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无声之泪（1/1）

孔雁冰止住哭泣，安静地伏在申寒的怀里，只有间歇性的抽噎让她的身体偶有起伏。申寒则是一直轻抚孔雁冰的后背，使其渐渐平静下来。

晚饭过后，申寒独自出门，向着杏花池而去。杏花池就在阳曲县城西南角，靠近城墙的位置，算是个偏僻的所在。此处距离申寒所住的金福客栈也就两条街的距离，而距离陈婉月所住的丰泽客栈就更近了，只有一条街。

约莫行了半个时辰，申寒便到了杏花池边，却见不远处一位白衣佳人立在湖边，背对着申寒。万籁俱寂，晚风吹起，衣袂随风扬起，一头乌黑的秀发也随之吹动。申寒正看得出神，白衣佳人缓缓回头，向着申寒略施一礼。申寒这才回过神来，也回了一礼。于是，赶紧向前走去。走到近前，方才看清她的容貌，正是陈婉月。

“公子一向可好？”陈婉月问道。

“尚好。陈姑娘可好？”申寒说道。

“异乡飘零，无所谓好与不好。”陈婉月回道。

“陈姑娘何故追至此地？”申寒问道。

“公子是在责问我吗？”陈婉月回道。

申寒正欲追问，却见月光映照在陈婉月的侧脸上，一滴清泪疾速坠落，接着是一颗又一颗。虽是无声，胜过千言。申寒正要出言安慰。

“张公子责备的是，婉月一介女流，枉顾礼法，一路跟踪你到此，实在有些恬不知耻。”陈婉月忽然说道。她的眼泪更加恣意，恍若决堤的洪水一般，只是依然是无声的坠落和流淌。

“陈姑娘何必妄自菲薄。张寒一时失言，还望恕罪。”申寒不知如何安慰，于是赶紧道歉。

陈婉月没有回话，任由眼泪如断线的风筝一般掉落在洁白无瑕的裙摆上和幽暗难测的地面上。其实申寒也很矛盾，若当面之人是孔雁冰，此刻已将对方拥揽入怀，岂能任由她这般无声落泪、伤心至极。但她是陈婉月，两人虽有情愫，但如今自己与孔雁冰已然互表心迹、私定终身，如何能够以怜香惜玉之名处处留情呢？所以，他只能就这么直愣愣地站在原地，说一些安慰的话语。

良久，孔雁冰止住哭泣，稍稍平复了一下心境。

“公子这边请。”陈婉月伸手指向不远处的一座湖边凉亭说道。

“好。”申寒回道。

不一会儿，二人走进凉亭，相对而坐。晚风吹进凉亭，再次将陈婉月的秀发吹起。只是不同于初时相见的飘逸，此刻被吹起的长发，已有几缕粘连在她的面颊上，似是被未干的泪水所挽留。陈婉月只得稍稍拨弄了一下头发。

“婉月此来，是有一件要事相告。”陈婉月说道。

“可是事关孔小姐的安危？”申寒问道。

“看来公子很关心孔小姐。”陈婉月说道。

“自是如此。”申寒回道。

“但此事无关孔小姐，而是另一件紧要的事。”陈婉月回道。

“何事？”申寒回道。

“公子可知，前年太原之战后，大秦与鲜卑便断了互市，只有孔家因有官府特许，得以经营两国贸易。”陈婉月问道。

“确是如此。只是孔府所经营两国边境贸易，也仅限于以粮食和日用品，换取鲜卑的马匹和皮毛。”申寒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