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是要换命吗?(1/1)
“下车吧,”跟他同坐一起的帅哥轻轻说了一声,然后打开车门让陆地下车了,同时车灯熄灭了。
陆地认为决定他生死存亡的时刻到了,他颤颤巍巍在帅哥的带领下往前走去,不敢说一句话。
门口竟然没有锁,开车的小伙子轻轻一推门口就开了。
陆地看见了里面是有光的,但是那只是一朵小小的蜡烛之光,在寒风中不停的摇晃着,这朵小小的光, 在上一秒钟垂死挣扎,在下一秒中彻底消失,然后,又从虚空中回来了,在蜡烛身上拼命挣扎。
陆地看清楚里面有什么东西的时候,他大吃一惊,就想跑。
看到了,在断断续续的烛光之下,有一口大棺材似乎在漂浮着,漂浮着,向他飘过来。
但是他的手被司机抓住了,很轻柔地鼓励他:“我们广东人和广西人都是很勇敢的,对不对?俗话说得好:玩在杭州,穿在苏州,吃在广州,死在柳州。意思是说柳州的棺材很大呀!柳州还有棺材工艺品,意思是升官发财,你怕什么?”
在这个时候不管什么心灵鸡汤对陆地都没有用的,陆地就想跑。
但是他哪能跑得了啊?
两个小伙子紧紧的把他抱住。
胖墩说:“弟弟你别跑啊,不要怕,不要怕,爷爷就在里面了,你去看看他,他还活着,一定还活着。”
“我们广东人都是怕死鬼,现在也不怕了;广西人胆子都很大的,更不害怕了,对不对?”小帅哥继续给他喝心灵鸡汤,并且把他拖进去了。
陆地不得不跟他们进去了,他全身在颤抖着。
他是怕这张着血盆大口棺材的,但是他更怕这两个人会把他塞在棺材里面去把他活埋了,以便让另一个人活过来,这叫做换命,有一本就描述了这样的一个场景。
不错,是不是也想用他的命换另一个人的命呢?
因为他看到了在棺材的旁边还有一张床,上面好像还睡着一个瘦骨嶙峋,头发花白的老人,床上盖着一条很薄很薄的毯子,跟透明的差不多。老人一动不动,脸色苍白苍白的,好像是死了,又好像没死。这种不确定,让陆地感到全身寒凉,脑子一片空白。
他一点都不记得刚才有人说他是广西人,是无敌的。
“记住你叫黄平川,这是我的叔公,你的爷爷,叫做黄书生。” 小帅哥指着那老人说道:“他就是你的爷爷,黄书生。没读过书,却赚了很多的家产。没有享受过他赚到的家产,最后也只能睡在他妈妈睡过的这张床了,这是他出生的地方,也是他死的地方啊。你爷爷就想看你一眼,然后才回去。你要让他舒服一点,明白吗?”
陆地不怎么理解这位小帅哥给他说的话,但是他却理解了老人的悲苦,感觉鼻子有些酸酸的,
胖墩俯下身子,轻轻地在老人的肩膀上拍了一下,用广州话说:“叔公,叔公,你不是说要见见平川吗?他来了!”
老人微微张开眼睛,陆地似乎发现自己已经进入老人的混浊的眼睛去了,自己的身影随着那飘荡的烛光在老人的眼睛飘来飘去。
“我的平川来了,我的孤寒孙来了呀!”老人醒了,很兴奋,似乎他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刻呢。老人用十分正宗的广州话说道。
孤寒孙,意思就是,老年丧子留下无依无靠的孤儿。
“爷爷,我是平川,”陆地用普通话说。
谁知道这位老人好像不怎么懂普通话呀,他用广州话问的:“海急,内刚莫也?内黑平川?”
老人的意思是:孩子,你说什么?你是平川?
陆地很想不装了,但是在车上他已经装出不懂广州话了,他也不好意思了,所以他点点头:“我是黄平川。爷爷,你得了肝病,是吗?”
两位小伙子都用奇异的眼光看着陆地。
胖墩用广式普通话问道:“你会看病吗?你怎么知道的?”
陆地点点头:“我跟一个奶奶学过一点。”
胖墩继续问:“你会治你爷爷的病吧?你能让他多活几年吗?”
陆地没有说话,他知道爷爷已经没有多少个钟头可以活了。他是一个生在穷乡僻壤的小小只跟一个老奶奶学过一点点,他怎么可能治疗这种病啊?不过他还是点点头:“我能让你舒服一点。”
谁知道爷爷却摇摇头:“我的孤寒孙啊,你能陪陪爷爷就好了。不要治了,不要治了啊。我太疼了,太疼了,我忍不住了。”
“爷爷,我给你按摩按摩吧,这样就不疼了。”陆地说着就走向前去,把床单拿掉,扒开爷爷的衬衫,就开始用手在这只有皮和骨头的身上慢慢按摩起来。
由于靠得更近了,爷爷用了混浊双眼盯着陆地的脸,小声问道:“你真是平川吗?你真是从桂林来的吗?唉哟哟,就这样,就这样按摩就这样按摩,我没有那么疼吧……”
突然,那个小帅哥用英语问道:“ you speak English? 你会说英语吗?”
陆地感觉有些惊讶啊,不过他还真的会说一些,所以他说:“ Yes, I . I only try my best to make Grandfather more fortable in his st hours……是的,我可以,但是,在他最后时刻,我也只能尽力让爷爷舒服一点而已。”
大家都用奇异的眼光看着陆地!
“The doctors said so. So we have got a coffin ready for him.”小帅哥说道,他的意思是医生也是这样说的,所以我们为他准备好棺材了。
想不到的事,老爷爷的脸上竟然露出了十分安详的笑,而且,说起话来也没有那种因为痛苦而产生的颤音了:“你哥哥没有骗我,你真是我的孤寒孙啊,你真是我的孤寒孙啊。桂林的孩子英语说的很好的,我的孤寒孙啊,你很聪明,你很聪明的。”
陆地终于明白了,小帅哥跟陆地进行英语对话,也是有目的的。桂林的孩子都会说英语,也就是一个传说而已,是陆地用自己的实力证明了这个传说,让这位老爷爷获得最后的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