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狗洞里爬出一个现代的灵魂(1/1)
此刻白悟所待的地方,是张三风家院子围墙下的一处狗洞。
经过对记忆的厘清,白悟现在终于回忆起一切,同时也想明白一件事:他被人套路了。
的确,张三风的小弟张四风说的不错,他(其实是原主)和张三风的媳妇勾勾搭搭已不是一两天了,可一直没实质性的进展,就在昨天,他于设在白磨镇集市上的医摊上遇上了张三风的媳妇李荷花,李荷花是来镇上扯几块过夏做褂子的布料,路过医摊时,她蹙着眉,说这几天浑身不带劲,让白悟帮把把脉,这种事情白悟非常乐意,手指一搭上去,眼睛就不安分起来,盯着对方脖子下方三寸处多看了几眼,忍不住赞叹一句:“你好美呀!”
短暂的一愣后,李荷花扑哧一笑,食指戳了一下白悟额头:“你这人好不知害臊!”
白悟一把捉住李荷花的手腕。
李荷花红霞满面,抽出手作势要走,却被白悟死死攥住,任凭她如何努力抽手,白悟就是不放。
李荷花干脆不再挣扎,露出少女般的羞涩:“你的话是真的吗?”
“我发誓,如果撒谎天打雷劈!”
李荷花扭扭捏捏丢下一句:“我那口子明天要出远门,你天黑了来家吧。”
第二天,白悟早在日薄西山之际就已到了张家里村头,为了尽量等到天黑,且不被人发现,他偷偷爬上了村头的一棵老银杏树,躲在浓密的树叶里,亲历了夕阳西下到明月东升的瑰丽景象。
通往李荷花家的路真不好走,加上这几天雷雨频发,道路没有干透,踩在上面深一脚浅一脚,好在张家里他来帮人瞧过病,她的家白悟也早有留意,一切轻车驾熟,他像做贼一样潜入她家院前,四周看了几眼确信无人后,他忐忑地敲了敲院门。李荷花闻听后欢腾着从房间里扑了出来。
“死鬼!”李荷花探头,闪电般把他拽进院子,合上院门,加了两道门栓。
进屋后,李荷花关切问道:“你吃了吗?”
“我这就吃!”白悟一个公主抱,喘着粗气,将李荷花重重扔到床上。
然后从腰间解下一个酒葫芦,大灌一口。
把自己脱得不挂一丝,白悟的喉咙已冒着火,嘶哑着声音说道:“荷花妹子,我来了!”
凌空跃起,一头扎进香榻……
忽然间院门就被人擂得山响。
“荷花开门!快开门!”
霎时,李荷花呆若木鸡,看着已经愣住的白悟,哀怨说道:“我男人回来了!”
军情急如火,白悟抓起自己的衣裤一蹦三尺高。
他颤抖着声音问道:“怎么办?”
院外催命的撞门声越来越急。
“来了,来了!”李荷花一边仓促应着,一边整理衣服,一边理顺头发,一边团团直转……
她的眼睛在快速搜索,脑子在飞速运转。
突然想到主间有一个盛米的粮柜,里面的粮从来就没装满过,空间够大。
二话不说拉起白悟出了卧室,也不说话,揭开柜盖,便示意白悟钻进去。
白悟根本来不及穿衣,把衣服搂在怀里,立即跳上了粮柜,先将双腿伸进去,接着变着戏法缩身,这个时候,他的体积虽已是原始尺寸,无奈肚腩大了点,卡在了柜口。
白悟抖了几下,收效甚微。
捶门声愈来愈响,李荷花如丧考妣,差不多崩溃了。
这边白悟还在努力,但院门外的张三风已失去耐心。
“哐!”张三风一脚踹开院门,干净利落。
他不是没给他们时间,是白悟太磨叽。
房间大门尽管也是关着的,且加了门栓,但李荷花已面色铁青,她知道这道门随时会被踹开。
白悟脸色更是涨得通红,就自己这副德行,不但没沾到实质性的荤腥,还……
白悟忽然就有悲从中来的感觉。
突然,李荷花一个举动吓了白悟一跳。
但见她凛凛然洞开大门,快步冲上去,一把死死抱住风一般闯进来的张三风,嘴里狂喊一声:“快跑!”
李荷花以一个弱女子不多见的勇气,告诉了白悟一个道理,捉贼捉赃,捉奸捉双,只要有漏网之鱼,一切还有变数。
衣物根本来不及捡起,白悟使劲吸了一口气,卡在柜子口的肚腩奇异般小下去数寸,一手撑在柜子上,一个飞跃,从粮柜上飞荡而下。
和张三风稍稍照了个面,那张狰狞的脸让白悟从心底翻涌而上一股寒气。
狂奔出了院子,白悟看到了四面八方涌现的火把。
果然是套啊,敌人早已布下了陷阱!
身后是张三风歇斯底里的咆哮:“抓住那个狗日的,他睡了我媳妇!”
从声音可以听出,他似乎疯了。
杀声四起,整个张家里成了狩猎场。
白悟成了一只豕突狼奔的兔子。
还是一只不爱吃素的兔子……
碎片式的记忆铺陈开来,这一世的白悟已是满腔怒气。
重生成这般下等的货色,还不如干脆死了算了。
介入这一世他对这个郎中身份的评判,白悟的评语只有八个字:不学无术,一无是处。
什么东西都怕比较。前世,他白悟何等风光,虽然生在农村,可他跳出了农门,还如愿考上了大学,是南都医科大学五年制临床专业本科生,毕业后进入南都人民医院成了一名光荣的人民医生,再后来他不满现状离开医院加入了一家大型保健品公司,成为一名把保健品当药卖的报告会专业金牌讲师,因为自己的业绩优异,他被公司的老板看中,升职当上了分公司的总经理,从此跻身于职业经理人的行列。
按理说,从菜鸟级的萌新成长为位高权重的分公司一把手,只用了不到两年时间,这一路走来,实乃是上天对他的眷顾,可是他大意了,一不小心便把妖孽人生演绎成作孽人生,最终导致了他和那个让他爱恨纠缠的世界彻底断了音讯。
白悟痛苦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蜿蜒而下……
此时,张家里的木匠张三风快哭出来了。
因为这期间,又有人调侃他,而且这人是张家里最泼皮无赖的吴三贵。
吴三贵比白悟大两岁,也是光棍一条,加上爹娘死的早,无人管束,自小就养成了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的恶习,算是张家里崛起较早的恶棍。不过,别看他整天无所事事,他也是有追求的人。
在他眼里,白悟过的是神仙般的日子,不用锄田,不用耕地,也不用撒种,云游人间,衣食无忧,是何等洒脱!
关键是,还能时不时摸到女人的手。
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还有,三贵执着认为,白悟是自带仙气的。
这是因为他的腰间常年悬挂着一个小酒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