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真相渐浮疑案解（1/1）
第二日，陈辰为了让魏明顺理成章待在宫里，又不违规矩，就在殿内和魏明商量，看他想要个什么职位。
陈辰想了许久，激动地问道：“令尊原也是一代豪雄，你可愿担任掖庭侍卫一职，以慰令尊？”
不知怎的，魏明听到这，握紧拳头，恶狠狠地看向了陈辰。许是因为父亲惨死，皆拜先国主所赐，亦或是其他的什么……
他试着捋顺气息，他把声音压得很低，含混不清地道：“鄙人难当大任！”
“魏明哥……咳，魏兄，你就不要推辞了。”
魏明喘着粗气，整个人感到头晕目眩，要被这突如其来的怒火突袭到晕厥，他望向陈辰，话音轻颤：“腐人之身，怎拎得起护君之剑！”
陈辰愣在原地，他没想到事情会如此严重。魏明到底经历了什么，他该如何去做，如何去弥补？
陈辰假意不在乎，故意显示出一脸淡然，只是害怕自己若表现的过于惊讶，恐伤了魏明的心。
他连忙转移了这个话题，又轻声问道：“我记得你的文采一直都不错，要不就担任宣议郎一职。”
见魏明不语，陈辰想这品阶的确是有些低了。
“这品阶虽只是正九品，但我刚登基不久，实在没法破格，日后，定将你的品阶往上提，你先应下，可好？”
“回国主，鄙人已经说了，一阉人，登不上什么大雅之堂！”
魏明突然呵了一声，往后退了几步，向陈辰行了个礼。
“国主买下鄙人，鄙人只有唱曲撩骚的本事，您若不嫌弃这残花败柳之身，您尽兴，您也请便！”
陈辰他这般，慌了神连忙道：“魏兄，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您是什么意思？见我于牲口一样被人打骂，买卖如同货物，现听闻我就是一寺人，你内心毫无波澜，是不是早就猜到了啊？”他这番话带着讥讽，怒火和道不尽的委屈。
“我，我只是……”
陈辰一时语塞，不知要如何反驳，该怎样回答才能表明自己的无奈和愧疚。
“……”
见陈辰不语，魏明冷笑一声，道：“国主，我瞧着乐户的伶官就挺适合我的，若国主恩典，我就去那吧，那个更适合我！”
“你，你当真想去？”陈辰此时害怕极了，他害怕他每说的一句话都会伤害到魏明，只好字字分析，句句确认。
“是，求国主恩赐！”魏明此时说话语气平缓，他应就是这个意思。
他知道魏明和他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了，儿时的同伴不可能再回来，那份感情也随着时间烟消云散。现在能做的，是弥补，也仅仅只能弥补了。
“好，那你就去乐户报到，我会命人给你安排府宅，这几日你且住在宫中就好。”
这件事就相当于这么定下了，两人说话之际，五皇子登堂而入。
“拜见国主。”五皇子嘴上行了君臣之礼，但身子却站的很直，眼里满是傲慢，他从没瞧得上过这个诺诺无为，感情用事的太子殿下。
说到底，他从心里就觉得这个国主之位理应就是他的。
“笑语，你来了！都说了，别那么生分！这又不是在朝堂上，我们都是兄弟，我唤你笑语，你叫我兄长便可。”
“臣，可不敢，国主刚登基不久，莫不是想把我陈氏一族血脉断送于此！朝政未理，军事不查，光天化日与一男娼在大殿里拉拉扯扯！”陈笑语边说着讥讽的话，一边用眼睛上下打量着魏明。
许是魏明描了很粗的眉，眼角向上翘起，抹了一脸的白，两腮的胭脂仿佛也揉到了嘴唇上，这是真正的可用唇红齿白来形容一个男子了。
这套装扮下来，许是过于明显了，才让陈笑语如此说的吧。
陈笑语说完这话，陈辰就令声喝止道：“笑语，你说什么呢！”
“呵～”陈笑语轻笑一声，没做回答。
换作魏明对陈辰的态度，此时魏明恐怕不顾尊卑，早已和陈笑语厮打对骂，而事实并非如此，魏明还给陈笑语行了个礼，这真是破天荒，奇了怪了！
“尊贵的国主，臣今日来并非是想看你与这中人你侬我侬，而是有事情想要禀告国主。”
“五弟但说无妨！”
陈笑语正色道：“先国主之死……”
陈辰听到这委实愤怒，他原以为已经过了那么多天，陈笑语也没有动静，想着他也许是想通了，不计较，不追究，而自己定然是会查明白这件事的，只不过不是受手足指指点点。
陈辰还没等陈笑语接着往下说，打岔道：“五弟！父皇之死我在查！你先等一等！”
“你在查！真是可笑！那兄长查到什么没？”
“没有……”陈辰底气不足了，这件事他的确尽心尽力去办，可他还是没有查到任何的线索。
“那我来告诉你！”陈笑语便开始在大殿中四处游走，随意碰桌上的东西，抚摸着殿前的宝座往后说着。
“兄长你觊觎皇位多年，知道父皇失眠难以入睡需要香料助眠，就故意在民间找了一个会调香的女子，收揽她做枕边人，然后让其潜入殿中，偷换香料，父皇中毒身亡，而你身为太子，就顺理成章登基，坐在这龙椅上，俯瞰渺小众生，对吧？我尊敬的兄长！”
“此话你可有证据？不要随便污蔑人！”陈南喊得声嘶力竭。
陈笑语拍了拍手，随即，他的侍从押上来一名太医。
陈笑语一个眼神递过去，侍从就狠狠地捶打了一下太医的背，这让原本就跪着的太医整个身子都趴在了地上。
陈笑语弯了李太医一眼，字正腔圆的对他道：“李太医，你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国主！”
李太医就趴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道：“微臣，微臣在先国主去世的那天晚上用剩的香料里发现多了一味药——夹竹桃。此花虽幽香清甜，但一经焚烧，则会产生剧毒，吸入夹竹桃烟者，轻者昏睡抽搐，重者心律不齐，脉搏紊乱，导致死亡。而微臣发现香料里的夹竹桃量非常多，而且我在其中还发现了榆木，两者相加，使毒性更大，许就是先国主驾崩的原因……”
说完这话，李太医就跪在地上，拼命的磕头求饶道：“国主，五皇子，微臣医术不湛，还请另择一名太医与微臣一起再次验明。”
李太医是太医之首，是整个皇宫医术最为精湛的，当防止他与陈笑语勾结，便又宣来了刘太医。
李太医从怀里掏出一块极为细密的帕子，打开便是先国主用剩的那部分香料。一方查验，刘太医的答案自是与李太医是一样的。
“王兄，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陈笑语站在陈辰面前叱问他。
陈辰此时只感觉头晕目眩，但他还是不敢接受这个事实，夕颜是他最信任的人，是他所爱之人，怎么可能会做出背叛他的事情，这绝对不可能。
是吧？这是不可能的！
陈辰厉声辩解道：“绝不可能！我从未有毒害父皇的心思，这中间定是有什么误会！”
陈笑语吸了吸嘴角，轻笑道：“误会，能有什么误会？难不成这香料是我放的？”
“皇兄，满朝文武都在殿外候着您呢！臣先与各位大臣商议之后才决定来找您的，给个说法呗！”
弑君的罪名，谁能承担？就算他原是太子殿下，这也是死罪啊！此时唯一的办法就是把所有的罪责都推脱到夕颜身上，下令处死夕颜。
可陈辰哪里舍得！且先不说这件事，不一定是夕颜做的，就凭借陈辰心里对夕颜的这份爱意，他也是无法下定决心的。
此时，站在一旁的魏明看着陈辰慌张的神色，许是多年的情谊未断。
对五皇子弯腰行礼道：“鄙人拜见五皇子，那姑娘名唤夕颜，据国主所知应是北离碟使，想要留下来看看她能提供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早就想要除掉她，只是坐等时机……”
听到夕颜是北离碟使，陈辰哪敢相信，立刻道：“北离碟使，夕颜她……”
见到这个蠢到极致的皇兄又要露出破绽了，陈笑语轻挑眉毛，很高兴的期待着他把话说完。
魏明想这人真是无药可救了，无奈，立刻打断他道：“国主，夕颜她罪该万死，夕颜就是对先国主之死的交代，对五皇子的交代……”
陈笑语瞪了魏明一眼，又转头对陈辰假意相笑道：“是吗？王兄！”
“北离碟使，你也敢留在身边啊！我看你就是舍不得吧！无论如何，因你害死父皇之事为实，作何交代？”
此时的陈辰早已心中乱作一团 ，一面害怕魏明说的是真的，里面父皇之死，若真是由自己一手促成，它又有何颜面苟活于世。
魏明见陈辰神色涣散，脚步不稳，连忙应了五皇子的话：“先国主之死，国主不知，至于夕颜，我相信国主定会立刻处置，是吧，国主？”
“王兄，一阉人都敢僭越你与我说话，你这国主，当的可真失败啊！”
陈笑语拍了拍身子瘫软的陈辰的肩膀，冷声道：“那，我就等着皇兄给的交代！”
说完便离开，陈辰坐在地上。他该如何做，跑去质问夕颜是否是她杀死了父皇？还是顺了陈笑语的意，让出皇位？
魏明站在他旁边，假意漫不经心的道：“国主，情乃祸之根源，坐上这巅峰龙椅，你就得断情……”
说完，魏明也离开了。
陈辰去先王后的陵墓前跪了一整天，他向最爱他的人诉说着自己的幸与不幸。
“母妃，儿臣好像错了，儿臣认识了一个姑娘，你离开之后，她对我是极好的，可现在……她好像害死父皇。母妃，儿臣不想当这国主，母妃，儿臣好想你啊……”
他泪雨婆娑，直到天黑才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