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白切黑年下小师弟 08(1/1)
这药果然有效,不过敷了几日,林安就觉得眼前不再是一片漆黑,开始可以看到一些模糊的光影轮廓。
她正透过眼前的白纱,四处扫视房间里的摆设,门突然被孟泽踢开了,他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一见床上优哉坐着的林安没好气道:“呐,药熬好了,快些起床喝药。”
林安伸着手去寻找放在一边的药碗,孟泽看她动作费劲的很,一把端着药坐到她面前说道:“行了,我来喂你。”
“真不知道你是不是故意使唤我,这药都敷好几日了,你怎么还是跟个瞎子似的。”
林安低头乖乖喝了口药,感觉他似乎心情不大好,疑惑问道:“谁惹你了,怎么这么生气。”
听到林安问他,孟泽把药在桌上一放,就举着自己笼着一层白纱的袖子给她看,便让她看边抱怨,“呐,都脏了,我最喜欢这件衣裳了。”
“还不是要给你熬药,害我的袖子都脏了。”孟泽抓着林安的手摸他的衣袖,脸上气鼓鼓的,十足孩子气的模样。
林安往他手边摸了过去,确定他手上没有被烫伤,好笑的说道:“白色不耐脏,你怎么整日都只穿白衣,也不换个其他颜色衣服穿穿。”
孟泽手腕被林安摩挲了一把,只觉得哪里都不自在的往后坐了坐,听到她这样说,眼神斜瞥着她说道:“为人守孝,自然要穿白衣。”
林安只当他说的气话,便岔开话题问他解药是从哪里来的,听他说是从魔教教主风啸那里拿来的。
连忙抓着他的手问是拿什么交换的,又问他有没有受伤,孟泽听她这么问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伤。
“我拿那本记录了炼制毒人的药方交换的,但是你放心我给的册子不全,一定不会让他拿了害人。再者这炼制的方法本就是从魔教流出,风啸一直想做出可以破解的方法,好化解前人种下的孽缘,师姐放心就是。”
林安听他这么说便微微放了心,又听他说的意思应当是知道自己记录的不全,那他身上是不是有详细的手册,她这么想着也就问了出来。
孟泽只是低头不说话,又催她尽快喝药,林安见他闭口不答,心里也有七八分确定完整的毒人炼制方法定然是在他身上。
刚巧这几日就要在九霄峰上举行武林大会,她最近眼睛也觉得好了些,虽然还是看不清,日常要佩戴白纱避着光,好在她这段时间学会了听音辨位,孟泽见她日常行动间没什么问题,两人便开始收拾行囊,准备趁机混上山。
林安在山脚下遇到了无相山的弟子,刚想招呼身边的孟泽带好斗笠,一转头却不见了孟泽的身影,深知他定然早已混入了其他剑派的队伍上山,便也不再找他。
上山后,她和其他弟子站在一处等着接待的弟子,安排暂时的住处,那安排接待的弟子一看林安眼睛蒙着白纱,定然受了眼伤,又听说她是无相山前任掌门的大弟子,便给她安排了一处单独的院落。
那院落坐落在一处山峰上,名曰栖霞峰,林安上山时正是太阳西沉,绚丽的晚霞将屋子上空染得橙红一片,让原本有些荒凉的院子,也被这霞光镀上了一层梦幻的色彩。
带她上山的弟子放下手里一些生活用品就离开了,她便直接坐在廊柱上看漂亮的霞光。看着看着,她突然注意到身边的一根木柱上似乎刻了些字。
她起了兴趣,站起身去看,手指将那些字一个个抚摸过去,嘴里不自觉喃喃出声:“阿泽两岁,阿泽三岁...阿泽五岁...”
每一行记录年龄的旁边都刻有一条横线,显然是给自己孩子记录身高所画,从两岁一直记录到了八岁。
那父母显然十分疼爱自己的孩子,每条代表年龄的横线旁,甚至还用小刀刻着一个小娃娃的简笔画,且随着年龄的变化娃娃的面容也发生了变化,从两岁时胖嘟嘟的咧嘴笑,一直到八岁时的举手作揖。
每一个都被刻得惟妙惟肖,憨态可掬,林安越看越觉得熟悉,这么熟悉,小名又都叫阿泽。林安仿佛猛地被人拍了一下脑袋,这竟然是孟泽父母所刻。
这里不是九霄峰,这里是无量山!
林安曾听人说九霄峰作为四大剑派之一,前几年确实整派搬过一次家,却没想到他们竟然是占了无量山的地盘。
难不成无量山的灭门也跟木峰有关?那无量山被占一事,孟泽知不知道?
林安突然想起孟泽时常趁着朦胧的月色,抬头看向九霄峰的方向,脸上神色晦暗不明,他若上山时看到曾经的家变得面目全非,又该有多伤心。
夜晚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正要起身倒茶时,眼睛看到正对面的房间不知何时竟然亮了灯,差点没把她吓一跳。
林安连忙回到床边拿起佩剑,披上外衣便朝对面房间而去,一推开门房间里就听到一人大喊:“放开我,放开我......”
她跑进内室见里面竟然是孟泽,他躺在整洁的床铺上,额头上全是冷汗,一边大喊同时双手紧紧抓着身上的被褥,显然是做了噩梦。
林安连忙上前摇醒他,孟泽突然被人叫醒,眼前似乎还是那冲天的火光,耳边似乎还能听到家人朋友凄厉的哭嚎。
睁眼的一瞬间,他甚至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拿起放在一边的佩剑就朝来人刺去,转头一看是林安,仿佛溺水的人终于抓住了一个漂向自己的浮木,他放下剑紧紧的抱住了林安,将脑袋埋在她的颈窝处。
林安被他抱的不太自在,心里也是后怕的,刚刚就差一点那剑就能割破她的动脉,她差一点就死了。
她刚想推开孟泽,却突然停了手,因为她感觉脖颈处似乎有什么湿湿热热的东西滴进自己的衣服里。
他竟然哭了!孟泽竟然哭了!
他紧紧抱着林安,仿佛攀延而上的藤蔓,手上的力气直抱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林安脑子里突然想到下午在廊柱上看到的“阿泽两岁,阿泽三岁...阿泽五岁...”
若没有当年的灭门一事,他如今会是什么样的呢?有一对疼爱他的父母,一个从小带着他玩的兄长,他那样的纯善出众的相貌,只怕家中必定百依百顺,爱护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