进去就看见尸体躺在那里是吗,你们有没有上前去看尸体,或者挪动尸体?”
贺连生赶忙摇头
“吓都吓死了怎么还敢去看!谢云直接瘫在门口,我扶也扶不起来他,只能自己便喊便去叫人。”
江崎路看着激动的贺连生和胡言乱语的谢云,不发一言的陷入了沉思。
“我们要问的都问完了,你带他们二人去休息片刻,我们再去找伍德问话。”
陆英领命后带着两个学生离开了此处,苏愈麟看着几人的背影,幽幽开口
“我们刚到这里一天,院长就惨死房内,案发现场还被伪装成了密室,这个天府书院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众人等了一会,陆英便带着伍德来到这里,苏愈麟看了他一眼,开口
“陈院长作为一院之长,难道他的门口从来不安排人把守吗?”
伍德答道
“院长位高权重,每日当然都派人把守,只不过刚刚郎中令要维持秩序,那两个护卫已经便派去疏散学生了,王爷你是要找他们二人吗,我这就去见他们过来。 ”
趁着伍德去叫人的功夫,几人开始了讨论。
苏愈麟率先开口
“我们昨天刚给学生说完要彻查书院,今天院长就横死,你们觉得有可能是谁做的?”
董立山一副无所畏惧,他冷哼一声回道
“许是我们动了谁的蛋糕,要知道天府书院之所以采用如此严格的管理,就是为了每年向朝廷稳定输出人才,我们要改变他的管理,说不定是有人杀鸡儆猴,借用陈儒心的死来吓唬我们,而背后之人除了皇家还有谁敢?”
听到董立山阴阳怪气的推理后,江崎路严肃的打断了他
“皇家威严,岂是我们可以妄加揣测的。况且如果真是你所认为的杀鸡儆猴,那将他寻常杀死就可以,何必将他面部击打至此,我认为,这更像积怨已久的仇杀。”
温许点了点头,她和江崎路所想差不多,但也有想不通的地方,于是也参与到讨论
“看死状凶手确实是在暴怒之下行凶的,可问题是陈儒心是昨天才到书院入职,一天时间他在书院里与什么人结仇?”
落新妇一直不发一言,她蹙着眉头思考良久开口
“结仇也分多种,不如我们先从他身边之人查起。”
苏愈麟听完几人的想法后,也没想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微微扭头,正好对上屋内死不瞑目的陈院长,一股寒冷阴森的感觉涌上心头。
“王爷,这就是昨夜值班的两个守卫,有什么问题您尽管问就可以了!”
说话间,伍德带着两个一身肌肉的守卫走到众人面前。
苏愈麟观察了一下守卫,发现他俩面色都有些异常,不像惊吓过度,反而透露着心虚,相同的制服下摆有明显席地而坐造成的折痕,于是他开口询问道
“你们二人昨夜可有看到什么形迹鬼祟的人?”
两个侍卫对视一眼,摇了摇头,左边那个不知是不是害怕,一直咬着自己的嘴唇,流血了都没有察觉。
苏愈麟看他这样,心里更是怀疑
“你们昨夜就待在院长门口吗?一夜的时间哪都没去?”
两个护卫听到这个问题,更加紧张,从额头流下豆大的汗水,呼吸也急促起来,不敢回答。
江崎路也察觉到这两个护卫的奇怪,于是走到苏愈麟身边,威胁般对他们说道
“如果查出来你们二人对昨晚行踪撒谎,按照律法是可以将你们问罪处罚的。”
左边那个护卫心里承受力明显更差些,他听到要问罪处罚,直接吓得跪在地上连磕好几个头,大声喊道
“我们,我们昨天确实打了一个时辰的盹,但!但那不是我们想的,是有一个学生他给我们送了点吃食和酒。我们每日在房门口苦熬,一站就是一夜,难不免也会疲惫,昨夜我俩看那饭菜太香,没忍住吃喝几杯,就昏睡过去!可谁料就这一次,陈院长就被害了啊!王爷!我俩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还请您明鉴啊!”
右边的护卫在他说完后也赶紧跪下,猛烈地在地上砸起头,害怕的接连求饶。
伍德在一旁听见这两个护卫的话,对着他俩的屁股就是一脚,怒骂道
“你们这两个奸懒馋滑的蠢货!每月给你们开多少银子,可你们连院长的安危都保护不好!真该一棍子打死你们,好慰陈院长在天之灵!”
陆英一把拽过伍德,警告他不许再动手。
苏愈麟在听到两个护卫的交代后,敏锐的捕捉到一个信息,开口问道
“是哪个学生给你们送饭菜的,你们又是何时昏睡过去的?”
两个护卫焦急回答
“二斋斋长贺连生!在沈院长还未离开书院前,他经常来这里,故而我们认识他!而他来的时候则是昨夜戌时左右,我们吃完饭大概半柱香的功夫就昏睡过去,现在想来以我兄弟二人的酒量,断断不可能如此不胜酒力,一定是那个小子给我们下了药,他就是杀害院长的凶手!”
(戌时:晚上7点—9点)
苏愈麟并未被他的推理干扰,只坚守自己的初心,他再次问道
“你们二人昏睡之前,陈院长可有无离开寝室?”
两个护卫连忙摇头
“我们敢打包票!陈院长酒醉之后再无出过房门半步!因为就在我们醒来时,大概是亥正左右,我们兄弟二人还亲眼看见陈院长坐在书桌前批改试卷!”
(亥正:晚上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