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心生怜悯（1/1）
早上范亚冬还在睡梦中，杨倩就起床做饭，翻箱倒柜找着早饭的食材。
范亚冬被惊醒，猛然坐起，回神的一瞬间，这才想起家里来了一个女人。
穿好衣服，走出卧室，与走出厨房的杨倩相遇，范亚冬有些局促地说：“早。”
“我是不是吵醒了你。”杨倩歉意地说。“需要找到做饭的食材，又不想麻烦你，看来还是打扰到你了。”
范亚冬问她：“找到了吗？”
杨倩笑了笑。“找到了，就是费了些时间。”
“需要我帮你吗？”范亚冬越过她的肩膀，看向身后的厨房，厨房的煤气灶已经打开，锅里煮着东西。
杨倩侧转身，看了看厨房，回头跟他说：“早饭马上好。”
“你在做早饭？”范亚冬明知故问。
“熬了点稀饭，鸡蛋也在煮，但愿你会喜欢。”
“我不挑食的，只是麻烦了你。”
杨倩匆忙说：“不麻烦，是我麻烦了你，住到你家，我想我应该勤快点。”
范亚冬欣慰一笑。“我去洗漱一下。”
餐桌上，范亚冬问了她的打算，杨倩说她需要一份工作，许多问题需要解决，都离不开钱。
范亚冬问她想要找什么样的工作，杨倩说什么都行，关键是要有一个好的老板，不能太坏。
范亚冬说他能做些什么，多少帮助她一些。
杨倩想了想说：“你能送我去市里吗？这里不好找，太偏僻了。”
范亚冬说：“当然，小意思。”
七点，两人走出房间，杨倩的衣服实在难看，范亚冬看着心里总是不得劲，他又在想：“或许除了被子之外，我是不是可以给她买两件衣服，很便宜的那种，勉强可以让她看起来不那么别扭。”
心里打定了主意，又在为新的开销纠结，最近开销实在是大了点，他得从别的地方找补，少买几斤肉，少在外面吃，一切从简。
杨倩跟在他的身后，就像个跟屁虫，范亚冬走到哪，她就跟到哪。
两人走出小区，范亚冬回头跟她说：“你等我一下，我把车开过来。”
杨倩答应着，但脚下还是不自觉地跟着他走。
范亚冬回头，杨倩差点撞进范亚冬怀里，头发蹭到范亚冬的下巴，熟悉的洗发水味道，却是从女孩的发丝中传出，也许是异性的缘故，范亚冬闻着多了几分浓烈的香甜，脸不由得红了。
杨倩抬头，发现范亚冬就在眼前，她们贴的如此近，脸与脸之间的距离只在一指之间，她连着后退了几步，这才定住身形。
两人互相盯视着，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下子沉默起来。
范亚冬有了冒犯的感觉，咳嗽着说道：“你在这等我就行，我把车开过来。”
杨倩低垂下头，抠着手指，半天才挤出一个字。“好。”
范亚冬回头，感到莫名其妙，昨天的她可不是这样的，想起昨天杨倩打他的时候，杨倩分明就是一个泼妇。一夜之间，变化之大，远超他的想象，他都不敢相信眼前的杨倩就是昨天的女孩。心中纳闷，频频摇头。
车子停在不远的地方，饭店外，因为认识老板，老板对他网开一面，并不计较，范亚冬总是识趣地在不影响生意的情况下才如此，早上也会早早地开走。为了报答老板的这份人情，他在外吃饭的时候，总会尽量去他家，人多的情况下，再考虑别的地方。
杨倩一直朝他这边看，期盼的眼神，好像他会跑似的。
范亚冬哭笑不得，拉开车门上了车。
车子驶过杨倩才停下，杨倩紧走几步上了车。
“有没有具体的地方？”范亚冬问杨倩。
杨倩摇摇头说：“我想先看看，到了市中心，把我放到路边就行。”
“有没有钱？”范亚冬解释说：“吃饭的钱，坐车的钱。”
杨倩犹豫了一下。“差不多。”
范亚冬看在眼里，叹息一声，从裤兜里抽出一百元，递给她说：“够吗？”
杨倩先说了声谢谢，缓缓伸出手接过。“我会还你的，尽快。”
“不急，等你以后富余了再说。”
“我不能老欠你，说实话，我已经欠你不少了。”
“你遇上了一个好人，不是我自夸，像我这样的人很少见。”范亚冬逗趣道。
杨倩轻轻笑着说：“我也是第一次见人这么自夸的。”
“以后你就习惯了，我经常自我吹嘘。”
“没看出来。”
“所以需要时间嘛。”
“呵呵呵。”杨倩笑了，不再那么拘束。
为了营造轻松的氛围，范亚冬打开了音乐，一个男人高喊着爱情，嘶哑的喉咙几近疯狂，范亚冬牙齿打颤，实在消受不了，换了下一曲。一首温柔的舒缓的歌曲徐徐传出，女人娇滴滴的嗓音正是范亚冬喜欢的歌手。放在方向盘上的双手随着音乐打着节拍。
杨倩脸贴着玻璃，望着车窗外的街景，心事重重，手指搅在一起，互相掐着，她有担心，也有忧虑，找工作从来都不简单。
以前的经历历历在目，想起来就觉得难过，为什么生活总是这么难。
范亚冬眼角时刻关注着她，看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给她打气说：“别着急，慢慢来，慎重选择，今天不行，明天我们接着继续，直到你找到合适的工作为止。”
杨倩回头，感激的眼神是那么明显，眼眶里有泪花在闪烁。
“谢谢，听你这么说，我心里舒服多了。”
“你家人呢？”范亚冬试着问她，昨天就想问，一直忍着，怕她暴躁的脾气，怕问到她的伤心处，她不愿回答。此时此刻，见她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仗着胆子问出来。
杨倩右手托着下巴，再次看向车窗外。
“我没家人，妈妈不在了，爸爸有了新的家庭，我是个没人要的孩子。”
尽管有过这样的设想，范亚冬还是感到震惊。“这么惨，朋友呢？总该有几个朋友吧？”
“以前有过，现在早就断交了，生活在底层，都有变坏的时候，我也坏，她们更坏，好的时候在一起，不好的时候都在躲我。”
“往前看吧，忘记过去，我也经常这么想，一个人照顾好自己，其他的随缘好了。”
“我不像你，你有知识，有稳定的工作，前途一片光明，我就不同，一直在随波逐流，受到生活的摆布。”
杨倩双眼无神地看过来，范亚冬看在眼里，莫名感到心疼。
“哪有你想得那么好，我也挺不容易的，其实跟你差不多。”
“至少你有自己的家，即便是租的也是家，不是吗？”杨倩盯着他。
范亚冬哑口无言，支吾了半天。
“好吧，你说到点上了，我无话可讲。”
杨倩漠然回到她的窗前，看着窗外发呆。
范亚冬看着她的侧影，心里有些酸涩，一个苦命的孩子，没有了妈妈。
任素芹打来电话，问他到哪了？
范亚冬回道：“新民街，一会就到解放路。”
“那劳您驾，拐一下吧，我错过了公交，上班高峰期，打车不好打，你是知道的。”
“我现在成了你免费的司机了？你说怎样就怎样，说吧，怎么报答我？”
任素芹坏笑着说：“以身相许怎么样？”
“老调重弹了，这个就免了吧，换个别的。”
范亚冬在前方的路口拐了弯，朝任素芹家的方向驶去。
“那就只能请你吃饭了，可惜我的钱所剩无几，吃碗面还差不多。”
“那就下回吧，记账上，你可又欠了我一顿。”范亚冬提醒她说。
这个月任素芹说过的都在账上，一次都没有兑现。
范亚冬挂掉电话，杨倩问他：“谁啊？女朋友？不会吧？”
“想多了，普通朋友。”
不一会的功夫，车子就到了目的地，杨倩看见了任素芹，记起了她，那天见过。
催着范亚冬停车，范亚冬问她干嘛，她说她想去附近看看。
范亚冬只得停车，车还没停稳，杨倩就开了车门，纵身跳下去，头也不回地走了。
任素芹看见范亚冬的车停在了远处，奇怪为什么不开过来，正朝车子走来，看见一个女孩下了车，走得匆忙。醋意翻涌，加快了脚步，指着杨倩问范亚冬：“哪来的野女人？”